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霍格沃茨上学指南 第13章 午夜禁闭与镜中真相

天文塔顶那混合着硫磺、焦糊木头和冰冷夜风的空气，仿佛还在张丽华的肺叶里灼烧。诺伯被送走的短暂解脱，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涟漪尚未荡开，就被费尔奇那提灯摇晃的、如同狞笑般的光晕彻底搅碎。

他们甚至来不及交换一个劫后余生的眼神，就被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这个他们刚刚才惊险躲过的噩梦——堵在了塔楼唯一的出口。他咧着嘴，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眼中闪烁着捕捉到猎物的、毫不掩饰的狂喜，洛丽丝夫人在他脚边得意地打着转，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啊哈！夜游！破坏城堡财产！看看这地板！还有这味道！”费尔奇用他那漏风般的声音兴奋地列举着，提灯凑近地板上那块新鲜的焦黑痕迹，又挨个照过他们汗渍、烟灰混杂，写满疲惫与惊惶的脸，“跟我来！立刻！麦格教授或者斯内普教授会很高兴在深夜接待你们的！”

没有争辩的余地。四人像一群被驱赶的、垂头丧气的羔羊，沉默地跟在哼着不成调小曲的费尔奇身后，走下冰冷的螺旋石阶。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肩膀上火辣辣的勒痕和掌心灼痛的水泡，此刻都成了他们鲁莽行径的铁证。

他们没有去往任何一位院长的办公室，而是被直接带到了门厅附近那间熟悉的、灯火通明的副校长办公室。麦格教授穿着整齐的格子呢晨衣，头发却一丝不苟地挽在发网里，显然是被从睡梦中惊醒。但她脸上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种混合了震惊、失望和极度愤怒的冰冷表情，那锐利的目光透过方形眼镜片扫过他们时，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开了一层皮。

“解释。”她的声音不高，却像苏格兰冬日的寒风，刮得人骨头缝都发冷。

办公室里并非只有麦格教授。阴影里，如同蝙蝠般悄无声息地伫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他黑色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牢牢锁定在哈利身上，嘴角噙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弧度。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德拉科·马尔福竟然也在！他穿着丝质睡衣，外面随意披着斯莱特林的校袍，脸上带着一种精心排练过的、混杂着惊恐与义愤的表情，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掩藏不住的、恶毒的快意。

“教授！”没等哈利他们开口，马尔福就抢先一步，用他那刻意拔高的、带着颤音的语气说道，“我……我听到奇怪的动静，担心城堡的安全，就出来查看……结果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抬着一个冒着烟的箱子上了天文塔！然后……然后那箱子就被几个骑着扫帚的陌生人接走了！我敢说那绝对是违禁物品！他们是在和校外人员勾结！”

这番指控恶毒而精准。哈利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关于龙的事情，想说海格，但话到嘴边又死死咽了回去。出卖海格？他做不到。罗恩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赫敏的脸色苍白得像幽灵，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张丽华的心沉了下去。马尔福的出现，将一次普通的夜游违纪，瞬间升级成了可能涉及危险生物和校外非法交易的严重事件。她看到麦格教授的脸色更加难看，而斯内普周身散发出的低压几乎让空气凝固。

“波特和他的朋友们，总是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校规之上。”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如同滑过地窖的石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看来格兰芬多的鲁莽和……自以为是，已经发展到了危及城堡安全的地步。”

“我们没有危及安全！”哈利终于忍不住，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我们只是……只是送走了一个……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东西！”

“一个‘东西’？”麦格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在宵禁之后？动用飞天扫帚和校外人员？波特，你认为这解释能让人信服吗？！”

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无法说出真相，而谎言在马尔福的“亲眼目睹”和地板上的灼痕面前苍白无力。

最终，判决落下，冰冷而沉重。

“每个人，扣五十分。”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这个决定对她而言也同样艰难，“并且， serve detention。”（关禁闭）

五十分！四个人，就是两百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学院分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哈利和罗恩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赫敏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动物般的呜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丽华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在晃动。她不是格兰芬多，但拉文克劳因她而蒙受的巨大损失，以及即将到来的、未知的禁闭惩罚，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马尔福脸上那虚伪的惊恐几乎要维持不住，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得意的怪相。

“至于你，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转向他，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虽然你的……警惕性值得肯定，但同样违反了宵禁。斯莱特林扣二十分。你同样需要接受禁闭。”

