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魔法研究报告 第19章 Chapter18 数学和炼金

这次去地穴的时候，克莱尔有些忐忑。

塞巴斯蒂安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对她有些冷淡，明显不高兴了。克莱尔以为他会好一段时间不搭理自己，没想到晚上就收到了他的信件。她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地穴里黑漆漆的一片，四下寂静，没有一盏烛台被点燃。塞巴斯蒂安站在阴影中，唯一的光源来自他掌心——一小团深红色的火焰，跳动间带着缕缕黑色的烟雾，在昏暗中照亮他面无表情的脸。

克莱尔心里莫名发紧，总觉得那团火焰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她不敢贸然出声，只是悄悄走近几步，在确认他注意到自己时，才轻声开口：“你手里的……是什么？”

塞巴斯蒂安始终凝视着那团火焰，眼神幽深，平静地回答道：“厉火。”

克莱尔心头猛地一跳。她在书上看过这个名字——强大、极具破坏性的黑魔法火焰，几乎无法控制，最重要的是巫师很容易被反噬。而此刻，塞巴斯蒂安竟然就这样把它‘拿’在手里。

她死死盯着那一小团火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股熟悉的魔力在她体内悄然涌动。

突然间，塞巴斯蒂安手中的火焰，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地穴再次陷入黑暗。塞巴斯蒂安猛地转头看向克莱尔，眼中满是惊讶。他直觉告诉他——克莱尔刚才，做了什么，而且很可能和古代魔法有关系。

克莱尔颤抖地说：“你怎么能随意接触厉火！”

塞巴斯蒂安偏过头，语气低沉：“你居然关心我……我还以为，再也得不到你的关注了。”

克莱尔一怔，急忙解释：“我没有——”

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那你自己想想，我们有几天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眼里满是压抑的情绪和受伤的控诉：“你一直和威斯汀跑来跑去的，我每次约你，你都说没空。”

克莱尔咬了咬唇，辩解道：“可是……我们每节课都坐在一起……”

“是啊，”塞巴斯蒂安声音里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委屈和酸涩，“然后一有空你就讲你和你的帕比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你都不管我了。连魔药课你也不再帮我看一眼，不是吗？”

他站在她面前，低声说：“你不能因为有了新朋友……就冷落了我。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克莱尔怔怔地望着他，脑海里开始飞快回忆这几天的琐碎细节。她确实忙着研究、和帕比外出、分神在别的方向上，很少再和他单独相处。她眼神带着一丝内疚，低声说：“对不起，塞巴斯蒂安。我没注意到你的心情……我以后肯定不会这样子了。”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但是，你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刚才那样太危险了，我真的……真的很担心。”

塞巴斯蒂安表情缓和了下来，诚恳地道歉：“抱歉让你担心了。”他气轻描淡写地补充，“不过我真的很擅长厉火咒，我又不是某些蠢货，傻到玩着玩着就把自己烧死。”

这个咒语，几乎是他目前掌握的黑魔法中最具破坏力的一种。最近，他对这团火的掌控，有了质的提升。那不是技巧上的改进，而是来自某种更深层的、精神与魔力契合后的突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厉火之间的联系变得更直接、更清晰，仿佛这火焰已不仅仅是魔法的产物，而是他意志的延伸。

灵感的源头，毫无疑问，是眼前这个女孩。

她是个巨大的宝藏。

在塞巴斯蒂安一再保证自己“有分寸”的情况下，克莱尔才勉强松了一口气，神情略微缓和。

塞巴斯蒂安点燃了一些烛台，让地穴明亮起来。“刚才那一下……”他忽然侧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好奇，“你是用了古代魔法吗？”

克莱尔点点头，略显迟疑地说：“是的，我当时只是心里很强烈地想着——希望它熄灭。”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双手的掌心，“我有时候也不知道古代魔法是怎么被调动的，也不清楚它是怎么运作、如何控制的。它……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忽然意识到——她刚才根本没用魔杖。

不过这不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他轻轻收回视线，“我叫你来，其实是想问问，你的新魔咒研究得怎么样了？”

克莱尔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自豪：“其实进展挺大的。你的信给了我很多灵感。我觉得，已经可以进入实验阶段了。”

