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圣徒回忆录 第8章 斩草除根

其实要我说，抓捕肃清者的任务就算是叫我一个人来处理我也能办得很好，但叔叔想让我和新的同僚们认识一下，我也不是不乐意。大概是因为彼时的我就已经在潜意识里很清楚地意识到，就算我是他的侄子，就算我是格林德沃家族的唯一后代，我也和这群围拢在他身边成为他的陪衬和属下的人没什么大的不同。唯一最大的不同是叔叔或许要容忍我更多。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对刚刚加入巫粹党的新人来说，完成一个值得称赞的任务非常重要。我们幻影移形到慈善会外的小巷里，静静等待肃清者的出现。

或许是做贼心虚，等到快午夜的时候才有四个戴着压得很低的帽子，穿着破旧的衣服的男人从街边鬼鬼祟祟地摸过去，敲响了慈善会的门。为他们开门的是那个查丝德蒂，她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街道，将四个人接了进去。

我立刻抽出魔杖打算现在就动手，但卡罗阻止了我：“别着急，克里斯，我们最好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打个措手不及。”

我点了点头。在实战方面我的经验仅限于学校里的决斗，还没参加过这种真正要偷袭杀人的真实战斗，确实应该听前辈的。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但他们很弱，我们不必顾及他们是否放松了警惕。”

“这就是战争的第二课，”卡罗做了一个老师敲黑板的姿势，“如果你不比对手自己还了解他的话，就永远不要掉以轻心。”

我忽然想起在和弗朗索瓦打架时候偶尔会因为他奇妙的炼金道具而吃的亏，连忙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又在寒风和保暖咒下呆了半个小时，估摸着他们应该正开会在兴头上，卡罗终于从手腕上的绑带里抽出了她的魔杖：“我们没有进去过……直接冲进去？”

阿伯内西勾起嘴角，杖尖在昏暗的夜色下闪烁：“动手吧！我已经兴奋起来了。”

我也兴奋起来了。一股热流从我的魔杖中涌入我的手掌，钻进四肢百骸，我的肌肉绷紧，魔力涌动，就像是在渴望一场真正的战斗，而不是学校里小儿科的打斗。对战斗的渴望一直流淌在巫师的血液里。

“阿拉霍洞开”撬开了慈善会禁闭的门，楼上听见了动静的肃清者们慌里慌张地钻出房间，有两个人往下冲，有两个人慌不择路地冲进想要跳窗逃跑，玛丽则紧紧扒着门呆立当场。我有意占个先，率先出手，一道钻心剜骨甩在第二个冲过来的肃清者身上。他立刻倒地惨叫起来。想要爬窗的两个人开始打哆嗦。

“做的不错！”卡罗飞快地瞟了一眼被钻心剜骨折磨得以头抢地的家伙，又紧紧盯着领头的肃清者。这人手里也握着一根魔杖，施法手势非常不准确，嘴里用浓重的口音大喊：“统统石化！”另一个跳窗者也发出了这个咒语。两根魔杖发出微弱的光芒，命中了我身旁的墙。

太弱小了。我冷笑着想。这群施咒失败，连二年级学生都不如的蠢货怎么敢反对巫师，反对魔法的？靠他们异想天开的勇气吗？

于是我看在领头的家伙还算有一丁点儿少得可怜的天赋上给了他一个粉身碎骨。卡罗则用死咒杀掉了另一个施法者。阿伯内西击昏了剩下的那个，用飞来咒把这不幸的家伙招到身边：“我会把他带回去，让人直接送回纽蒙迦德的地牢。”

“好极了，”我停下了钻心咒，用粉身碎骨结果了他，口吻幽默，“看来我们又有一件能说给巫师们听的好事了。”

卡罗和阿伯内西都笑起来。阿伯内西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俘虏幻影移形了，卡罗告诉我他们一般不打听负责其他任务的人的秘密驻地，防止一个人被抓而透露出去。

我用消失咒处理了尸体，打算用个一忘皆空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个人没解决：“玛丽跑了吗？”

卡罗挑了挑眉，示意我去看楼上的另一扇不知何时被撞开的房门：“她跑进那里去了。”

我暗道一声糟糕，赶紧上楼，冲进了这个大通铺一样的房间。情况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混乱，但是绝不妙。玛丽那个疯女人正抓着克雷登斯的胳膊对他又揪又打，嘴里还怒骂着：“是你！是你这个怪物把这群巫师引来的！你怎么敢背叛我？你怎么不去死——”她看见了我们，又放开了克雷登斯，躲到他的身后。可怜的克雷登斯像个受气包一样被她抓来揉去，脸色非常的阴沉难看，但是没有爆发。穿着白色花边睡衣的莫迪斯蒂躲在角落里，她的背后还缩着一脸快要昏厥的表情的卡斯德蒂。

卡罗问我：“这个男人就是克雷登斯？”

“是的。”我有点意外她知道克雷登斯，叔叔给他忠诚的属下的信任比我想象中还多。卡罗仔细打量着他，有点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就是一个魔力很强的普通巫师嘛，居然还被哑炮这么欺负，简直是丢脸。”

我皱起眉头：“只是个魔力深厚的普通巫师吗？看不出来别的？”

