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给你一百条命当里德尔妹妹 第52章 番外-未应答的爱

【西蒙·诺特视角番外】

【含时间线上的剧透，但其实我重看了一遍还是相当意识流的】

从孤儿院到斯莱特林华丽的长桌，从被撇在一边的孤僻少年到追随者无数的统率，汤姆里德尔似乎从不怀疑，他将做到他想做到的一切。

其实他不必伸手的——西蒙·诺特后来常常回想这一幕。他没有塞尔温那样极端且需要攀附他人，诺特家族并不如马尔福显赫，但也没有谁敢小瞧他；他没有兄弟姐妹需要竞争继承权，诺特家几代单传；甚至他也没有什么理想需要去追求……但是他就是鬼斧神差地伸出了手。

于是那一幕就此改变了他的人生。黑魔标记从此再也没有因死仇诅咒而疼痛过，自那以后，每一次的烧灼感都是一次冒险的征召，而他一次又一次赴汤蹈火——纯血的使命？不，他和汤姆里德尔都一清二楚，纯血是他们的借口和张扬舞爪的大旗，实际上他们只为权力游走。汤姆里德尔乌黑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他，他的心也随之燃烧起来，那一刻有一句话命运般地在他心底响起：“跟着他，跟着他——魔法界将为我们颠倒。”

那时他没有注意到那个在旁边亮晶晶看着他的女孩，梅娅·里德尔，她和他哥哥比起来是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无用。她的美貌固然足以使整个世界为之震动，但在这个战乱的年代，美貌是最无用的东西！诺特知道马尔福为那美貌神魂颠倒，但他不会为那张脸驻足一秒。西蒙·诺特一直恼火梅娅，在他决心附庸于汤姆后，这种恼火愈发明显，他感到这个女孩完全就是作为破绽而存在的——因为她的存在，汤姆不是一个完美的领导者。

他会为她弯腰，为她破例，他们感情深厚，汤姆绝不动她分毫，和其他时刻截然相反。当他看向他妹妹时，似乎时间都暂停了，诺特居然能从那张高傲倨然的脸上看出温情……他会为她拖延脚步，为她回头、犹豫，而这一年他才十二岁，西蒙诺特无法想象将来他们将会如何纠缠到死亡。

好在，这种困境自然而然地破除了，汤姆·里德尔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完美的领袖。

一年后的将来，这对兄妹决裂了。三年后的将来，梅娅·里德尔死了。

西蒙诺特一直注视着，他忽视这个女孩，他为他们的决裂而欣喜，欣慰于领袖的彻底绝情——但是等到她死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把一切都毁了。

里德尔三年级的圣诞节假期结束时，诺特没有看见他妹妹。“你妹妹呢？”他随口问，里德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浑身仿若冻住，意识到里德尔在盛怒之中。

然后是后知后觉的喜悦——这对兄妹吵架了。

里德尔是怎样的记仇他早有见识，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他笃定里德尔会一辈子记着这个仇，他和梅娅从此就有裂痕了，无论如何修复也无法回到当初。太好了，他早就看不惯汤姆为了这个蠢笨的妹妹犹豫徘徊了——他居然为了她翘掉了魔药学术峰会！仅仅是因为她从楼上摔下下去！仅仅是因为她摔断了腿——那又怎么样！那能有他们的前途重要吗？

他从没见到过汤姆里德尔跑得那么快过，他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身上华丽而不方便的礼服披风被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地上，汤姆就这样穿着里衣从阳台上一跃而下，他大喊着：“飞天扫帚飞来——”，在所有人惊呼着追上的目光里跳了楼，然后又与飞天扫帚一起腾空而飞。

他帅得不可一世。西蒙诺特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深深反省自己为什么要从一个恋爱脑（马尔福）跳槽到另一个恋爱脑去。最后，他气到极点，反而气笑着在心里默默想到：最纯爱的那年，他可以为他妹妹当众跳楼。

现在好了，汤姆终于找回了他的理智，看上去可能还不止于此，他似乎对他妹妹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圣诞节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对难舍难分的兄妹一夜之间反目？

“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蒙低声说。他十七岁了，汤姆里德尔十五岁了，他们的队伍已经壮大到无人能忽视，整个斯莱特林都是里德尔的天下。他是魔药学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斯拉格霍恩手把手带入纯血家族社交圈的爱徒……但天文塔下幽暗的月光里，他的侧脸冷峻而无情。

“梅娅究竟怎么了？”

西蒙追问道，梅娅已经很久没有上学了。他们说，她退学了，这似乎也很合理，因为她的哥哥对她那么坏……但诺特觉得不是那样，里德尔只是在生一场绵延三年的闷气，那个圣诞节，无论发生了什么，最后结果是这对兄妹置起气来，疯狂而不计后果地互相伤害。

