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拂晓之时回忆录 第17章 十七、心思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来又走过去我也听到了，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门铃响了。———余华】

埃丽安在重新规划她的周六。

她很喜欢霍格沃茨地下的一座“眠龙勿扰”的雕像。她不厌其烦地来这写生过好几次。

这里总是很安静。或许是因为光线昏暗，或许是因为地点隐蔽，又或许是因为大家不想吵到沉睡的“巨龙”。

这里算得上埃丽安最喜欢的霍格沃茨地点之一，如果今天詹姆不在就更好了。

“特拉弗斯教授，你就告诉我应该给莉莉买什么礼物吧。”詹姆满脸笑容，在门厅逮住她之后就跟了一路。

埃丽安觉得今天是画不了了。

说实话，她甚至有点心有余悸。毕竟最近他们掠夺者表现得异常兴奋。用佐拉的话说就是：“我之前怎么没有觉得西里斯这么像一条狗？”

而埃丽安还在疑惑有一次碰上西里斯他那热情昂扬的“嗨”是发什么神经。

况且按他们的案底来看，每当他们显得愉快且兴奋一般都会发生一些不太平的事情。

“我说了，波特，这种问题问其他女生就是大错特错。”埃丽安苦口婆心般，“梅林作证，我没有在敷衍你。”

“但梅林作证你说的从来没有错过！就比如———”他激动极了，“就比如你说永远不要对莉莉用‘嘿，今天过得怎么样？’搭讪！笑的时候也不要挑眉毛，眨一只眼睛！还有不要弹舌头、吹口哨、把手指关节按得咔嚓咔嚓响！”

他说罢一连把弹舌头、吹口哨、和把手指关节按得咔嚓咔嚓响做了个全套。最后叉着腰得意地一甩脑袋。

埃丽安哽住了，羽毛笔一指：“呃，这种动作以后也不要再做了。”

詹姆很是受用地点点头。

“明白了！”

“应该不会从来没人和你说过这些吧？”

“没有啊。”詹姆单纯地眨眨眼。

埃丽安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孔雀开屏的样子很蠢？”

詹姆哈哈大笑：“太刻薄了。”

埃丽安现在知道为什么了。要不是她曾经说的起效过，詹姆分分钟让她后悔来到霍格沃茨上学。

“太霸道了。”埃丽安说。

“莉莉就是这样说的！”詹姆瞪着眼，眼镜都挡不住他眼里的神采，“你怎么这么了解莉莉？你们甚至不是朋友。”

“我不是了解莉莉，我只是以‘如果她是个有正常判断力和价值观的女生’的角度来思考。”埃丽安平静地说。

詹姆又是哈哈大笑，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哇———”他显然笑中带着勉强，“你介意我说几句脏话吗？”

“反正你已经在心里骂完了不是吗？”

“哈哈！”詹姆痛快地啧了一声，一只手撑在巨龙雕像的屁股上，然后点点头，“幽默。”

“所以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不行。”詹姆说，“你每次都不愿意说，可只要我坚持追问，你都会多少透露一点。”

埃丽安在心里跺了跺脚。

“说嘛说嘛，送什么好呢？”

怪不得莉莉见了詹姆少有好脸色，他简直不要太烦人。

“詹姆斯·波特！”埃丽安一字一句咬得无比清晰，“首先！最近没有合适的节日！也不是她的生日！你到底！为什么！送礼物！”

詹姆还是单纯地笑着：“嗯？想送就送啊，不送礼物怎么追女孩？”

埃丽安有些无奈。

“嗯？不送？”

“不送。”

“啊———”他看起来不能更遗憾了。就像一个刚学写字的小孩被妈妈警告无论如何都不许咬羽毛笔那样。

“你也这样送过吧？”

“当然。”

“那她收过吗？”

“没有。”

埃丽安做出“所以你明白了吧”的表情。

“好吧。”他最后妥协，“听你的，教授。”

埃丽安还是很无奈，甚至叹了一口气。

“别这个表情，是你又从来都不要回报。送了你好几次洗发水你都不要。这样搞得我欠你人情。”詹姆扬了扬下巴，“或者说，你想知道大脚板什么事？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埃丽安为了掩盖羞怯急忙转过身去。

