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这点血我是不会死的。
跟着他的血迹,一定要把他的血弄到手。
疼痛感从胳膊处传遍全身,血滴落在泥土上,开出奇异的花朵。
D现在的想法是赶紧逃离,不能让他们得到他的血。
不能……
我讨厌有人类存在的地方,我不想再这样被追捕,再这样逃亡了……
捂着伤口,D慌乱地在泥泞的山路上走动着。
很远的地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和一声一声的怒斥声,那是那些口中满满正义的FBI们的声音。他们总是习惯以自己浅薄的知识来判断事物。只要稍稍超出知识范围,就绝对否认其存在和抹杀。
猛然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还没有判断是枪声还是雷声,D就踩空了脚,与装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箱子一起滚落山坡。
山坡之下是悬崖,D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跌落悬崖。
悬崖之上,传来尖叫。
“伯爵……”
血染红了悬崖之下的河流,D渐渐沉了下去……
“…… 澳大利亚队的追球手突破防线!一记远射 —— 进球了!360:210!他们还在拉大比分!”
魔法广播的声音穿透包厢的丝绸窗帘,将看台上的欢呼浪潮滤成模糊的轰鸣。窗外,层层叠叠的混淆咒与屏蔽咒在半空织成无形的网,把这座隐藏在苏格兰荒原的魁地奇球场与麻瓜世界彻底隔绝。穿着明黄色队服的巫师们挥舞着绣着袋鼠图案的旗帜,金色飞贼的虚影在旗帜上闪烁,落在曼维尔家族包厢的雕花窗棂上,映得室内的银质烛台泛起冷光。
亚历山德拉??玛丽??曼维尔指尖划过膝头的天鹅绒靠垫,那里绣着家族的鹰首徽章,金线在阳光下流转。她刚用修复咒抚平了兰多送的四叶草挂坠 —— 那小东西被她捏得叶片卷边,此刻正躺在掌心,散发着淡淡的幸运草香气。
“急什么?飞贼还没露面呢。” 兰多??西尔维斯特??曼维尔的声音带着笑意,将一杯冰镇黄油啤酒放在她手边的玛瑙杯垫上。他的银灰色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星芒纹样,那是曼维尔家族嫡系的标志,领口别着的家族戒指闪着温润的宝石光。
亚历山德拉斜睨他一眼,目光又黏回球场:“你忘了七年前的世界杯?1957 年那次,巴西队就是靠最后五分钟的突袭翻盘的。” 她扶着隆起的腹部轻轻换了个姿势,七个月的孕肚让丝绸长裙绷出优美的弧线,“再说这是 1964 年世界杯,听说澳大利亚队的找球手加布??赖特是近几年最厉害的新人,可不能掉以轻心。”
话音未落,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兰多手里的啤酒杯 “当啷” 撞在桌角,琥珀色的液体洒在地毯上,立刻被织锦里的吸水咒吸得干干净净。
“亚历?” 兰多的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按住手腕 —— 她的指尖冰凉,指节泛白。
“别慌。” 亚历山德拉咬着牙,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藏在束腰里的魔杖。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依旧保持着贵族的镇定,“静音咒、强化混淆咒、隔层咒,快 ——”
兰多的魔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动起来。淡蓝色的魔法屏障从包厢中央扩散,将外面的欢呼与解说声彻底隔绝;紧接着,一层薄雾般的咒语笼罩了包厢门,任何路过的侍者都会下意识忽略这里;最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自动拉拢,将包厢变成了私密的空间。他刚完成最后一个咒语,就见亚历山德拉顺着沙发滑了下去,裙摆下渗出的羊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梅林的胡子……” 兰多扑通跪坐在地毯上,慌乱地想去托她的后背,“我这就联系庄园!赫斯特医生早就等着了,还有克洛伊她们 ——”
“先做舒缓咒。” 亚历山德拉抓住他的魔杖,将杖尖引向自己的腰侧,“对准骶骨位置,念‘Relaxo’,别手抖。”
淡金色的魔法光芒流淌过她的身体,阵痛带来的痉挛稍稍缓解。兰多盯着她汗湿的额发,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曼维尔家的女人从来都是在风暴里保持优雅,哪怕是生孩子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稳住了颤抖的手,又补了个安神咒。
“很好……” 亚历山德拉的声音轻了些,抓住沙发腿的手慢慢松开,“现在看着 —— 看到胎发了吗?”