玛丽看我们根本不理她，愈发气的发狂。

卡罗挥了挥魔杖，用了一个辨别咒语，眯起眼睛：“他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很庞大的魔力……这就是活到二十多岁的默默然吗？”

“这就是我们找他的原因。”我说。

“你以为你把他们引过来就能成为一个巫师？别做梦了！你只是他们打探消息的工具！”看我们两个都不动，玛丽尖锐地狂笑着，用她干枯的手指指向我，“还有你，莫迪斯蒂，你这个贱人！你爱上了这个小怪物是不是？你以为他看得起你？他不过是哄你玩儿……都怪你！”她手向身后一抹，突然向我扑过来，我连躲也不躲，正打算给她来个昏昏倒地的时候，她忽然扑向了躲在墙角的莫迪斯蒂，手中一把小刀寒光凛冽，在月光下蓦得一闪，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扎进了莫迪斯蒂仓促举起的小臂里。

我赶紧上前一步，调动魔力打算来一记大的：“钻心剜——”

咒语刚念了一半，我就见到了令我毕生难忘的场景。刚才一直低着头的克雷登斯忽然猛地抬起头，他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不正常地痉挛着，他嘶哑地问：“为什么，妈妈？”

莫蒂凄厉的惨叫声依然绵绵不绝地响着，我用飞来咒召她来我的身边，治愈了她的伤口。莫蒂看了看我，又摸了摸她的手，那种惊喜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浮现。卡斯提蒂也摸着墙壁跑过来，躲在我们的背后。但是我没有管她。

卡罗摸了摸莫蒂的干枯的头发：“那么，她是那个已经魔力暴动的小巫师了。”我点点头。卡罗又指着卡斯提蒂问我：“那这个呢？”我怜悯地瞥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她正用渴望、希冀的目光看着我：“她们是一对姐妹，但是这个女孩还没有魔力暴动。等等吧，也许会有呢。”卡罗敷衍地点了点头。我们又转头去看好戏。

“我不是你的妈妈，”玛丽不正常地冷静道，她的脸上有扭曲的快意，“你的妈妈是个邪恶的不正常的女人，就像这两个恶心的巫师一样！”

“巫师不恶心！”莫蒂尖锐地叫道，“巫师是不可思议的！你没有魔法，你不懂！”

玛丽几乎快要疯狂到了极致，她看起来似乎很想和我们鱼死网破，但是她没有机会了。克雷登斯的身体开始急速地颤抖、扭曲，一缕缕黑烟从他身上冒出，几秒钟内他就变成了一团黑雾，包围了玛丽，裹挟着她冲出了屋门，把她的身体从黑雾中甩到了一楼，变成了一具干涸的尸体。

躲在一楼瘫软如泥的查丝德蒂尖叫起来，一些听见动静跑出来的小孩子也哇哇大哭。

黑雾依然咆哮着、翻滚着在屋中盘旋，仿佛欲择人而噬。我暗暗握紧了魔掌，魔力在我的手指尖流动：“克雷登斯！你能听得见我吗，克雷登斯！”

那个男人——或许，现在我也可以叫他那个男孩——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远远地传来：“他在利用我！你也在利用我！”

好吧，我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是我叔叔，一定不是我，嗯没错。

“我是你的同伴，你的朋友，克雷登斯！”我安抚道，“我们才该是一起的，你已经有了巫师世界的入场券！到我们这儿来，到我这儿来！”

那黑雾明显地削弱了，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影出现其中。我正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他忽然怒吼道：“他来了！”紧接着，随着一道幻影移形的闪光亮起，默然者的黑雾像一条发了疯的龙一样窜了出去，破坏了屋子的大门，冲进了街道，然后是轰隆隆的倒塌声音。

“哦，真不妙，”顶着格雷夫斯脸的叔叔说，“看来他确实对我很生气。”

卡罗恭敬地低头：“先生。”

我也低头：“先生，很抱歉。”

叔叔看起来没心情和我们说话，匆匆摆了摆手就消失了。

一片废墟里，趁着哭泣嚎啕的背景音，卡罗对我眨眨眼：“看来我们办得还不算太糟。”我也笑着回复：“现在只需要善后就好了。”

我们跳了下去。查丝德蒂就跪在玛丽的尸体旁边，看到我们就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想往外跑。卡罗飞快地阿瓦达了她。看着那道绿光，凑在几个房门口的孤儿们都忘记了哭泣。我心中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丝怜悯，就在卡罗想冲那群吓傻了的小孩出手的时候，我阻止了她：“遗忘咒就足矣了，这些都是资源。”

然后我给几具尸体施了消失咒。在处理玛丽的时候，我回想着她对于魔法的那份癫狂，忽然想到她是个哑炮，也许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恨巫师的原因。也许她曾经对魔法有过渴望，或许她还曾经在年少时遇见过和她同龄的小巫师，但是他们进入伊法魔尼、德姆斯特朗，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巫师，她却只能留在麻鸡的世界里。但我不会因此而怜悯她，因为怜悯她就是对巫师们的背叛。

我们幻影移形了，带着莫蒂和卡斯提蒂，回到巫师的世界。

祝读者们新年快乐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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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