“拜托，我知道你不讨厌他。”

“我当然不讨厌他！我不想知道不是因为……”埃丽安转过身来却看到詹姆收住所有嬉皮笑脸难得严肃的样子，忽然有些大脑短路。

“可他以为你……嗯。”詹姆轻声说。

“以为我什么？”埃丽安瞪大眼，“怎么可能？”

“大脚板当时以为你是因为他分到格兰芬多才和他划清界限，伤心了很久。”詹姆遗憾地瘪瘪嘴，“这事一直……反正，总之，我们都不敢提。”

“但那是因为———”埃丽安皱着眉头，但很快又松开了，“他不在意接触婚约会让家族为此丢多大的脸。可他只想着反抗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乎。”

埃丽安很少说这些。一部分原因是这简直是为她的私心而存在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但这也是真的。婚约一旦作废，损坏的是两个家族的名声。

一个背信弃义的家族能讨到什么好？

有人会说你为了更好的利益而拜高踩低。那谁还敢和你结盟。有人会说你跟多年密切的家族都能出尔反尔。那结论也还是谁还敢和你结盟。

当然，想和特拉弗斯结亲的还大有人在。但越来越不像话的西里斯也不一样，从他进入格兰芬多的那天开始，沃尔布加夫人或许就明白如果放弃了特拉弗斯也不会有更好的亲事了。

而埃丽安的父母也有一定程度地明白女儿的心意，所以还是勉强没有解除。

“原来是这样。”詹姆的嘴角慢慢上扬，“我就知道都是误会！”

对，都是误会。

埃丽安现在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詹姆笨了。

毕竟他们两个小傻瓜也全都搞砸了。

“嘿！”

有人在雕塑后的旋转楼梯上探出脑袋，大喊一声。

詹姆和埃丽安同时抬头，看到有些气喘吁吁的西里斯，又看着他沿着楼梯一路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西里斯三步做两步地跨下几层台阶，跳到詹姆身后。他看着詹姆撑在雕塑上的胳膊，往下一钻再起身，让他哥们的手变成搭在他肩上。

“我来找特拉弗斯教授上课啊。”詹姆说，“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也不用找这么隐秘的地方吧？怎么还把她带到我们的地盘来了。”西里斯大咧咧地笑着。

“不好意思，你们的地盘？”埃丽安扯了扯嘴角。

“事实上是我跟着她一路走过来的。”詹姆说。

西里斯看向埃丽安：“你也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对吧？”

埃丽安感觉很不爽，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只有他们能在这个城堡找出些乐子一样。她没有回应，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来干什么？”詹姆又问，语气中像在努力争取些什么。

“我———我来跟你说你们球队要训练了，找不到你。”西里斯拍拍詹姆的肩膀。

而詹姆半张着嘴，完全一副“哥们你没事吧”的样子。

“然后那个…埃丽安。”西里斯又看了过来，“你知道你有一篇关于谋害女巫事件的论文被宾斯教授评为优秀论文了吗？”他笑着，“只可惜宾斯教授从来记不住几个名字，于是在课上给我们表扬了埃丽儿·特雷杰（Ariel Treasure）女士。”

埃丽安笑了笑。

“猎巫行动是我去年的论文了。”

“哦当然，是这样。”西里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宾斯教授在课上表扬了特雷杰女士写的有关滴水怪罢工的论文，我们就在想———”

“怎么会有人真去认真写这么无聊的题目？”詹姆笑道，“不好意思，没有冒犯的意思。”

“然后我们就很有兴趣地去张贴优秀论文的地方看了看。”

“就发现原来是你的论文，然后大脚板眼光独到地发现了你的另一篇。”

他们俩一唱一和地说了起来。

“首先，那叫滴水嘴石兽。能不能尊重一下。”埃丽安知道自己在说破坏兴致的话，但她实在忍不住。

詹姆眨眨眼：“但你也听懂了，不是吗？”

埃丽安做了个“好吧，请继续”的表情。

归根结底他们也还是觉得我写那样的文章很蠢嘛。

她一阵腹诽。

西里斯让人难以察觉地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总之我们觉得关于谋害女巫的那篇写得太好了！很尖锐的发言！”

