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失效时 第3章 第3章

赵宇凡抬眸，目光对上何皓的视线，迟疑了一下想起是昨天加微信的学长。

“嗯？”赵宇凡看着何皓疑惑。

何皓：“还记得我吗？昨天加你微信。”

赵宇凡点点头。

“你坐下，别站着，时间还早，来聊会儿天。”

赵宇凡很听话，把书包又放下，安然地坐了下去。

何皓也顺势坐下，看着眼前的小学弟，单只手臂立着撑着脸，眼底荡开一抹温柔，唇齿间露出微笑，问道眼前的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文学啊？”

赵宇凡不自觉身体往后仰了一下，意识到学长好像离他有点近。

“嗯……没有特别喜欢的，平时就随便看看。”

何皓：“没事，看多了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

赵宇凡又木讷地点了点头。

何皓有些尴尬：“你叫赵宇凡？”

赵宇凡：“嗯。”

何皓：“名字挺好听的。”

赵宇凡：“谢谢。”

何皓看小学弟有些紧张，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离人家太近了，赶忙拉开一些距离。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没意识到离你有点近。”

一旁的郑书易走近二人，顺势递给赵宇凡一根棒棒糖。

“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我自己学院的学弟。”郑书易打招呼，“何皓你跟人家聊什么呢？”

何皓：“没聊什么啊，随便问问。”

郑书易：“随便问问，我刚才怎么看到你一直盯着人家？”

何皓心思被揭穿，尴尬地笑道：“哪有？你别乱说。”

郑书易没再继续问，转身跟赵宇凡聊起天来。

郑书易：“我们大家都很随意，你还是和我一个学院的，有什么事可以问我。”

赵宇凡把棒棒糖放到口袋里，回应了一句“谢谢学长。”

郑书易斜眼看着何皓：“别理他，他没大没小的，什么都问。”

何皓撇嘴：“放屁，我问的都是很正经的话题好不好？哪里没大没小了，不信你问学弟。”

郑书易：“一边去一边去。”

何皓：“……”

随后郑书易接替何皓和赵宇凡聊天，何皓就在一旁吃着棒棒糖看着眼前的二人，大概就是问了问跟刚才自己问的一样的话题。顶多扯了几句文学，最后加了句“记得多来参加活动”，然后就没再问什么，赵宇凡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何皓内心不服气，明明是他要问小学弟的，结果让郑书易问了个半天，撇着嘴给郑书易白眼，又无奈地看着赵宇凡走出活动室。

一旁的江若初也和学弟学妹们聊完，见到何皓的样子便问郑书易：“他怎么了？”

郑书易看着眼前吃棒棒糖双手插兜的何皓，悄悄回应江若初。

“他啊，是觉得我喧宾夺主了。”

赵宇凡回到寝室的时候，舍友正在打游戏，他看了看社团群里，郑书易让晚上来的人参与接龙，就点进去接了个龙。接着班级群里发布明天学校迎国庆文艺汇演，需要学生前去观看，参与活动者可加综测分数。赵宇凡想了想，扫码二维码报了名。

晚上，赵宇凡躺在床上看手机，郑书易发来微信好友申请，他点了通过。返回主页面去刷朋友圈，刚点进去刷新，是郑书易半小时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T大文学社，有趣又快乐。新一年新气象，欢迎大家加入我们！！！”

配着几张晚上活动的图片。

赵宇凡没有点赞，继续往下滑，看到老妈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做的美食。点进去看了看，好像多了两道他没尝过的菜式，看来这次回家可以尝鲜了。

继续往下浏览，没看到什么。赵宇凡想退出朋友圈时，微信自动刷新了，最上面的是一条和郑书易一模一样的朋友圈。

何皓：“T大文学社，有趣又快乐。新一年新气象，欢迎大家加入我们！！！”

不仅文案和郑书易一模一样，甚至图片也没换。

赵宇凡这才想起来没给何皓备注，点击何皓的头像，进去个人信息。赵宇凡这才发现何皓用的头像是一条狗，又点了一下放大，是一只柴犬，浅棕色的毛发，豆豆眼，嘴巴张大，舌头露出来，右下角又有一只p上去的点赞手势，整个画面十分呆萌。