马尔福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转为错愕和一丝惊慌：“教、教授？我也要去？”

“是的，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的语气不容置疑，“违反校规就要接受惩罚，无论初衷如何。现在，所有人都回去睡觉！”

走出副校长办公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透出些许灰白，但城堡内依旧被沉沉的睡意笼罩。然而，对他们四人而言，霍格沃茨的这个黎明，冰冷得如同地狱的入口。

消息像野火一样在第二天早餐时分传遍了整个学校。一夜之间失去两百分！这在霍格沃茨的历史上也极为罕见。当他们走进礼堂时，迎接他们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骤然爆发的、无法抑制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格兰芬多长桌投向哈利和罗恩的目光，从以往的好奇、崇拜，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愤怒、鄙夷和失望。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在他们经过时，故意把盘子弄出很大的声响；帕瓦蒂·佩蒂尔和拉文德·布朗对着他们背影翻着白眼。哈利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盘子，仿佛要将它看出一个洞来。罗恩的耳朵红得发烫，几乎要把脸埋进燕麦粥里。

而当张丽华走向拉文克劳长桌时，感受到的气氛则更加复杂。没有直接的指责，但那种无声的、带着审视和疏离的静默，比格兰芬多的公开敌意更让她感到刺痛。曼蒂·布洛赫在她坐下时，默默地将果酱盘推到她面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她交谈。泰瑞·布特和安东尼·戈德斯坦在看到她时，立刻终止了关于昨晚分数的热烈讨论，尴尬地移开了目光。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走过她身边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中带着惋惜而非责备。

这种无声的排斥，像细密的针，扎在张丽华的心上。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不再是那个为学院赢得赞誉的“天才新生”，而是让整个拉文克劳蒙羞的“扣分者”。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袖口下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此刻也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

唯一没有改变态度的，似乎只有赫敏。她在格兰芬多长桌承受着更大的压力，但当她的目光与张丽华隔空相遇时，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没有埋怨，只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坚韧和一丝未曾熄灭的、对真相的执着。

禁闭的通知在下午送达，由麦格教授的猫头鹰带来。惩罚地点是海格看守的禁林。时间：当晚午夜。

“禁林？”罗恩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声音发颤，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晚上？他们不能这样！那里有……有狼人！还有蜘蛛！巨大的蜘蛛！”

“如果只是遇到阿拉戈克和他的子孙，或许还算我们走运。”赫敏干巴巴地说，她正在飞快地翻阅一本《神奇动物在哪里》，试图临时抱佛脚，了解禁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我更担心其他不那么……友善的生物。”

哈利沉默着，他的绿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沉重的负担和对未知惩罚的忧虑。

张丽华没有说话。腕间的玉佩在听到“禁林”二字时，似乎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禁林，那片与城堡毗邻却截然不同的、充满原始魔法与未知生命的领域，会与她体内的“炁”，与这枚传承自祖母的玉佩，产生怎样的交互？这种未知，在恐惧之中，竟然也掺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危险勾起的探究欲。

当晚十一点五十分，他们在校门口与早已等在那里的海格汇合。海格巨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魁梧，他提着的那盏巨大的油灯，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看起来情绪低落，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令他们不快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也已经等在那里，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厚实旅行斗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傲慢，仿佛脚下沾到的不是泥土，而是什么污秽之物。

“这简直荒谬，”马尔福一见到他们，就抱着胳膊，用他那特有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抱怨，“我爸爸要是知道他们让我在半夜里跟着一个半巨人和一群……违反校规的人，钻进这种鬼地方，他绝对会……”

“闭嘴，马尔福。”哈利没好气地打断他，拳头在身侧握紧。

海格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显然对马尔福的态度极为不满，但他还是尽职地开始分配任务：“听着，今晚的任务很严肃。最近禁林里不太平……有东西在伤害独角兽。”

一阵寒意顺着张丽华的脊椎爬升。伤害独角兽？那种纯洁的、拥有强大治愈魔力的生物？这需要何等的黑暗与残忍？连马尔福都收敛了些许傲慢，脸上掠过一丝真实的惊疑。

“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可怜的家伙，或者……或者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海格继续说道，将油灯递给哈利，“哈利，赫敏，你们带着牙牙走一条路。”他又看向马尔福，眉头紧锁，显然不情愿，但还是按规矩分配，“马尔福，你和罗恩一组，跟着洛丽丝（他指了指旁边一条看起来同样胆小的猎狗），走另一条。记住，紧紧跟着小路，如果遇到危险，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