埃丽安双手抱臂，耐心地摆好姿态接受表扬。

她也觉得自己写得好。她平日里维系者特拉弗斯长女的身份顾及一大堆。那可是为数不多展现在大众面前还可以张扬出自己个性的文章。

“‘他们烧死女巫正是因为对女巫的恐惧，从这一行为不难看出恼羞成怒和色厉内荏。‘”西里斯啧啧称奇。

“大家都喜欢写牢记耻辱，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以此为发力点宣扬自己的强大。”詹姆评价道。

“你怎么想呢？”埃丽安看向西里斯。

“确实是纯血统大小姐能写出来的东西。”西里斯说，“但特别酷。”

詹姆和西里斯击了个掌表示认同。

“语言很有力量也很有说服力，不是文绉绉的词藻堆砌。”西里斯说，“没看出来你写文章还挺有个性的。”

是你没看出来。

“事实上———”埃丽安长吁一口气，“我的魔法史一直都是O，而我的魔法史论文也不是一次两次被贴到魔法史教室的墙上。”

西里斯的笑容僵硬了一些，他看向詹姆：“你平时会看魔法史教室墙上的东西吗？”

詹姆摇头。

“拖了埃丽儿·特雷杰女士的福，也拖了滴水兽的福。”埃丽安一语中的地说，“西里斯，你要不是好奇这个无聊的特雷杰女士写出来的论文到底能有多好，我今天也就得不到你的赞扬了。”

西里斯没忍住噗呲一下，尽管他下一步马上捂着嘴也无济于事。

埃丽安稍稍愣了愣，他这一笑她跋扈的气焰都装不下去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滴水兽了？”西里斯并不想为他奇怪的笑点感到抱歉那样再次忍俊不禁，“说好的尊重呢？”

埃丽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偏了，她也就是脱口而出的事情，回想一下又莫名其妙地脸上一热。

“……私心认为滴水兽更难听一点。”西里斯并不小声地嘀咕。

“嗯，滴水怪听起来更霸气。”詹姆很是认同。

埃丽安以为自己不会明白为什么西里斯有这些无聊又可笑的笑点。她也以为自己不能跟他同频。可她虽然每次都很无语，但其实也都很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发笑的。

而每每看着西里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而忍俊不禁的样子，总是让埃丽安觉得很好笑。

“总之，写得很好。”西里斯说着又是拍了拍詹姆，“走了，你们队长再找不到你就要疯了。”

“真在找我啊？”

詹姆瞬间瞪起眼，转身就走，却被西里斯的胳膊绊在脖子前。西里斯见状很顺手往下一撩。詹姆往后倒时顺势拽住西里斯的领子。

结果就是他们俩以一个古怪的姿势，一个后仰一个前仰僵持不下。

但又很默契地一起松手，以一个轻盈潇洒的动作跳开来。

然后两个年轻的格兰芬多男孩伸出手指指向对方，给了彼此一个认可的眼神。

目睹了这些的埃丽安笑出了声。

西里斯闻声转过头来，笑着，扬了扬下巴：“下次见。”

霍格沃茨的女孩们常常提起西里斯·布莱克是如何的帅气。她们谈论西里斯棱角分明的脸庞、漆黑卷曲的半长发、高大结实的身材———

但埃丽安最喜欢的是西里斯看向她时亮亮的眼睛。

“下次见。”

埃丽安看着西里斯和他的好兄弟勾肩搭臂地离开。

她觉得很不公平，命运总是一次次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提醒她，她有多么喜欢他。

但她也为此很欢喜。

她喜欢着每一件小事。

“嘿，波特，我换了个想法。”埃丽安忽然又叫住他们。

他们俩回过头来。

“你那些很蠢的动作，在你觉得适宜的时候还是可以做的。”她说，“但是别刻意为了耍帅去做，展现你本来的样子，就对了。”

“怎么说？”詹姆问。

“展现你本来的样子。”埃丽安重复道，“就对了。”

今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大家！我现在在旅游没注意存稿没啦！及时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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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