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弗朗普一家 第7章 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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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静静地看着阿利安娜的身影消失在昏暗走廊，烛光湮灭。

餐桌上只剩下弗朗普女士和阿不思，两人都在静静喝茶，气氛并不尴尬，很和缓。

良久，阿不思低着头，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一圈一圈。他思忖后开口：“弗朗普女士，也许...可能并不准确，我是否可以说....阿利安娜以后，会继承你的力量，继续活下去？”

“阿不思，我的孩子，”弗朗普女士竖起食指放在红唇上，眸光微敛，在三叉烛台跳动的烛光下，郑重告诉他：“弗朗普永远不会，继承任何人的力量——在这个家绝不允许。”

“阿利安娜只是......暂时跟随我在深渊学习——当然，祂非常宽容，允许此事。但终有一天，阿利安娜会找到了另一只黑山羊，只属于她的那一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利比蒂纳双手交握，轻轻抵在下巴，眼中含着一丝欣慰，在那里畅想未来：“或许那一天，阿利安娜会选择为自己举行葬礼，我会穿最美丽的丧服，邀请所有表亲都前来参加，当然了，也邀请你，阿不思。那会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最终，长眠在我的怀抱里。”想到这里，女巫双手环抱，仿佛那里有个孩子已经入睡，想象到那个场景，女巫周身的黑雾也波动的厉害。

“那个时候，阿利安娜会在另外一个世界跟随她的黑山羊永恒——那会是一场黑暗又静谧的旅途。”女巫恢复平静无波，“她会有自己的路，不需要继承任何剩下的东西。”

“你明白吗。”

“我明白，”阿不思自适应后自有一套理解，略过后半截，欣慰地回答弗朗普女士：“阿利安娜会自由的活下去，并且，学会拥有属于她的，巫师的力量。”

“非常感谢您，弗朗普女士，”阿不思这一晚上的起起伏伏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千言万语都包括在这简单的一句话里。

阿不思再次拥有了珍宝和家，重新被接纳。

阿不思·邓布利多再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那双羊毛袜。

陷入畅想又回过神，听到这一句道谢，利比蒂纳只觉得，这个孩子真是爱说谢谢，独特的爱好，有点怪但还算可爱。

也许这边的巫师就是喜欢说对人道谢，利比蒂纳不理解但尊重。

利比蒂纳只是挑了挑眉，优雅拿起茶杯，在无言中朝阿不思举了举，两人默契喝完最后一杯茶。

......

城堡周围的黑夜似乎格外安静，利比蒂纳拿着一支三叉烛台走在阿不思前面的楼梯上——裙摆随着女巫仿若滑行的步伐遮盖住踏过的每一层台阶，阿不思见多了也习惯这种幽灵式行走方式，只是奇怪，城堡隔音这么好么？

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阿不思没有听到城堡外面传来任何风吹，雷鸣，或者乌鸦叫唤的声音，城堡里面也只有布满灰尘的木质楼梯在‘吱呀吱呀’呻吟。

二楼到了。

利比蒂纳的黑裙包裹住所有动静，平移向前，停在一扇很有历史感的木门外，阿不思看到门的右上方结着半圆形的蜘蛛网，蛛网上停留着一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五彩斑斓的蜘蛛。

圆鼓鼓的腹部，狰狞的口器，一看就能放倒好几个不礼貌的客人。

这时候利比蒂纳转过头对阿不思轻声说：“小安娜还在睡前故事时间，和她说声晚安吧。”

阿不思点点头，还可以看看阿利安娜的房间环境，不知道妹妹适不适应，害不害怕。

利比蒂纳转过头，轻轻扭动门把手，昏黄的烛光泻出来，阿不思又听见阿利安娜小小声喊了一句“Mother？”

“是的，Mother在这里，我的小安娜。”利比蒂纳一边回答一边缓缓步入。

阿不思也跟着进入阿利安娜的闺房，做好心理准备，抬眼一看——

噢，梅林啊......

阿利安娜正乖乖躺在棺材样式的小床上，水晶球放在枕边还没挂断，里面的人影在昏暗的烛光中若隐若现。

阿不思又默默扫视了一下周围——很好，这很黑巫师。

棺材床周围挂着黑纱帐，两边的黑色侧帘整整齐齐系上白色蝴蝶结，而阿利安娜头顶上，很有童心地挂着一圈玩具（？也许是弗朗普家特色装饰品）——刀尖闪着冷光的匕首，开了刃的小斧头，一些带绿光的弓箭头......零星的蝙蝠和乌鸦标本竟然显得可爱起来。

至于房间里刷成浅黑的四面墙壁，黑暗充满不详的繁复壁画，以及房间一角摆放的玩具——断头台、诅咒娃娃、瓶身画着骷髅头的不明液体，阿不思都自觉忽视了出现在这里的非正确性。

阿不思·邓布利多都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抱起阿利安娜跳窗而逃，而是冷静的给水晶球里的mama和床上的阿利安娜道晚安，又冷静的在阿利安娜额头上留下晚安吻。

在阿利安娜抓住被子，有些羞涩地告诉阿不思哥哥，她很喜欢这间为她精心准备的房间时，也淡然的带着一脸‘这件房间对巫师来说十分正常没什么大问题’的表情回复妹妹，“这间房间确实不错，你喜欢就好，做个好梦，阿利安娜。”

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吹灭其他蜡烛，只留下床头一支，不照眼睛但半夜醒来也有光的程度。

最后心如止水的与弗朗普女士一起退出来，走向自己的房间。

......