兰多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跳。一小撮柔软的淡金色胎发从产道显露出来,像初雪覆盖的麦穗。他屏住呼吸,按照赫斯特医生提前演练过的那样,用施了柔化咒的双手轻轻托住:“看到了…… 亚历,你太厉害了。”
“别废话,” 亚历山德拉喘着气,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再用点力就好……”
窗外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即使隔着三重魔法屏障,依旧能感觉到震动。那是金色飞贼终于出现了 —— 澳大利亚队的加布??赖特和保加利亚队的找球手同时冲了过去,扫帚几乎要撞在一起。可包厢里只有亚历山德拉压抑的喘息,和兰多低声的鼓励,还有他悄悄擦眼泪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头出来了!” 兰多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托住婴儿的额头,看着那张小脸慢慢显露出来,“眼睛闭着的,皮肤很红…… 哦,他在动!”
亚历山德拉终于松了口气,几乎脱力地靠在兰多怀里。就在这时,那个小小的生命突然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像是小猫叫,紧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 左边是雾蒙蒙的淡紫色,像禁林深处的紫罗兰;右边却是璀璨的鎏金色,像古灵阁里最纯净的黄金。
兰多僵在原地,手里的魔杖 “啪嗒” 掉在地毯上:“这…… 这是异瞳?”
亚历山德拉的呼吸一滞,伸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那孩子居然不怕生,小手动了动,抓住了她的食指。就在这时,包厢墙壁上的家族壁炉突然亮起绿色的火焰,西利修斯??圣马克??曼维尔的脸从火焰中浮现出来,威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
“兰多!加布??赖特抓住飞贼了!澳大利亚队赢了,你们怎么还 ——”
“父亲!” 兰多连忙扶着亚历山德拉站起来,把婴儿举到壁炉前,“亚历早产了!是个男孩,很健康!”
火焰中的人影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急促的指令:“待在原地别动!我已经派了银鬃夜骐马车过去,赫斯特医生和三个家养小精灵已经在路上了。包厢里有提前准备的恒温襁褓,在左边的暗柜里 —— 用‘Aperio’打开。”
兰多立刻照做。暗柜弹开的瞬间,一股带着薰衣草香气的暖流涌了出来。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绣着鹰首徽章的天鹅绒襁褓,旁边是施了保鲜咒的营养剂和消毒咒的剪刀,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银质护身符,上面刻着曼维尔家族的古符文。
“把护身符系在他脖子上。” 西利修斯的声音缓和了些,目光落在婴儿的异瞳上,“曼维尔家族古籍里记载过,异瞳者往往身负特殊魔力,是家族的祥瑞。”
亚历山德拉小心地将护身符系在婴儿颈间,那冰凉的银质突然泛起温润的光,像是与婴儿的体温相融了。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夜骐嘶鸣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优雅,带着神奇生物特有的魔力。
兰多扶着亚历山德拉走到包厢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三匹银鬃夜骐正站在专用通道里。它们的翅膀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马鞍上铺着独角兽毛发编织的软垫,赫斯特医生正指挥着家养小精灵克洛伊搬下魔法摇篮。看到他们出来,老医生立刻迎上来,手里的魔杖快速挥动,几道检查咒落在婴儿身上。
“心率稳定,魔力波动正常,是个健康的小家伙。” 赫斯特医生笑着点头,“夫人的状态也很好,只是需要休息。”
克洛伊已经撑开了魔法遮阳伞,另外两个小精灵则抬着铺着软垫的担架走过来。亚历山德拉被小心地扶上担架,兰多抱着婴儿紧随其后,坐上了最前面的夜骐马车。车厢里早已施了恒温咒和安神咒,天鹅绒座椅上摆着靠枕,小桌上放着温热的蜂蜜水和营养饼干。
夜骐展开翅膀,马车平稳地升空。亚历山德拉靠在兰多肩上,看着他怀里的婴儿。那孩子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紫金色的眼眸紧闭着,颈间的银质护身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父亲说他是祥瑞。” 兰多轻轻抚摸着婴儿的头发,声音温柔,“或许他就是上天派来的礼物,刚好赶上澳大利亚队拿冠军的好日子。”
亚历山德拉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不管是什么,他都是我们的儿子。”