再看微信昵称：今天吃什么？

赵宇凡：……

他点进去给何皓改了个备注，返回刚才朋友圈看到最下面有了评论。

郑书易：你没有自己的文案和图片吗？为什么要和我一样？

何皓：你没有自己的文案和图片吗？为什么要和我一样？

郑书易：死亡微笑×3

何皓：坏笑×3

赵宇凡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没有笑。他点开何皓朋友圈的图片，看到有一张还是自己的一个中景镜头，拍的还挺好看。

赵宇凡仔细放大看了看，然后长按了一下，点击了“保存”。

翌日上午9点，赵宇凡坐在T大的体育馆里观看国庆文艺汇演活动。附近没一个人是他认识的，舍友自然是不会来的，赵宇凡醒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睡觉。

对于这种活动，本身非强制，如果不是真有兴趣或者为了凑乱七八糟的学分或者综测，一般比较懒的学生根本不会去。但是尽管如此，体育馆里还是人头攒动，过道人影来来往往，耳畔环绕着红色革命歌曲，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

体育馆分为两层，开阔宽敞。而且隔开了两个大的空间，一个较大的用作学校室内大型活动，另一个不大不小的用作体育馆，T大的学生可以凭学生证打折进去健身。

观众席在二层，整个空间呈现“盆地型”结构：最中间是舞台和近距离的重要宾席，其余四方分别坐落着各学院观众代表。

电信学院的位置坐落于离主舞台的西南方向，赵宇凡坐在塑胶椅子上看向主舞台。纵然汇演还没有开始，但是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以忽视这个椅子的不舒服。

原因依然是体育馆的椅子基本上是直接固定在阶梯上，所以一般都很硬挺，赵宇凡坐在上面倍感难受。

看了许久也没开始，赵宇凡低头打开手机，刚好看到何皓发来的新消息。

何皓：“小学弟来看国庆汇演了吗？”

赵宇凡回复了个“嗯”。

何皓又发来：“你们学院在哪里呢？”

赵宇凡：“在舞台西南方向。”

何皓：“哦哦，我看到你们学院的横幅了。”

赵宇凡没回复，何皓又发来了。

何皓：“我才发现，你头像挺佛系啊。一单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啊。”

赵宇凡点开自己头像：一勺米，一杯茶，旁边放着五谷。

好像是有一点佛系，相当清净无为了。

话说这头像也不是他换的，赵宇凡高中毕业后才换了手机，他爸直接把手机、手机卡、微信等全部弄好，他拿到手机的时候，微信直接好友都有了，就差实名认证。

头像也是赵爸随便找的一张图片，说让赵宇凡自己换。可赵宇凡不知道换什么，也就一只用着懒得去改。

赵宇凡回复何皓：“有吗？”

何皓：“有啊，你看起来像是要去当和尚。”

何皓：“笑哭×3。”

赵宇凡想了想，回复：“好像从小就有人夸我佛性。”

何皓：“哇，那你应该喜欢王维，王维多佛系。”

赵宇凡：“嗯，”

何皓又发过来了：“王维这一生过的相当不错，你像他一样此生也就值了。”

何皓：“狗头×3。”

赵宇凡：“看过一点他的诗。”

何皓：“对了，你会写诗吗？”

赵宇凡：“不会……我偶尔写日记。”

何皓：“啊？不过写日记也不错啊，锻炼文笔。”

赵宇凡：“嗯……我流水账。”

确实是流水账，赵宇凡的日记每天基本上就是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然后干什么了，大概100字左右。他也不常写，原因是经常会忘，有时间想起来了就写一写，虽然他已经写完了1本了。

何皓：“没事。”

何皓：“我教你啊。”

汇演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开始，主持人先是上台宣读了一下本次活动的相关内容，然后国旗护卫队闪亮登场，阔步前进开始升旗。