她本以为这个新魔咒的难度会比之前的重力魔咒要低些，进展应该会更快，可现实却有些出乎意料——初期的进度并不理想。

但幸运的是，塞巴斯蒂安的信中写了许多关键性的建议。有时候，他的判断精准得令人惊讶，仿佛即使不在现场，也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遇到的症结。他还特地提到了几本书的名字与具体章节，建议她查阅参考。

克莱尔照做了，并从中找到了几种与爆炸诅咒有关的咒语作为比较，从理论到手势再到咒语，逐步理清了思路。

塞巴斯蒂安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么快就取得进展了？你在信里不是还说遇到瓶颈了吗？”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才几天没见，你又给我一个惊喜。克莱尔，你简直是个天才。”

克莱尔低头掩饰着嘴角上扬的笑意。

塞巴斯蒂安饶有兴趣，“快跟我详细说说，你具体是怎么想到的？”

克莱尔试图清晰易懂地解释自己的思路，“其实，爆炸本质上是能量的一种瞬间释放形式。麻瓜们早就掌握了一些能量转换的基本原理，比如燃烧、爆炸，甚至是化学反应的连锁效应。而魔法呢？魔法能绕过那些复杂的过程，直接作用于结果......”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快，像是进入了思维飞跃的状态，“爆炸诅咒并不仅仅是爆炸，它和变形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变形学的本质是对物质状态的重新定义，而如果将其和麻瓜世界的爆炸原理融合——尤其是一些涉及瞬时反应的化学理论，就能推导出很多有趣的可能性......”

“......如果可以精确控制物质在变化过程中的临界点，再配合魔力进行干涉，就能制造出类似但更稳定、威力更集中的爆炸效应。”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要抛出重点：“所以，这一次的灵感，其实是来源于……猎枪。”

塞巴斯蒂安挑眉。

“对，麻瓜的猎枪。”克莱尔点点头，语气认真，“它是一种通过可控爆炸实现高压推动的武器，能集中释放力量并提高穿透力。我想发明一种爆炸诅咒，也能产生这种类似的效果——不是大范围的爆炸，而是具有穿透性的集中打击。这样，就算面对皮糙肉厚的巨怪，也不用再害怕了。”

塞巴斯蒂安立刻抓住了重点，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所以……你是因为巨怪，才发明了这个魔咒，对吧？”

克莱尔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愣了两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你是这种人啊。巨怪惹了你一回，你就专门研究魔咒来对付它们——”他一边笑，一边摇头，眼里闪着促狭的光，“那要是有一天布莱克校长惹了你……”他故意拖长语调，“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把霍格沃茨给炸了？”

克莱尔立刻瞪了他一眼，“塞巴斯蒂安！” 她气得咬牙，脸颊微微泛红。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总是喜欢乱开玩笑！

塞巴斯蒂安笑得更开心了，仿佛刚刚的沉重气氛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然而，克莱尔接下来的话让气氛又微妙地变了。

“我打算在禁林里测试这个咒语。”

克莱尔解释道：“我打算做很多轮测试，肯定会误伤地穴的。奥米尼斯看到的话一定会被气死。我和帕比之前在禁林附近转悠的时候，顺便留意了一下，发现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

塞巴斯蒂安静静地看着她，说不清是感到无奈，还是……忍不住一丝嘲讽。

眼前的女孩总是穿着最朴素的校服，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品，但无论站在哪里，总让人觉得她来自一个宁静、富足而充满爱的地方。她的举手投足，不经意间就透出那种从小被良好环境包裹长大的从容和天真。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同学就算不友善，也坏不到哪去；禁林不过是个稍微阴森点的树林；魔法世界再神奇，也和麻瓜世界差不多平和；要不是那次被火龙袭击，她估计现在都还看不见夜骐。

哪怕来到魔法世界后也确实经历了一些危险，可她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从未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更黑暗的一面。

塞巴斯蒂安觉得，也许是时候让她看看一些东西了。不然她总想着往外跑，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只是更刺激一点而已。

“行啊，”他微笑着说，“夜晚去禁林，是个不错的选择。”