利比蒂纳打开阿利安娜斜对面的一扇木门，侧开身，阿不思明白这是自己的房间，缓缓走进去。

毫不意外的蛛网和灰尘覆盖住阿不思看到的任何一处地方。

陈旧的黄色墙壁，依旧奇怪的壁画，积满厚厚一层烛泪的三叉烛台，长得像刑具的床（阿不思心里祈祷上面没有肉屑残渣），除开这些标配，靠窗放了一把黑色胡桃木高背椅，旁边配了一张独脚小圆桌，上面放了几本看着就十分不妙的厚重大部头书。

阿不思乐观地想，起码房间配置很齐全，看啊，还有盥洗室，至少不用烦恼明天睁开眼会看到Hand或者高大的管家站在床头拿着水壶挂着帕子，为他提供早晨服务吧。

利比蒂纳已经将房间里的两支三叉烛台一一点亮，她缓缓滑向窗边，伸出手，涂着红甲油的苍白手指慢慢抚摸过小桌上的大部头书，语气依旧冰冰冷冷，“阿利安娜告诉我，她的大哥很喜欢看书。”

“Shriek布置了这些，”弗朗普女士没有抬头，只是一只手轻柔划了个圈，示意高背椅沙发和圆书桌。

外表和话语都没有温度的黑女巫用心招待异世界的小巫师，“至于这些书...是我和姐姐幼年时经常阅读的内容——里面都是这个年纪的巫师最喜欢的，我保证。希望你能喜欢。”

“再满意不过了。谢谢你弗朗普女士，我非常喜欢！当然，明天我也会亲自感谢Shriek女士”阿不思的蓝眼睛在暗黄烛光下熠熠生辉，红发也像火一般燃烧起来，来时灰沉沉的模样被什么一扫而空，恢复到原来的活力。

利比蒂纳静静看着钻石一样的阿不思，眨眨眼，不忍直视般半垂下眼帘，“可怜。但我们不会把任何人关进牢房里了。”

她抬眼环绕一圈房间，轻轻叹气，“...再也不会有了。”

正在发光的阿不思：“......？”

利比蒂纳越过阿不思移向门口，在门边站定，半张脸被左手举着的蜡烛照得忽明忽暗，她平平开口询问阿不思：“还需要什么吗？”

阿不思犹犹豫豫指向门：“所有都很齐全了，但是我想问问......客房门上有块开口，我可以用魔法把它修好吗，弗朗普女士？”阿不思拿出魔杖给她看，解释道，“我想弗朗普女士你不介意的话，我只需要一张完整的门，可以安心入睡？”

利比蒂纳看着门上的小窗口，毫无波澜的眼睛划过一丝怀念，“没关系，这里不再需要送饭——大家都在餐桌上坐着吃饭呢。”

她转头看向阿不思，烛台后，影影绰绰的脸让阿不思产生一种，面前所站的是一位古堡幽灵的幻觉。

“已经，再也用不上了。”弗朗普女士幽幽回答。

......

不要去深想。

阿不思用魔杖对着门念出“Porta Reparo（木门修复）”，修复咒语能恢复非生命物体的完整形态。

一阵微不可查的光闪过，阿不思盯着毫无动静的门洞：“？？？”。

“哦，我忘记了——请稍等一下，”利比蒂纳屈指敲敲墙壁，像是在和谁打招呼，接着垂下手，示意阿不思再来一次。

“......”阿不思坚强微笑。

阿不思再次举起魔杖，画了个圈，“Porta Reparo（木门修复）！”肉眼可见的，放饭口大小的门洞消失不见，原来的不规则洞口变得光滑平整，现在，它是一扇完整的木门了！

阿不思收回魔杖，矜持的，暗含期待地看着正在打量木门的弗朗普女士，她侧头，“完美的魔咒。”

红发蓝眼的阿不思再次闪耀起来。

利比蒂纳微微仰头，滑行距离门口更远些，面无表情地对阿不思说：“...安息吧，小巫师...做个坏梦。”

接着迅速关上门，滑走。

只留没来得及道晚安的阿不思，只能看着门缝外烛光慢慢远去，伴着一句——

“有任何需要就大声尖叫！”

......

阴暗的房间里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接着，是放下棍状物的啪嗒声——进入盥洗室的水流潺潺声——走在地毯上的沙沙声——最后，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的窸窣声。

城堡内外，一切归于寂静。

所有生物死物都在这里安息。

.....

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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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