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悖论花园的访客 第2章 开学夜的西塔楼

分院帽的余音仿佛还在礼堂回荡，拉文克劳长桌的欢呼声夹杂着新生们忐忑的低语。

奥瑞恩·博尔赫斯随着蓝色的洪流涌出大门，脸上带着愉悦懒散。

“回塔楼？”爱德华·沙菲克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带着点刚结束一场热闹后的懒洋洋。

他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步子迈得随意又有点酷劲儿。

“唔。”奥瑞恩应了一声，目光却飘向通往西塔楼的岔路，“你先回。我去趟西塔楼。”

爱德华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他，灰色的眼睛里带着点探究。

“西塔楼？”他挑了挑眉，语气里是毫不客气的质疑，“最近你跑那挺勤啊？怎么，发现巨怪宝藏了？”

奥瑞恩回以同样无辜的挑眉，嘴角勾起一个懒洋洋的弧度：“我之前不经常去吗？”

他语气轻松，但那份理所当然的劲儿，噎得爱德华一时没接上话。

“呵。”爱德华嗤笑一声，算是回应，没再追问，只是看着奥瑞恩脚步轻快地拐上那条更安静、也更偏僻的走廊。

他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才转身继续往拉文克劳塔楼走去，背影在热闹散去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冷清，酷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通往西塔楼的走廊光线昏暗，人迹罕至。

奥瑞恩心情不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魔杖光滑的木质杖身。就在一个转角，一个瘦小的身影差点撞到他身上。

“抱歉。”声音很低，带着刚变声期的沙哑和一种刻意的平静。

是个斯莱特林新生，黑色短发服帖，低着头，似乎想把整个存在感都压缩进那身新袍子里。

奥瑞恩侧身让开，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对方。

新生匆匆抬头瞥了一眼，大概是想确认自己撞到了谁。

就这一瞬间，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落进了他的眼睛。

奥瑞恩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也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蓝色眼睛。深得像刚入夜的天幕，纯粹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刚入学的紧张和一种竭力维持的、与年龄不符的疏离。

像两颗未经雕琢的蓝宝石，带着生涩的棱角。

那双眼睛的主人——西奥多·诺特，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位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学长是谁。

对他来说，奥瑞恩只是又一个需要避开的“显眼”高年级障碍物。

他迅速低下头，低低地又说了声“抱歉”，便像一道影子般贴着墙根快速溜走了，消失在走廊尽头。

奥瑞恩看着那小小的、绷紧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蓝眼睛…真少见。

随即，他耸耸肩，把这点小插曲抛在脑后，继续朝西塔楼走去。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废弃教室门，一股与记忆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再是纯粹的尘埃和旧羊皮纸的霉味，而是混杂了……活人的味道？淡淡的茶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像是某种冷铁的气息。

教室中央，一堆废弃桌椅被清理出一小块空地，西奥多·诺特正背对着门，弯腰整理着几本摊开的旧书。

他身上那件厚实的旅行斗篷随意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只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和马甲，勾勒出成年男性的宽肩窄腰。

听到开门声，他直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道，转过身来。

“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蓝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像两口古井，目光落在奥瑞恩身上。

那张轮廓深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种阴郁紧绷的破碎感似乎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稍稍松弛了一些。

桌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简陋茶杯，旁边还摊着一本厚厚的魔文词典——正是这间旧教室“活人味”的来源。

“嗯哼。”奥瑞恩反手关上门，魔杖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像在玩一件有趣的玩具。

他踱步过去，姿态放松得像在逛自家后花园，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桌上的茶杯和书：“看来阿莱先生把我的秘密基地经营得不错？连下午茶都安排上了。”

西奥多没接他关于“经营”的调侃，只是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魔杖，动作熟练而沉稳。

“礼堂太吵。”他简单地解释，目光却追随着奥瑞恩移动的身影，深蓝的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专注。

奥瑞恩走到他面前，距离比社交礼仪近得多，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哦？只是嫌吵？我还以为……你是特意在这儿等我呢？”

他的尾音拖长，带着点钩子般的试探。

西奥多擦魔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仿佛早已对这种程度的**免疫。

他只是将擦好的魔杖稳稳地插回腰间，这才抬眼看向奥瑞恩，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又来了”的了然。

“你的想象力。”他顿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像羽毛般轻轻搔过，“一如既往地丰富，博尔赫斯先生。”

奥瑞恩被这四两拨千斤的回应逗乐了，低低地笑出声。

他没有再逼近，反而后退一步，随意地靠在了旁边一张还算结实的旧书桌上，抱起手臂。

轻松幽默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但两人目光交汇处，却有种无声的张力在拉扯——奥瑞恩的试探像猫爪，西奥多的应对则像一堵沉默而柔韧的墙。

“丰富点好。”奥瑞恩耸耸肩，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些明显被翻阅过的旧书堆，其中一本《高级魔文翻译》的书脊上还沾着一点新鲜的茶渍，“不然怎么了解……某些神秘访客的奇特品味？比如，对着三年级的魔文课本喝下午茶？”

他笑得无害，话语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对方身份和行为的矛盾点。

西奥多擦魔杖布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随即恢复如常。

他放下布，端起那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蓝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抿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故：“温故而知新。”

他简单地回应，避开了“三年级课本”这个关键词，将话题轻轻拨开，像拂去一粒尘埃。

那份应对的从容，几乎无懈可击。

拉文克劳塔楼的公共休息室里，爱德华靠在自己四柱床的床柱上，手里无意识地翻着一本《魁地奇溯源》，眼神却飘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窗外，隐约能望见西塔楼模糊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地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