汤姆不说话，月光下，他的眼睛是深红色的。

诺特背过身去，几个人零零散散地从天文塔下走上来。菲奇·塞尔温、迈克尔·罗齐尔、西里尔·格林格拉斯、多诺万·莱斯特兰奇……他的追随者们陆陆续续地走入，沉默着，其中胆子最大的塞尔温开口道：“大人，艾琳·普林斯一直说要见您。”

汤姆转头看向他们，他站得比他们都高，身影萧索，斯莱特林的院服穿在他身上笔挺漂亮，他脸上没有笑意，背光，神情淡淡。这批人突然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这位伟大的领袖瘦了很多，他身上有一种常年闪耀的骄傲被磨平了。

“艾琳·普林斯要见我。”他喃喃，“是为了梅娅。”

陈述句，塞尔温低下头，轻声道：“大人，应该怎么回复她？”

“你们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

“——包括我。”

他什么也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风声瑟瑟下，几个人忽然都感到浑身一凉。

梅娅死了。

……里德尔终于还是动手了。

但里德尔并不开心。

三年级的时候这对兄妹因不明原因决裂了，那以后汤姆里德尔就像换了一个人，曾经一星半点的温情都转为残忍向梅娅疯狂地刺去。什么恶心的咒语、诅咒、魔药他都用得出来，甚至敢给梅娅用——尝试新魔药时，诺特常常饱含恶意地揣测，那个试药的人应该是梅娅。

其实梅娅能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汤姆似乎铆足了劲要置她于死地，不管那年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这样吧！但又有谁敢劝他呢。最后他依然我行我素，而西蒙·诺特也逐渐习惯了梅娅的新身份——不是大人的妹妹，而是大人的实验对象，他折磨的玩具。

梅娅从来不哭，她甚至也不反抗，不抗拒。诺特亲眼见过汤姆给她灌下不知成功还是失败的魔药，然后她昏迷了半个小时，随后才醒来。要不是汤姆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他会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梅娅总是那样——其实她也变了，她不是十二岁蹦蹦跳跳跟在哥哥后面喊等等我的小女孩了，她身上的阳光、愉快、微笑，一夜之间都随着三年级的圣诞节逝去了。她冷淡，面无表情，极少喊里德尔亲密的称呼，眼睛大而黝黑，沉静地望着他，说：“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

西蒙诺特撞见过汤姆死死扼住梅娅的脖颈，在他发觉外人闯入的那一刻才松开手，而支离破碎的梅娅却固执地大喊：“我恨你！我恨你！”永无停息的“我恨你”，他吓得倒退了一步，汤姆喘着粗气转过脑袋，眼睛猩红一片，他咬牙切齿，对梅娅怒吼道：“闭嘴！你闭嘴！”

诺特被吓得连退十米，他再也不想乱进空教室了。教室里椅子和桌子乱七八糟地倒了一片，只有这对兄妹在那里挣扎着打架，血和眼泪一起到处乱洒，汤姆站起身来，仍喘着气，他身姿高大许多，如同一只猛禽张开翅膀。

他转过身走了，把门很用力地甩上。诺特在他走后进了教室，梅娅还躺在地上，头发散开，脖子上有被掐出来的红印，但她一副游离天外的神情。

诺特走上前去。

“里德尔小姐。”他轻声说，“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梅娅黑黝黝的眼睛转向他。

“三年级的圣诞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年级的圣诞节这对兄妹登上火车的那天，西蒙·诺特撞见了他们。汤姆因为魁地奇比赛摔伤了腿，梅娅嚷嚷着要背他，把汤姆逗笑了，他比她高出不少，但还是顺从着把身体压到了女孩的背上。女孩立刻大喊哥哥你该减肥了！然后汤姆痴痴笑着抬起了身子，他蹲下来，含着笑对梅娅说：“上来，还是我背你。”

于是梅娅跳了上去。汤姆背着她走过了一个个车厢，无数双眼睛望着他们，这对兄妹拥有如此动人的美貌，为他们折服的追求者加在一起涵盖了大半个霍格沃茨。汤姆在意名声在意别人的目光，但那天他什么也不为的背着梅娅走过了大半节火车——也许只是为了背着梅娅这件事本身。

他们那么好，那么愉快，走在最后的诺特和塞尔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马尔福的眼睛死死地黏在汤姆背上，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近亲结婚是早就废除的陋习”。诺特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这时一句话飘落到他的耳边。

——“哥哥，我们回去看雪。”

这就是西蒙·诺特最后一次看见这对兄妹彼此好好说话，这可能也是他最后一次听见梅娅喊“哥哥”。哥哥”。

*突然冒出一下——这个视角我早就想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番外-未应答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