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残响集 第44章 第018章引燃的希望

《西弗勒斯为何那样？》

第018章引燃的希望

燥热的黄昏，太阳肆意地炙烤着大地，空气都似乎被点燃，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炽热。天空被染成了浓烈的橙红色，宛如一片燃烧的火海，热烈得近乎压抑。

大桥上，一个瘦弱的女人缓缓前行。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修长而单薄，脚步拖沓且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脚下的地面有着千斤重。

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仿若风中枯黄的野草，已用尽了最后一丝生机，颓败地随风而去。

汗如雨下，“哒哒”坠在地上，转瞬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桥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喇叭声、发动机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乐章，但女人却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真空世界。她的耳边只有自己那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西弗勒斯眼前人影幢幢，扭曲成瘦长的黑影，在空气的波纹中一圈一圈将他禁锢。

他穿着脏污的孕妇装，油腻的黑发顺着汗液紧紧黏在脸上，与满街行人格格不入。

艾琳同样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看到艾琳风中残烛的背影，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焦急。

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朝着艾琳的方向冲去，像一只笨拙求生的小兽，在人群的缝隙中艰难地穿梭。好在他更加瘦小，那些挡住他去路的行人之间狭小的空隙，也能从中滑过去。

哒哒。

哒哒。

脚步声踏着时钟的指针，一声声催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但他没有停下来喘口气，依旧奋力地在人群中奔跑着，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母亲和那座桥。

然而，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故意与他作对。女人走到了桥的边缘，停了下来。

桥下污浊的河水，怒涛依旧。

西弗勒斯拼尽全力呼喊着：“妈妈，不要！”

艾琳毫不犹豫纵身一跃，她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然后迅速地向下坠落。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她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她的衣衫飘动着，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解脱。

西弗勒斯疯狂地向前冲去，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妈妈——”他伸出小手，手臂直直地伸向空中，试图抓住母亲。

身体前倾到几乎要跟着母亲一起跳下桥去了，手指如此努力地伸展着，想要够到那越来越远的身影，但最终那手也不过是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

眼睁睁地看着艾琳的身影消失在污浊的河水中，西弗勒斯也一同死了一次。

Voldemort左手接住西弗勒斯伸出的手，右手拿着毛巾擦拭西弗勒斯脸上的汗水。

那双黑色眼睛映出他的模样，真让Voldemort感觉恍如隔世。

“要不要吃点什么？”

西弗勒斯眼中泪光微闪始终没有凝聚下落，仿佛头疼地捂住额头，慢慢坐起身来，声音沙哑地开口：“Lord？”浑身酸痛，关节就像生锈的铁轴承，一动便咔咔作响。

“你睡了两天。”要不是爱弥儿也亲自来看过，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Voldemort都要怀疑那不过是爱弥儿不靠谱的猜测。

“我是不是耽误您的事了？”西弗勒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幽灵而没用地昏迷两天。

“那倒没有。”Voldemort神情颇为轻松，眼神里有说不出的自得，“先吃点东西。”

西弗勒斯听话地接过粥，慢慢吃着，竟也觉得力气逐渐恢复。

“您找到那个传说了？”

“算是找到了。”Voldemort告诉西弗勒斯他见过爱弥儿·凯利后做过的事。

尽管Voldemort说的风轻云淡，但能一己之力完成上万幽灵的转移，这样的伟力恐怕也只有Voldemort可以做到。思及此，西弗勒斯精神又振奋了许多：“可惜我没能跟随您同去，没有见证那光辉的一刻。”

“你恢复好一点，我可以带你去见见爱弥儿·凯利。”Voldemort想知道那对耳环里到底是什么。

Voldemort吐出“爱弥儿·凯利”的名字时腔调颇为特别，像蛇在吐信，嘶嘶的尾音刮得心生寒意。西弗勒斯感觉出Voldemort奇怪的态度，思索那位老太太是否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

“西弗勒斯，你还记得陷入了什么样的幻觉？”见西弗勒斯努力吃光了准备的食物，Voldemort顺手接过来放好，又递了一张手帕给西弗勒斯。

端详着Voldemort的表情，西弗勒斯慢吞吞地说：“只是错误的幻觉，看到了父母……”艾琳不是跳河死的，他很清楚。艾琳死于高利贷追债，托比亚·斯内普借的钱，两人一起被杀了。

哪怕知道那是个幻觉，西弗勒斯也怀抱着想要救她的想法。

艾琳或许一生的勇气都用在了和一个麻瓜结婚上，此后无论是面对什么情况，她都不再反抗，逆来顺受，直至死亡。她的死亡很安静，她并非单纯死在了那个躯壳毁灭的日子，她早在某一天就陷入了慢性死亡。

他无处复仇，追债者早被关进了监狱，托比亚·斯内普也死了，普林斯家也没有继承人封闭了……对艾琳，西弗勒斯感觉极为复杂，可他从不了解母亲，正如艾琳从不了解他。

擦干净嘴，西弗勒斯下了床，睡久了之后双脚触地还有些恍惚，但还是很干脆地单膝跪在Voldemort身边：“Lord，感谢您……”

“你要尽快成长起来，西弗勒斯，”Voldemort手按在西弗勒斯肩上，让他起身。

“是。”西弗勒斯也不想再有下次。

Voldemort回想着西弗勒斯的身世，目光深邃：“你会思念他们？”

“不。”西弗勒斯听懂黑魔王问的是他那对父母，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艾琳为什么要放弃巫师的身份，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离开，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不爱那个男人还要自欺欺人……

“如果你希望知道答案，就要深入去挖掘。西弗勒斯，有时候真相让人难以接受，但命运就是那样滑稽。”Voldemort了解年轻人的心理，他何尝没有追寻过？只是到头来都只是失望罢了。