不过何皓没看这些，他在等小学弟回复，3分钟了也不见对方有新的消息发来，何皓抬头就到了集体唱国歌环节。

会场内所有人起立凝视国旗上升，整齐划一的国歌回荡在整个空间内。

国歌唱完后，舞台上涌现一群年轻学生，穿着统一的服装跳现代舞热场，何皓见赵宇凡没回复，也就聚精会神看节目了。

张萧严在上班，自然没有时间陪他。两人通常在午饭和晚上才有集中时间联系。何皓一开始还给人不停发消息，偶尔张萧严还会回复，但后来就说工作忙，不能常看手机，何皓也发的少了些。但是还是会把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分享给张萧严，例如今天古代文学老师讲到刘禹锡和柳宗元啦、今天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搞笑视频啦（通常给张萧严分享）以及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啊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大多数时间屏幕上都只有何皓自己的消息，发的多了见对方没回，何皓也就少发了一些。张萧严安慰他说自己闲下来就会看，告诉他没关系，反正他们两个国庆就见面了。

对，国庆见面，想到这里何皓又点开铁路软件看了看自己的火车硬座票有没有抢到硬卧可以改签。但是事与愿违，屏幕上赫然写着“正在抢座中”几个大字，以及下方的“分享好友助力加快抢票”的营销活动。

国庆见面这件事，何皓是一开始就和张萧严商量好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后就迫切想要见第二次，奈何何皓上学、张萧严上班，周中都没有时间，周末张萧严一般都要休息，所以见面极其困难。而且T市距离张萧严所在的S市又太远了，绿皮火车最快也要14个小时，高铁又买不起。两个人一个还在上学，一个刚毕业不久，哪里来那么多积蓄，大多数时候能绿皮火车见面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张萧严说他正在攒一些钱，足够多了就坐飞机去T市找何皓，为此何皓心动不已，盼望着哪天自己的男朋友能给自己一个惊喜，突然出现在T市的机场，告诉他来看何皓了。

大学国庆假期一般固定都是7天，但是张萧严上班就不一定。他提前告诉何皓只有5天假期，而且第一天要回趟家处理一些事情。何皓考虑到他时间紧，就自行提出自己去找他的想法，张萧严没反对，就让何皓看看能不能抢到硬卧票，毕竟硬座坐一晚上是跟难受的。

火车票钱是何皓自己出的，他考虑到到了S市后一切肯定都是张萧严支付，不想太让对方破费，就自己省吃俭用买了硬座票。

当然他也抢不到硬卧票。

正惆怅时，张萧严给他回了消息：“这是国庆文艺汇演？”

何皓回复：“对，参加能加综测分，说不定我就明年就能拿个奖学金。”

张萧严没回复，何皓正准备锁屏时，新消息的提醒弹窗了出来。

赵宇凡：“学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有校服之类的统一服装？”

何皓回复：“没有校服啊，大学没有校服。”

赵宇凡又发来：“那个紫色，有学校logo的是什么？”

何皓抬头扫视，终于在舞台中央发现了穿紫色logo服装的人。

何皓：“文艺活动穿的。”

赵宇凡：“志愿者统一发吗？感觉很有纪念意义。”

何皓：“不知道，一般干活的人穿的。”

赵宇凡没回复了。

半天也没回复。

何皓见对方没回复，也就没再发。关上手机认真看活动，过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又打开了微信。

何皓：“我也在体育馆。”

何皓：“怎么？你想要那个衣服吗？”

结果体育馆信号极差，消息发了半天也没发出去，何皓见小圆圈一直在转，就锁上了屏。

又过了一会儿，何皓打开手机，点开和张萧严的聊天页面看看，没有新消息。又点开和赵宇凡的聊天页面，消息发出去了，却没有回复。

何皓想了想，估计是网络不好吧，应该不是不想回他吧？

他抬头看了电信学院的方向，视线里基本都是座无虚席的人群，有的在拿着小红旗挥舞，有的在抬头看文艺汇演，有的在低头玩手机。

看了一圈实在是没找到人，何皓又把目光转移到舞台上，彼时正到了小品环节。

小品应该还挺有意思的，他还是好好看节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