马车穿过云层,朝着苏格兰高地的曼维尔庄园飞去。下方的魁地奇球场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明黄色的旗帜依旧在挥舞,欢呼声却早已被风声淹没。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婴儿细微的呼吸声,和夜骐翅膀划过空气的轻响。
曼维尔庄园的主客厅里,西利修斯正站在家族魔法阵前踱步。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墙上悬挂的历代家主肖像 —— 他们都穿着与西利修斯同款的深绿色丝绸长袍,领口别着家族戒指,眼神威严而锐利。
“老主人,主人的马车到了!” 家养小精灵克洛伊突然幻影显形,恭敬地低下头。
西利修斯立刻停下脚步,快步走向正门。门外,夜骐已经降落,兰多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走下来,赫斯特医生扶着亚历山德拉跟在后面。家养小精灵们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捧着干净的长袍和温热的魔药。
“快进来。” 西利修斯的声音难得带上了急切,目光直直地落在兰多怀里的婴儿身上。当兰多把孩子递到他怀里时,这位威严的家主动作竟有些笨拙,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婴儿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紫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流转,随即又闭上了。西利修斯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伸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好孩子,真乖。”
他抱着孩子走到客厅中央的魔法阵前。那是用曼维尔家族历代家主的魔杖芯混合龙血绘制而成的,淡蓝色的纹路在地毯上若隐若现,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魔力。西利修斯举起自己的魔杖,杖尖对准魔法阵中心,沉声念出命名咒 —— 这是曼维尔家族传承了千年的仪式,每一位嫡系继承人的名字都要由家主在魔法阵前赋予,以获得祖先的祝福。
“以曼维尔家族之名,借历代先祖之力,我在此为你命名。” 西利修斯的声音庄重而肃穆,淡蓝色的魔法光芒从阵中升起,缠绕在婴儿身上,“D??诺亚??曼维尔,愿你承家族荣耀,拥非凡之力,平安顺遂,光耀门楣。”
咒语落下的瞬间,魔法光芒突然凝聚成一道金色的鹰首虚影,在婴儿头顶盘旋一圈,随即融入他颈间的护身符中。婴儿发出一声满足的呜咽,小手动了动,抓住了西利修斯的长袍下摆。
西利修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孩子抓住衣角,而且还是家族的继承人,偏偏赶上澳大利亚队赢了世界杯,连日子都透着喜庆。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亚历山德拉,眼神里的威严早已被笑意取代:“好好休息,明天让猫头鹰把消息传给各个支系,再送些澳大利亚队的纪念徽章过去 —— 就当是给诺亚的出生礼。”
亚历山德拉抱着诺亚,靠在兰多怀里,看着西利修斯转身吩咐家养小精灵准备庆祝晚宴,心里忽然充满了暖意。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墙上的肖像画似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夜骐在庄园的马厩里发出低沉的嘶鸣,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
诺亚在她怀里动了动,小嘴巴张了张,像是在做甜甜的梦。亚历山德拉低头看着他的异瞳,指尖轻轻划过他颈间的护身符,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 这个孩子,似乎不仅仅是家族的祥瑞那么简单。他的眼睛里藏着太深的沉静,像是见过岁月的流转,又像是承载着未知的秘密。
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诺亚的脸上,紫金色的眼眸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兰多轻轻搂住亚历山德拉的肩膀,目光温柔地落在他们的孩子身上,没有注意到妻子眼中的疑惑,也没有看到那枚银质护身符上,古符文正悄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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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与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