想要什么，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稳。把希望寄托给别人，不过是把软肋拱手让人拿捏，最后只有自己遍体鳞伤。不会有理解，不会有感同身受。

西弗勒斯低头：“我知道了，Lord，谢谢您的指点。”Voldemort的话，让西弗勒斯感觉自己是被理解的。

或许他该去一趟普林斯家。

不过在那之前，Voldemort带着他去了爱弥儿·凯利家。

爱弥儿招待他们喝茶，谈论她最喜欢的一部分爱尔兰历史，然后便像一个导游一样，领着西弗勒斯和Voldemort到斯基贝林去参观每一处遗迹。

凯利家现在只剩下了爱弥儿·凯利一个后裔，爱弥儿没有结婚，回到爱尔兰以后，她就决定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这片美丽的故土。

而爱弥儿·凯利，也是西弗勒斯所见过的与麻瓜融合得最紧密的巫师。她似乎根本不害怕保密法案，也与麻瓜没有任何思想隔阂，如果不是她的魔法高深，西弗勒斯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麻瓜老太太聊天。

西弗勒斯真不敢相信黑魔王会与亲麻瓜的巫师交谈甚欢，爱弥儿完全不知道在她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会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

最后他们来到了大坟墓。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幽灵被引渡后，西弗勒斯再也不觉得这里阴冷，哪怕是冬天，站在这里也多了一股暖意。

“好久没有走这么长的路。”哪怕用了魔法，减轻了很多负担，这一天的徒步也让她有些吃不消。爱弥儿没有用魔法，而是自己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她看着一座座土堆，幽紫色的眼满含温柔。

“摩尔特，他们都会感谢你。”

“他们不会记得。”穿行地狱的灵魂，又会知道什么？

“他们都记得，只是无法表达。”爱弥儿的手指碰过自己的耳垂，但摸了个空，那对耳环早没了，“麻瓜的灵魂很脆弱，但不意味着他们无法感觉。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才会为你所引动。

“来年春天，这里会重新开满鲜花。”

那的确会是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情景。

“你们是为了无头骑士杜拉罕的传说而来，虽然我没有办法让你们见到杜拉罕，但我有一个故事想讲给你们听，算是一种替代。

“爱尔兰是一座小岛，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爱尔兰一直处于被殖民的不堪环境，人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听英政府的话。就连要种什么粮食，都必须听命令。

“土豆，产量极大，远超爱尔兰原本一直栽种的粮食。殖民者强迫所有爱尔兰人种土豆，短期内确实换取了大量利益。依附殖民者而生存的富人，被利益蒙蔽，更加大力推行种植土豆。

“那时候的人包括巫师都不知道，原来看起来一切都好的土豆那样消耗地力，土豆生病也根本无人在意。于是灾难就发生了。种下的土豆颗粒无收，人们为了活下去，寻求帮助。然而富人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他们还在将宝贵的粮食出口，运送给伦敦的贵族们。

“凯利家族预见了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率先带着族人离开了爱尔兰。他们刚抵达伦敦，爱尔兰的饥I荒就彻底爆发，无数人饿死，爱尔兰当地爆发了一场又一场反抗起义，却没有人能抵抗殖民者的坚船利炮。

“麻瓜的灾难按理来说也不该和巫师有太多关系。可战火烧向斯基贝林的时候，还未转移的巫师也站了出来。其中一位，是我不肯上船的祖父。在残酷的战争中，他为了守护这片土地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哪怕没了命，他也不愿放弃。不惧怕死亡的他，灵魂带着不屈的愤怒归来，击退了那些殖民者。他的传说鼓舞了反抗军。但同样也有巫师为殖民者做事，他被抓住，并且被谣言扭曲，成为了恐怖的象征。

“也是因为祖父的灵魂被抓住，他们恶毒地诅咒了凯利家族，逃避者接连惨死，我们才会回到这里奋起反抗。当我们夺回祖父的灵魂，他已经被那些敌人变成了‘魔物’，我们只能将他封印。

“我第一次来到大坟墓，那时候亡灵们还不像你们所见的那么虚弱浑噩，他们唱的是战歌，哀悼的是我祖父的逝去。他们还想反抗，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但我不是。我决心用我的余生，去弥补家族曾经的离去，去重建那些被饥I荒摧毁的希望。

“贪婪和战争不会因为你是麻瓜还是巫师就结束，想要被尊重就不能寄希望于那群道貌岸然的刽子手。可惜那时候的凯利家族不懂，直到无法躲避才站出来反抗。

“摩尔特，你所做的一切，其实与传说中杜拉罕所做的别无二致。你也获得了那份力量。我不知道属于你的考验何时会来，但是希望你会记得你为这些亡灵所做的事，记得那晚的感受。”

爱弥儿与Voldemort对视，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这番话，她从不对他人说。但她对Voldemort的身份有所猜测，如此强大的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排除所有不可能，只剩一个答案。

哪怕摩尔特与黑魔王再不相似，也只可能是他。

现在的巫师们就如同过去的凯利家族，想要逃避必然的变化，用封闭的龟壳保护自己。摩尔特，你会怎么唤醒他们？

爱弥儿对他的政治口号感到不乐观。

只希望巫师界不会迎来新的寒冬。

这下……必然会写长了。

爱弥儿的意思是春天的河流。希望春天回到故土。

看过不同的政治悲剧，深入了解每个人的痛苦，才能有更合适的理论。

Voldemort有能力改变一切，建立强力的政府，而不是妥协。

不妥协才更是魔王啊。

西弗勒斯会得到更长足的成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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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018章引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