“什么？我和韦斯莱一组？”马尔福立刻抗议，脸上写满了嫌弃。

“或者你可以选择独自行动，马尔福先生？”海格不客气地反问。

马尔福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愤愤地闭上了嘴，恶狠狠地瞪了罗恩一眼。罗恩则回敬了他一个同样厌恶的表情。

“那我呢？”张丽华问道。

“Eva，你跟着我。”海格说，目光在她腕间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只是补充道，“我们走中间那条路。都打起精神！现在，分组行动！”

禁林在夜晚是另一个世界。浓密的树冠隔绝了本就稀疏的星光，黑暗如同有生命的实体，浓稠得化不开。脚下的地面松软而潮湿，堆积着厚厚的、不知多少年落的腐叶，踩上去悄无声息，却更添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菌类和某种未知野生动物的气息，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和低沉的嚎叫，每一次都让他们的神经绷紧一分。

海格巨大的身躯在前方开路，他的脚步声沉重而令人安心。

张丽华跟在他身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平和的“炁”，让它缓缓流转。在这片原始而充满野性的魔法环境中，她自幼修习的、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被放大了。她能模糊地“感觉”到脚下泥土中沉睡的生机，也能隐约捕捉到远处那些古老树木沉稳而庞大的生命力量。这种感知与在城堡中截然不同——城堡的魔法是经过塑造与约束的乐章，而禁林的能量，则是狂野、原始的生命交响。腕间的玉佩依旧安静，只有当远处那股冰冷的恶意隐约传来时，它才泛起警示般的微温，帮助她在这片混沌的能量之海中，更清晰地辨别出危险的方向。

这种感知与在城堡中时截然不同。城堡的魔法是经过塑造、引导和约束的，如同精心谱写的乐章；而禁林的魔法，则是狂野、原始、充满生命本能的交响。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新奇而危险的感知中时，走在前方的海格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巨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光线。

“梅林啊……”他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震惊的呻吟。

张丽华挤上前，顺着海格油灯照射的方向看去——

前方一小片空地上，月光勉强穿透枝叶，照亮了一幅令人心悸的景象。一匹独角兽倒卧在银蓝色的血迹之中，它原本应该如月光般皎洁闪耀的皮毛此刻黯淡无光，修长的脖颈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那双传说中如夏日晴空般湛蓝的眼睛圆睁着，却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空洞的死寂。它额前那根螺旋形的、本该蕴含纯净魔力的独角，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翳。

更令人作呕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并非血腥，而是一种……**的、冰冷的甜腻感，混合着一种纯粹的恶意，让人胃里翻腾。

“它死了……”海格的声音带着哽咽，巨大的手掌颤抖着，轻轻拂过独角兽冰冷的皮毛。

张丽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寒意，如同实质的针，刺穿了她感官的屏障，直抵灵魂深处！那是一种纯粹到令人作呕的恶意与腐朽感，与她体内平和的‘炁’以及玉佩所共鸣的森林生机形成了极端对立。几乎是本能地，她体内的‘炁’剧烈翻腾起来，在周身自然流转，形成一层微薄的屏障，试图抵御这股侵蚀。与此同时，腕间的玉佩仿佛被这极致的负面能量所刺激，温度骤然升高，变得灼热，那热量更像是一种强烈的共鸣与警示，驱策她尽快远离。

在那匹死去的独角兽旁边，潮湿的、布满苔藓的地面上，残留着一串清晰的、不属于任何已知森林生物的脚印，以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闪烁着不祥银光的血迹，指向森林更黑暗的深处。

有什么东西，刚刚还在这里。一个以独角兽鲜血为食的、充满了极致黑暗与腐朽的存在。

几乎就在同时，从罗恩和马尔福离开的方向，夜空中猛地炸开了一簇刺眼的绿色火花！那是危险的信号！

海格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罗恩！马尔福！”

禁林的惩罚，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而罗恩和马尔福，此刻正独自面对着这片黑暗，走向未知的、可能潜伏着同样恐怖的危险。张丽华的心脏，再次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