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解释:“我下班了,所以把工作服脱下来了。”
“奥~”这解释也说得通。
还好,五袋垃圾他还提得动。
耶!没被队友认出!
接着他成功躲过了在一楼蹲点的粉丝们,打了辆车去林爷爷家。
“爷爷!”
“别乱叫,我没你这么老的孙子!”
林净闻言,笑着将大胡子和假发、墨镜取了下来。
“小净!”林爷爷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许久不见的孙子,林净一把抱住了爷爷的身体。
林净和林妈妈不经常去林爷爷家,因为南叶市和江宁市距离太远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娘儿俩会一年去一次,也就是一起过年。
“儿子,你回来了?”林奶奶戴上了老花眼镜,仔细地瞧了瞧林净的脸,又摸摸他的手臂说,“你胖了。”
啊?他已经很控制饮食和加强运动了,怎么还胖了?林净说:“奶奶,我是小净。”
“小净是谁?你明明就是我儿子。”林奶奶自顾自地念叨着,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电视。
林净叹了口气说:“唉,奶奶又把我给忘了。”自从林净爸爸消失后,奶奶的精神一直不好,记忆也时好时坏,有时候记得他和妈妈,有时候会说不认识。
他看到餐桌上摆满了好菜,惊讶道:“爷爷,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啊?”他没跟爷爷打过电话,是想给人家一个惊喜,结果这餐桌上摆的跟要来客人一样。
“额……”爷爷正要解释时,看到林净动筷子要去夹菜,他大喊,“别动!现在不能吃!”这声吓得林净筷子都掉地上了。
林净缩着身子,心想:看来这顿饭菜不是为我准备的,难道是……
“爷爷,今晚爸要回来吗?”他欣喜地问。
爷爷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林净飞奔过去开门,但门一开,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而是一个陌生人,后面还跟了两个地痞无赖般的小弟。
这个男人身材魁梧,头大嘴圆,光溜溜的头上反射着楼道顶的灯光,脸上的横肉看起来特别结实,半边脸颊上可怖的刀疤显得整张脸特别凶煞。
他身上穿着豹纹T恤,脖子上戴了一大串金链子,戒指戴满了十根手指头。
虽然人没有林净高,但抬头瞪人的无赖气势一点不少。
他一张嘴,几颗金牙就闪瞎了林净的眼睛,他凶神恶煞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家!”林净看对面那么凶,自己也没好气。一看这人打扮就是个坏人,说不定是来打劫爷爷家的。
“这套房子是我的!”坏人高声喊。
林爷爷赶紧过来阻止林净的回击,赔笑道:“钱老板,他是我孙子林净,他不认识你,所以刚刚说话冲了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钱金斜睨了眼林净,说:“我还以为他爸偷跑出来了。”
“你知道我爸在哪?”林净直抓重点。
钱金没理他,带着小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林净追着好声好气地问:“钱老板,我为我刚才的莽撞向您道歉,对不起,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钱金坐在了餐桌前,问:“筷子呢?”筷子刚刚被林净掉在了地上,林净连忙去拿了双新筷子过来。
“你来告诉他。”钱金指着林爷爷说,然后他继续吃饭。
林爷爷说:“小净啊,你爸之前借了钱老板的钱,这十五年都在为钱老板工作还债。”
“既然是在工作,为什么他不能出来和我们见面啊?”林净不明所以,觉得很奇怪。
林爷爷看眼色小声地说:“你爸还清债务后才能出来,这些年连我都没能见到他。”
“为什么呀!”林净转而问钱金,“钱老板,究竟是什么工作不能让他和我们见面啊?”
“商业机密。”
林净哀求道:“钱老板,求求您让我和爸爸见一面吧,就一面。”他都十五年没见他爸了。
“不行。”那人冷酷无情的丢下了这两个字。
林净抿了抿嘴,说:“他还欠您多少钱?我来还。”
“你来还?”钱金惊讶地抬头,第一次正眼看林净的脸。
小孩的脸看着挺眼熟,大概是因为和他爸长得像的缘故。他的身上穿着既不合身又不适合他年龄的丑衣服,看这样子也知道没挣大钱。
难道想去给钱家干活抵债?