克莱尔见他沉默了那么久，本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禁林，某个僻静的角落，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震动，仿佛能感受到一种不可见的波动。然而，整个区域依旧安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霹雳爆炸！”，塞巴斯蒂安的魔杖发射出一道红光。

克莱尔瞄准了相邻的大树树干，施展了她的新咒语——“Breachbang”（猛爆穿透）。咒语释放的一瞬间，一道红光穿透了树干。

“你看，‘猛爆穿透’和‘霹雳爆炸’有明显的区别。”克莱尔目光扫过树干上的痕迹。

塞巴斯蒂安凑近仔细观察，眼中闪烁着惊讶。‘霹雳爆炸’炸出来的只是表面焦黑，而这个咒语的印记完全不同——它深深地穿透了树木。

克莱尔叹息说，“如果再次遇见巨怪，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狼狈了。不过也不好说，我们也没试验过。”

塞巴斯蒂安也试着学习这个咒语，他明显感觉自己学习新咒语的时间比以前大大缩短了。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他握紧魔杖，调整呼吸，再次聚焦于眼前的目标——一棵粗壮的橡树。魔力在他杖尖凝聚，仿佛有炽热的能量正在流动。他低声咏念着咒语，魔杖尖端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

“猛爆穿透！”

一道凌厉的冲击伴随着爆破声席卷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树干。随着一阵木屑飞溅，粗壮的树干顿时被轰出一个深深的洞，透过洞隐隐能看到晃动的树影。

“你好厉害呀！”克莱尔夸奖道，然后接着夸自己：“我就说我的秘密武器是有用的，你一开始还以为我在开玩笑。”

“是我不对，”塞巴斯蒂安笑着说：“谢谢你的指导，我聪明伶俐的‘小弟子’。”

他刚准备再得意一会儿，克莱尔忽然收起笑容，清清嗓子，认真地说：“好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今天的测试吧。”

“刚才不是测试吗？”塞巴斯蒂安一愣。

但真正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他才发现，克莱尔其实发明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咒语，全都用来测量数据：测量长度的、标注时间的、标记魔力波动强度的……

克莱尔一边演示，一边大致解释了接下来需要他配合完成的内容，语气轻快又满是期待：“那么就靠你了。我会在一旁记录数据。”

塞巴斯蒂安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不停地，反复地，按她的要求释放咒语。

一开始他还有点新鲜感，甚至乐在其中，偶尔还故意加点花哨动作，等着听克莱尔一句“太棒了，真厉害！”。

但到了后半段，塞巴斯蒂安渐渐耐不住性子。尤其是进入“强度测试”环节时，克莱尔忽然板起脸大声训斥：“你下午没吃饭吗？你就这点水平？”

塞巴斯蒂安气得咬牙，开始不断调动体内的魔力，直到控制几近失衡，一道红光猛地轰出，直接把不远处的一棵粗壮树干从中劈成了两半。

他正想发作，却看到克莱尔一边挥笔记录，一边若无其事地嘟囔：“伊梅尔达的语言技巧果然相当有用。”

塞巴斯蒂安哭笑不得。

等到克莱尔终于满意地写下最后一条数据，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真挚又兴奋的笑容。

“塞巴斯蒂安，我的直觉果然没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说，“你太厉害了，真的。我观察过我们年级所有人——你施法速度、魔力控制、魔咒强度，还有精确度都是最强的！你完全可以去当教授了......“

塞巴斯蒂安听着她不停的夸赞，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克莱尔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没有研究对象呢，我需要你，你帮帮我吧。”她轻轻扯一扯塞巴斯帝安的袖子，带着一丝讨好。

塞巴斯蒂安斜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好吧，好吧，看在你是我的弟子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克莱尔又开心地把他从头到脚夸了一通。

塞巴斯蒂安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克莱尔忍着没有动，埋怨的看着塞巴斯蒂安，“你把我的发型都弄乱了。”

塞巴斯蒂安又坏心眼地用力抚摸了两下，还笑得一脸无辜：“乱了？哪有？我觉得挺可爱的。”

克莱尔瞪了他一眼，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发丝，一边嘀咕着什么。她的头发柔顺而细密。塞巴斯蒂安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触感，但他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