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翡翠海（哈利原女） 第4章 第四章

霍格沃茨特快裹挟着九月的湿气向前奔驰，莫妮卡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变化的景色。突然，一种刺骨的寒意渗透进来，车窗上迅速凝结起白霜。

灯光闪烁后熄灭。

黑暗中，一种汲取快乐的冰冷抓住了她。

车门被滑开，一个披着破败斗篷的高大身影飘在那里。

莫妮卡握紧了魔杖，胃里一阵翻搅。

她不喜欢这种东西，一点也不。

回到城堡，晚宴的喧嚣也驱不散那残留的寒意。

她刚在拉文克劳长桌坐下，就听到邻座的低语：“波特在火车上直接晕过去了。”

莫妮卡抬起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恰好看见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正猫着腰，溜向格兰芬多长桌。

这时，邓布利多的声音响彻礼堂，清晰地宣布了摄魂怪将驻守学校所有入口的消息。

“它们在的时候，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学校。摄魂怪的本性不会理解辩解和求饶，所以在座的各位，不要与它们发生冲突。”

莫妮卡的心沉下去了。绕着走，这意味着今年不能骑扫帚去霍格莫德村。

一种被冒犯、被破坏计划的不爽涌上心头。

她发誓，一定尽快搞清楚这些怪物的弱点。

开学后，莫妮卡一头扎进了图书馆。

“摄魂怪最早起源于15世纪北海某岛上，由黑巫师埃克斯蒂斯在折磨水手致死的过程中形成，隐藏咒失效后被魔法部发现。1718年起，被魔法部长达摩克里斯·罗尔正式用作阿兹卡班的守卫。

摄魂怪以人类幸福和美好回忆为食物，能通过摄魂怪之吻吸出灵魂，使受害者成为灵魂的行尸走肉，且无法复原。它们偏好阴暗潮湿的环境，移动时悄无声息并带来寒意，对人类的情绪波动极为敏感，群居且协同行动，无法被消灭但可被守护神咒驱逐。”

这么讨厌的东西竟然不能被消灭！

守护神咒是吧，学！

莫妮卡找了一间空教室，按照书籍上对守护神咒的描述进行尝试。

经过反复尝试，魔杖尖端只能喷出一些稀薄的银色雾气，无法凝聚成形。

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

万圣节前夕，公共休息室的布告栏贴出了去霍格莫德的通告，同学们兴奋地讨论着计划，莫妮卡却只觉得意兴阑珊。

在一个连成型的守护神都召唤不出来的自己面前，霍格莫德失去了所有吸引力。

她决定留在城堡，继续和这个顽固的咒语搏斗。

*

万圣节当天，哈利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脚步声在石墙上回荡。

沮丧像一件湿透的袍子裹着他。

所有人都去了霍格莫德，除了他。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踱步时，在路过一个空教室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莫妮卡？”哈利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莫妮卡正坐在教室里，双手抱着头自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被哈利的声音惊醒，她抬起头，绿眼睛带着点没散去的迷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学守护神咒吗？”

在这间空教室里，尘埃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线中飞舞。

“呼神护卫！”莫妮卡再次挥动魔杖，一缕银白色的雾气逸出，旋即消散。

“就是这样，我做不到更多。”她有些懊恼地收起魔杖。

哈利学着她的样子，努力回想起最快乐的记忆，但脑海里闪过的总是骑士公共汽车，吹胀玛姬姑妈这种混乱的画面，魔杖毫无反应。

“你为什么这么想学会它？为了对付摄魂怪？”哈利放下魔杖，“它们只在学校外面，我们只要不出去，还算安全。”

莫妮卡忧愁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你不懂。”

哈利想起上学期她冷静的样子，再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上学期，我可以骑着扫帚直接飞去霍格莫德。现在有了摄魂怪，这条路断了。我得先学会守护神咒，才能……嗯，恢复通行权。”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执拗，“我必须搞明白怎么对付它们。”

“骑扫帚去霍格莫德？”哈利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什么感觉？你是怎么做到的？”

提到这个，莫妮卡的表情生动了些。

“感觉？感觉就像拥有了整个天空。从拉文克劳塔楼出发，避开温室的反光，贴着禁林边缘飞，能看见海格的小屋像个小盒子，还能远远望见霍格莫德村屋顶的炊烟，比走那条乏味的大路有意思多了。”

他们聊着天，一个教，一个学，虽然咒语毫无进展，时间却过得飞快。直到夕阳将教室染成金色，两人才各自分开。

哈利走向礼堂，发现原本因不能去霍格莫德而盘踞心头的沮丧，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

和莫妮卡待在一起的这个下午，感觉还不错。

*

万圣节晚宴过后，变故突生。胖夫人失踪，城堡进入警戒，所有学生被要求在礼堂过夜。

哈利铺好睡袋，躺下，在昏暗的光线和窃窃私语中，他无意间一瞥，心跳微微加速。

莫妮卡躺在不远处的睡袋里。

她没有注意到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那里被施了魔法，映照着外面的夜空，繁星点点。

哈利犹豫了一下，侧过身用手指扣了扣地板，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许是这微小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莫妮卡转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然后对上了哈利的视线。

