HP:悖论花园的访客 第29章 不眠之夜

胖夫人不见了，肖像画被撕裂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黑魔王的忠实信徒——闯进了城堡。

奥瑞恩·博尔赫斯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和爱德华·沙菲克从图书馆出来，沿着挂满沉睡画像的走廊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爱德华正低声说着某个魔药配方令人费解的步骤，奥瑞恩则懒洋洋地听着，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窗外的夜色。

一个惊慌失措的赫奇帕奇低年级生几乎是滚下楼梯，撞到了他们面前，语无伦次地喊出了这个消息。

爱德华立即伸手扶住了那个快要瘫软的孩子，灰色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扫向空荡荡的走廊深处，另一只手已不着痕迹地按在了长袍内的魔杖上。

“说清楚点。”他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个学生，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命令感。

邓布利多的命令很快传遍城堡：所有学生必须立刻到礼堂集合，严禁外出，今晚将在那里过夜。

礼堂里很快就挤满了嗡嗡作响的学生和漂浮着的、略显神经质的睡袋。

各学院院长面色凝重地巡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兴奋、恐惧和睡眠不足的奇特氛围。

奥瑞恩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便锁定了那个熟悉的、总是试图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的身影。

西奥多·诺特正靠在一根柱子旁，试图用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高级魔药制作》隔绝外界的一切嘈杂，但他紧抿的嘴唇和过于用力的指节泄露了他的紧绷。

一抹极淡的笑意爬上奥瑞恩的唇角。他轻轻拍了拍爱德华的手臂。

“等我一下。”便像一尾灵活的鱼，滑过人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西奥多面前。

“晚上好，诺特。”奥瑞恩的声音带着能让人耳朵发痒的柔和调子，“看来今晚的睡前读物很应景？研究点能让人安睡的魔药，或者……能让人在必要时昏厥过去的？”

西奥多从书页上抬起眼，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在看清来人是奥瑞恩后，那烦躁似乎又微妙地转化为了别的什么。

他合上书，动作略显生硬。

“博尔赫斯。”他干巴巴地回应，“我认为现在不是讨论魔药的时候。”

“哦？那什么时候是？”奥瑞恩假装好奇地凑近了一点，几乎能看清对方长而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等到布莱克可能出现在我们床头的时候吗？那我更希望身边有一位魔药天才，而不是一本厚厚的书。”

西奥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他试图维持冷漠，但奥瑞恩的靠近和话语里的某种暗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的魔药不能用来攻击。”他勉强回答道，视线有些飘忽，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防御也行啊。”奥瑞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或者……仅仅是让人睡得更沉一点？”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西奥多泛红的耳朵，语气里的暧昧几乎凝成实质。

西奥多彻底哽住了，拿着书的手指收紧，指节发白。他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奥瑞恩的肩膀。爱德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脸色平静，但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奥瑞恩。”爱德华的声音不高，却轻易穿透了周围的嘈杂，“该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西奥多，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带着纯血世家之间那种疏离而礼貌的仪态，但动作却带着明确的占有意味，将奥瑞恩从西奥多身边轻轻带开。

西奥多看着他们，嘴唇抿得更紧，最终只是低下头，重新翻开了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仿佛那才是他唯一的世界。

爱德华把奥瑞恩拉到了礼堂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远离最拥挤的人群。

他利落地挥动魔杖，两个深蓝色的、看起来就无比柔软舒适的睡袋并排出现，旁边甚至还变出了一小块柔软的波斯地毯，与周围霍格沃茨统一发放的简陋睡袋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在这里。”爱德华的语气不容反驳，自己率先脱鞋坐进了其中一个睡袋，姿态依旧优雅得像在沙龙里，而不是在被迫打地铺的礼堂。

奥瑞恩无所谓地耸耸肩，顺从地滑进另一个睡袋，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上闪烁的星辰（邓布利多变的），眸里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没有睡觉。他听着周围逐渐平息的窃窃私语和最终响起的均匀呼吸声，听着教授们压低声音的交流和不远处皮皮鬼被费尔奇强行按住的嘟囔。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然后，他听到了。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压得极低，但在一片寂静中依然清晰可辨。

“…西塔楼也检查过了，阿不思，没有任何迹象。”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种特有的、滑腻的腔调在寂静的礼堂里依然能被敏锐的耳朵捕捉到，“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除非他能变成幽灵或者藏在皮皮鬼的扫帚柜里。”

邓布利多的回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谢谢你，西弗勒斯。既然没有任何发现，那么重点应该放在他是如何进入以及可能如何离开上。让费尔奇加强所有出入口的警戒，尤其是那些……不那么常规的通道。”

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了。

奥瑞恩静静地躺着，绿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们没有找到布莱克。

这意味着什么？那个危险的逃犯还藏在城堡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是说……他有别的藏身之处？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西塔楼，飘向了那个神秘的、似乎无所不知的“阿莱”。

布莱克的闯入……和阿莱的存在，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他心头微微一紧。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阿莱是独属于他的秘密，一个与外界纷扰无关的、奇特的谜题。

但他确实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发现“阿莱”的消息。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搜索显然没有触及西塔楼的那个角落，或者说，阿莱有办法避开这种搜索。

这让他稍稍安心，却又增添了一层更深的好奇与担忧。

爱德华就睡在他旁边，呼吸平稳，但奥瑞恩知道他也醒着。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对彼此的呼吸频率都太过熟悉。

“在想什么？”爱德华的声音突然响起，很低，几乎是气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他没有转头，依旧看着天花板，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奥瑞恩侧过脸，看着爱德华在微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的侧脸轮廓，那总是带着点冷峻和疏离的线条。

他忽然起了点玩心。

“在想……”奥瑞恩也用气音回答，故意拖长了调子，“如果我们现在偷偷溜去厨房找点吃的，被斯内普教授抓到的概率有多大？听说家养小精灵新做了一批覆盆子挞。”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然后极轻地哼了一声，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零。我会在你产生这个愚蠢念头的第一时间给你一个石化咒。”他轻哼。

奥瑞恩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颤动：“真无情啊，爱德华。我可是在担心长夜漫漫，我们会饿。”

“闭嘴，睡觉。”爱德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笑意，“或者我不介意用无声无息让你彻底安静。”

奥瑞恩果然安静了下来，但他脸上的笑意并未褪去。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西塔楼的阴影，以及那个沉默寡言、身上带着时间尘埃气息的男人。

布莱克进来了，教授们没有找到他。他们也没有找到阿莱。

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危险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隔着一层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