钱金轻蔑地耻笑道:“切,就你?我那儿不招你这种软柿子。”虽然这强壮的体格很适合,但一听这人说话,就知道性子很软。
“您先说多少钱。”林净觉得钱老板误会他了,他没想去钱家干活。
“一百万。”钱金又说,“今年没还清的话,明年就要还两百万。”
林净觉得很坑,吐槽:“一年的利息哪会翻一倍啊!”
“你爸之前和我签借贷合同的时候,合同上就是这么写的,他自愿的。”钱金得理不饶人。钱家借钱的规则一向都是如此,第一年剩下多少钱,第二年要还的数额直接是剩钱翻一倍。
钱金蔑笑道,“你还不起就别逞强,小年轻就喜欢打嘴炮,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跟钱金借钱的很多小孩都以为做生意第一年就会回本,才爽快地签下一年利息要翻倍的借贷合同。
“我能还!”林净就吃这一套。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钱金只觉得林净小孩子心性,不想与小孩多说。
钱金走后,林爷爷问林净:“你现在工资待遇怎么样?”
林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有多少,现在还没发工资。”
“啊?那你就这么轻易地答应钱金啦?”林爷爷有些担心。
“我和爸一起还,总比他一个人快吧。”
“说的也是。”
和爷爷聊了一会儿,林净才知道,原来他爸原先创业借的是银行贷款,后来公司资金链上出现问题,爸爸借了钱金的钱,一是为了还银行贷款,二是想要弥补公司缺漏,谁知没能成功,公司最终还是倒闭了。
因为家里总是遭到钱家人催债,爸爸不得不和妈妈离婚,妈妈将所有财产都给了爸爸拿去还债,爸爸连爷爷奶奶的房子都还了出去,但还是没能还清。
关于钱金来他家吃饭的问题,爷爷说是钱金爱吃他做的菜,所以天天来蹭吃,有时候还会送信过来,爷爷也就勉强乐于招待了。
一个月后,林净收到了出道后的第一笔薪水,扣除五险一金和税后,和一百万相比还差得很多。
黄霖霖看了眼自己手机里显示的数字,然后问林净:“你多少?”林净把手机拿给他看。
“这么点?你看我的。”黄霖霖收到的工资是林净的四倍。
林净欲哭无泪,这是两个月的工资,他只收到了二十万,而黄霖霖有八十万。
距离今年结束还有两个月,这钱怕是要还到明年了。
如果他也是个人练习生出道的该有多好啊!
“好想出去接私活啊。”林净不经意开口道。
黄霖霖听言笑道:“你哪有时间接私活,最近不是还报名了提升学历的网课吗?”
“的确是没时间。”前段时间林净总看到网上一堆人说他初中学历是文盲,受了刺激,就报名了时长两年的电大中专网课。他本来想选舞蹈专业,或者音乐类,但找不到,于是随便报了一个电子商务。
小李经纪人说拿到中专文凭后,就可以报考音乐表演的成人高考大专,现在可以和准高三生雨岩一起学习语数英,为两年后的成考做准备。
“霖哥,借我点钱。”
“刚发工资就借钱?”黄霖霖有些惊讶。
林净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了俩字:“算了。”他走出了门。
黄霖霖挠挠后脑勺,对林净的反常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他真想向霖哥借那八十万,这样他就有一百万了,说不定当晚他就能见到爸爸了。
但他不好意思借这么多。
况且向好朋友借钱,欠的不止是钱,还有人情,他不太想消耗俩人之间的感情。
不过,他可以消耗崔云欢的人情。
哈哈哈哈哈。
“云欢,借我点钱。”
崔云欢无奈地将手机翻给林净看,上面只显示了十万块。林净奇怪道:“你怎么比我还少?”
按理来说,崔云欢也是个人练习生,工资应该和黄霖霖一样多。
“刚刚雨岩来找我借了七十万。”崔云欢有些懊恼,后悔借出去这么多钱。
“土豪向你借七十万?!”林净惊呼,简直不敢相信,但他看崔云欢那双真诚的大眼睛,像是真的。
他好奇道:“雨岩用这钱干嘛去啊?”
“我不知道,他只管跟我借,我想着应该是有急用,反正他家里这么有钱,以后肯定会还我的。”
林净觉得崔云欢有点傻,但他找崔云欢借就是冲着人傻去的,只不过运气不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算了,债还是慢慢还吧,走一步算一步。
他打通电话,对电话那头说:“妈,找到喜欢的房子了吗?奥,房租多少呀?我现在转给你,明天可以搬进去吗?那我就约明天的搬家服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