哈利的心跳更快了，他幅度极小地挥了挥手。

莫妮卡看到了，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清亮的绿眼睛里掠过了笑意，然后，她也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时，珀西·韦斯莱的声音响起：“熄灯了！每个人都钻进睡袋，不许再说话！”

礼堂瞬间暗了下来，窃窃私语也停止了。哈利只好乖乖躺好，假装睡觉，却忍不住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望向莫妮卡的方向。

她似乎适应得很好，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悠长。

哈利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她的睡眠质量。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和天花板上星光的映照，他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轮廓：散着的金色发丝，闭合的眼睑下是那双绿眼睛所在，小巧挺直的鼻子……

哈利觉得，在这个静谧星光下，莫妮卡漂亮极了。

这个念头让他脸颊有些发烫，他赶紧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

十一月的霍格沃茨被狂风暴雨裹挟。天色总是阴沉，走廊和教室提前点上了灯火，映得人影幢幢。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日益临近，哈利的心情也像窗外的天气一样，沉甸甸的。

魁地奇比赛不会因为一场雷电风暴而取消。

他站在窗边，看着被风撕扯的雨幕，想到对手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个高大结实的身形，哈利捏了捏自己胳膊上不算发达的肌肉，更想叹气了。

那样的体格，在狂风里大概也能稳得像座山吧。

训练结束，哈利拖着疲惫地身子往回走，湿透的袍子沉甸甸地挂在身上。就在穿过一条昏暗走廊时，一只小巧的千纸鹤扑闪着翅膀，歪歪扭扭地撞在他的心口，然后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他愣了一下，拆开。

纸张上是他熟悉的笔迹，上面写了防水防湿咒和保暖咒，以及一行小字：保暖，还有让你的镜片不怕雨水。祝你好运。

是莫妮卡。

哈利看着这张小纸条，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是为了这独特的送信方式，还是为了送信人，他自己也说不清。

心头那团因天气和比赛而聚集的阴云，被这只小小的纸鹤撞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些光来。

他既希望比赛时莫妮卡能来看，又想到这刮风下雨的天气，希望莫妮卡不要来。

莫妮卡当然没去球场。

狂风暴雨？她绝不会踏出城堡一步。

但她去了离魁地奇球场最近的塔楼，架起了望远镜（被她施了咒，能看得更远）。

镜头里，风雨模糊成了一片晃动的背景，那个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穿着鲜红的队服，在灰暗的天空中像一粒挣扎的火星。

他飞得很艰难，却又执着。

然后，莫妮卡看到了决定性的一瞬。

哈利·波特在高空一个漂亮的俯冲，抓住了金光。

格兰芬多看台爆发出欢呼。

可就在这片欢腾中，一片窒息的阴冷从场地边缘弥漫开来。

密密麻麻的摄魂怪涌向了空中那个刚刚赢得胜利的身影。

望远镜里，哈利像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从扫帚上坠落下去，而他那把失去主人的扫帚则被狂风裹挟着，歪歪扭扭地飞向远处，消失在打人柳的方向。

莫妮卡呼吸一滞。

*

哈利在校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浑身都疼，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的扫帚。

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还是赫敏犹豫地开口：“你摔下来的时候，它被风刮跑了。我们看见它……嗯，朝打人柳那边去了。”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内脏都抽禁紧了。“后来呢？”他声音干涩，几乎害怕听到答案。

“我们还没找到它，”罗恩小声说，“可能……可能已经被打人柳……”

后面的话哈利听不清了，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悲伤淹没了他。

那不是一把扫帚，那是他的好朋友，是他在空中唯一信赖的伙伴。

来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试图安慰他，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他想起不详，想起了摄魂怪，也想起了莫妮卡。

她一开学就研究对付摄魂怪的办法，真是明智。

说起莫妮卡，她还没来过。

哈利想，她大概是很忙吧。

探望的人潮渐渐褪去，病房里安静下来，就在哈利望着天花板发呆时，门板被轻轻推开了。

莫妮卡走了进来，她的金发在校医院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很温暖。

“嘿。”哈利看到她，阴郁的心情莫名亮了一些。

“嘿，”莫妮卡走到他床边，脸上带着轻松的神情，她拍了拍自己的浅蓝色的，看起来小巧的小斜挎包，“你猜猜我的小包里有什么？”

哈利看着那个实在装不下多少东西的小包，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

没等他回答，莫妮卡已经把手伸进了包里。

接下来的一幕让哈利瞪大了眼睛，她居然从那个小包里，抽出了一把完整的飞天扫帚！

正是他那把被打人柳摧残过的光轮2000.

哈利愣愣地接过扫帚，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柄身。上面被折断的痕迹已经被修复，虽然细看之下还能找到修补的印记，有些地方地光泽也黯淡了些，但它整体完好，显然被精心处理过。

“还好我提前赶到，从打人柳手上把它抢救下来了，”莫妮卡语气平静，“然后又花了几天时间把它修复。虽然可能比不上原先的状态，但应该还能用。”

哈利紧紧握着失而复得的扫帚，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莫妮卡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需要问她是如何从危险的打人柳那里夺回扫帚的，他也不需要问她是如何找到并修复的。

他只知道，有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把他最珍视的东西，重新带回到了他身边。

“谢谢，”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莫妮卡，真的……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