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世界,模拟的校园,唯独夜空里的星星点点是真实。
宿舍楼下,陈星和陈安对视一眼,互相长叹一口气。
金灿灿只给他们一周的时间,在温醒不在的时间里,她们最好能直接撬墙角,或者把楚朦掰直。
就今日的相处下来,他们是一点都不觉得这事情办的到。
楚朦看似温柔,实则自己的想法很明显,无论他们怎么劝说,楚朦还是一意孤行的要去剪头发,直到真的找不到理发店。
她又有了自己剪头发的想法,陈星都拿出自己动手剪头发失败的照片,楚朦只是简单的点评几句,又说:“不尝试怎么会知道呢。”
他们俩姐弟就像是小丑,上蹿下跳,楚朦不为所动。
“你……”陈星无奈的又闭上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姐,不如我们用本来的面貌见楚朦?”
陈安是可以卸掉装扮,陈星本就这样打扮惯了,她拧着眉:“你确定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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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宿舍门,一如既往的常青轻和蒙筱笠都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到楚朦进来,她们只伸头看一眼,又躺回去。
突然想到什么常青轻坐起来,对着秦朝朝比划,她的手比作剪刀,对着头发。
秦朝朝拼命的点头。
秦朝朝刚做咸鱼没多久,摆烂上头,要不是常青轻的提醒,她都忘了楚朦还要剪头发。
出去一趟,楚朦手里独独多了十几把剪刀,她一个个拿出,整齐的摆在桌面上,不断地调整位置。
从她觉得应该是最好的用放在左边,十几把锃亮的剪刀,泛着冰冷的银色光辉。
在场的人,猛地咽下一口口水,这下常青轻和蒙筱笠也不淡定了。
在宿舍里出事,她们俩高低得挨上一点责任。
常青轻伸出头,疑惑道:“楚朦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剪刀?”
楚朦的目光从第一把剪刀上移开,对着常青轻浅浅一笑,手很自然的拿起剪刀,食指和大拇指一松一紧,金属的摩擦声冲击着心房。
“当然是用来剪……”
即将被宰的灰兔兔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在笼子里乱串,牙齿咬着铁笼,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敛去打趣几人的心情,楚朦将剪刀伸到兔兔的眼前,用力地张合,金属的瓮鸣一下子让兔兔安静,她勾起嘴角,“乖哦~”
宿舍的灯不够精细活儿,楚朦的桌上小台灯亮着。
从身后看去,清瘦的少女,弯着腰,顶着台灯,似在桌上忙碌着,大概是在挑灯夜读。
从旁边看去,少女左手按着挣扎无力的灰兔,嘴角高扬着,右手换过一把又一把的剪刀。
时不时,她皱起眉头,在灰兔兔的脑袋上敲上一敲,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兔兔那么可爱,当然是不乖的时候吃掉咯。”
养了许久当宠物的灰兔一点都不想上餐桌,很快又安静下来,可是它也是有那么一点审美的,可恶的人类还在它的眼前放了一个镜子。
镜中的它,原本茂密的毛发早已褪去,似盆地,似高山,似裂谷,它的背上长满了各种地貌,就不像一只兔子。
从此往复,挣扎被敲打,安静到闹腾。
常青轻扯了扯嘴角,“多好,这手艺,楚朦应该是不会对自己下手了。”
秦朝朝关注的不是楚朦的手艺,而是时而温柔时而邪恶的楚朦,短短一会儿,切换自如,一下子就让她想到温醒,好好的楚朦怎么被那个坏女人带坏了。
“不错不错,这手艺很适合做Tony。”蒙筱笠摸了摸前不久刚捡的头发,听不懂人话的Tony,给她剪短了一大截,什么叫剪一点点,这是亿点点!
一个小时过后,每一把剪刀都用过,楚朦给它们排序,手一松,兔兔马不停蹄的跑到笼子里,哼哧哼哧的把笼子关上。
扫过桌面上的兔毛,视线又落在灰兔兔身上,楚朦抿了抿唇,沉重叹一口气,“看来陈星说的是对的,我的技术不太合适。”
之前想着拔兔毛给花奶奶做围巾,怕是不能了。
整理着散落的兔毛,温醒的电话打了进来。
楚朦才注意到,要到休息的时候,楚朦接起电话,温醒疲惫的声音传来。
“在干什么呢?”温醒知道楚朦在做什么,可她得装作不知道,她其实很想质问楚朦为什么跟秦朝朝同吃一个糖葫芦,可是她现在没有理。
将兔毛全部收到袋子里,毛茸茸的,除了尖尖有点刺,整体还是很好摸的,楚朦将袋子打结,又将里面的空气压出。
“在整理兔毛,嗯,又乱飞了。”抓到出逃的毛,塞回袋子里,楚朦看着兔毛,“兔毛还能干什么呢?”
“可以做羊毛毡那种。”温醒找了一个小视频发给楚朦,羊毛毡需要耐心,耗时好心力,可以杜绝楚朦跟秦朝朝独处。
视频看完,楚朦眼眸一亮,苹果肌显现,笼中的兔兔一瑟缩。
“我明天就试一试。”
两人聊着,宿舍里的人都洗漱完,时间已到11点,该是楚朦平日准备上床休息的时间。
“温醒,我洗好了~”
陌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楚朦收拾东西准备洗漱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说,温醒先说道:“我先去洗澡,你也快去。”
说完,温醒挂断电话。
许久,屏幕自动熄灭,楚朦才起身去洗漱。
昨日她才洗了头,今日水又从头顶淋下,她站了许久,身躯被水打湿,头发一缕一缕的贴着她的脸颊。
“阿秋。”楚朦打了一个喷嚏,她勾起嘴角,开始沐浴。
酒店里的温醒快速的洗漱完,窝在被子里光明正大的看着国民女儿的节目,又一个小时过去,楚朦还在淋浴间里出来。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算上吹头发加洗衣服的时间也太长了,她放大楚朦的桌面,吹风机还在。
打电话给楚朦,楚朦的手机在桌上亮起,温醒又打给常青轻。
常青轻看一眼楚朦,不在,接起电话小声道:“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楚朦洗澡已经一个小时了,你快去看看。”温醒有些着急,楚朦不会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吧。
常青轻翻了个身,“你变态啊!监视楚朦。”
又想了想时间是有点长,犹豫着起身,淋浴间的门被打开,与往常无异的楚朦走了出来。
“楚朦,你快给温醒回个电话,她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
听到常青轻的话,楚朦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
楚朦刚坐下,温醒的电话打进来,楚朦接起,手拿到吹风机又往淋浴间走去。
“你怎么这么久?”温醒焦急的声音隔着屏幕溢出。
“洗的仔细了一些。”楚朦敷衍着,将插头插在插座上,打开吹风机,温度一下子上来,暖暖的,吹到头皮上,还是有些凉。
温醒静静地等待着声音落幕,她察觉到楚朦的变化,看一眼旁边的明星,她披上外套,走出房间。
酒店的楼梯间很隐蔽,她差不多将走廊逛遍才找到,昏暗的楼道内,独独亮着的屏幕照亮温醒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温醒想直接发消息问问楚朦怎么了,又担心楚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这手机是金灿灿给的,不安全。
淋浴间里还有收音设备,说点什么金灿灿不一定会放给观众听,但金灿灿一定能听到。
吹风机的呼声暂停,楚朦的声音紧随而来:“嗯?没挂断?”
“你!”温醒恼怒着想骂楚朦在说什么话,又哑声。
“我怎么了?”楚朦似无意间的提起,“至少我没有跟陌生人一起洗澡。”
酸溜溜的话语,温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还没解释,楚朦又说道:“不对,我身边也有陌生人,不得不说,她们很差劲,没有你的新人会玩。”
“也对,是要多接触接触才会知道,就像剪头发,没剪以前,谁知道会是怎么样,只有试过才知道。”楚朦打了个哈欠,“不说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温醒根本没来的说,就被挂断,熄灭的手机屏幕,唇齿几度张合,温醒骂出了声:“淦!”
她才出去几天,楚朦就不要她了?
愤愤的踢了一脚消防门,不解气,再踢一脚,这一次不是脚底踹在门上,是她的大拇指正面撞上。
吃痛的捂着脚指头,身心剧痛,温醒的脑子反倒更加清明。
突然跟她说剪头发干什么!她不是说不剪的吗!还试什么试!不试头发,难道在试她?不对,试她干什么?
还是说,楚朦又要干什么,是她别掺和?
温醒郁闷的出门,郁闷的回去,明星都看出楚朦的不对劲,她们的关系还没到能谈心的地步,温醒不主动提,就这么一天过去了。
被窝里的楚朦,翻开日记本。
写下陈星陈安两人的名字,又在名字上画了一个叉。
五天,温醒回来。
这一次要轻一点,温醒不在多孤单,没有人喂饭的生病没有价值。
翻开下一页,楚朦一笔一划画着小镇的地图,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有特色的店铺,每条路的通向。
初具雏形,还有很多细节要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