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澜的身体自由坠落,破风声传来,耳边被凌烈的风呼呼裹挟,意识陷入模模糊糊的黑暗之中。
突然沉重的身体似乎一轻,耳边的风也消失殆尽,陷入了一个……比他身体还冰冷的地方。
纪安澜被冷到,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意识模糊地挣扎了一番,但身上的东西如同章鱼一般死死将他缠住,挣脱不了半分,于是彻底陷入黑暗。
窗外,立于空中的池松雪看着自己怀中不乖还在挣扎的纪安澜眯了眯眼睛,挑眉“哼哼”了两声,才将其抱入房间。
房间内相比于外面温暖许多,虽然还在冰冷的怀中,但接触到温暖的空气,昏迷中的纪安澜眉眼舒缓了几分。
将纪安澜放在床上,池松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一脸深沉地看着眼前的人。
床上的人实在狼狈,原本精致红润的脸庞此刻面如金纸,脆弱而渺小。全身上下沾满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更是将他承托的越发弱小惹人怜爱。
每一滴血液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引诱着池松雪。
黑雾涌出,将纪安澜里里外外包裹,那些残余的血液被黑雾一滴不剩地吞噬殆尽。
末了,空气中似乎传来满足的叹息,黑雾这才缓缓散开。
此刻,沾染在纪安澜身上的血液全都消失不见,只剩浑身上下惨白透着枯败的人。
经过那些血液的滋润,池松雪的眼睛蓦然转为猩红,原本危险的气息更加强盛。
他猩红的眸子下移,纪安澜两只手臂上的流出的血液已经被吸食殆尽,展露肉里恐怖狰狞的伤口。
伤口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没有丝毫美感。血肉翻开,因为失血过多,连其中的肉都透着惨白,但因为伤口够深,其深处还在缓慢溢出鲜血。
池松雪端详片刻,评价道:“对自己真狠啊。”
血液缓缓汇聚在伤口处,在快要溢出伤口时,池松雪倾身靠了上去。
高大的身影将身下的人完全覆盖,他的头顺着眼前的脖颈一路向下,来到伤口处。猩红的舌尖伸出,舔在缓缓滑落的血珠上。
鲜甜的气味在嘴腔内炸开,让池松雪都忍不住眯起了眼。他盯着眼前的伤口,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暗芒,全身上下都叫嚣着渴望。
他自己顺应了自己的渴望。
如体温一般冰冷的薄唇贴上眼前人的伤口,甜美的血液源源不断涌入口腔,漫过喉咙,池松雪的理智都沉沦在这美味之中,无法自拔,却没有发现怀中的人气息愈发微弱。
“嘭——”
突然紧闭的卧室门被从中间破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一道小小的黑色的身影穿出,如利箭疾驰,直奔池松雪撞去。
“嘣——”
又是一声巨响。
撞击的黑色身影以更快的速度被反弹出去,而池松雪的身形则未被动摇半分。
但就这一下,让思绪沉沦的池松雪回过了神。
眼中的猩红血色缓缓褪去,又变回了琉璃一般纯粹的黑眸,他微微抬起身子,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看着气息越发孱弱的青年,神色漠然不知在想着什么。
反弹出去的黑鸟扑棱着翅膀,在空中稳定住身形。见纪安澜气息越来越弱,有些激动地用爪子抓了池松雪两脚,然后凑到纪安澜脸边,用顺滑的黑羽蹭了蹭。
“biu biu!!”
它挥舞着翅膀,十分焦急。
池松雪看着,不明意义地轻“哼”了一声:“才相处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他垂眸看向脸色苍白的纪安澜,眼前的人如同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破碎。
良久,他叹道:“算了,再养养吃吧。”
身后的黑雾缓缓流动,贴上纪安澜斑驳错乱的狰狞伤口,可等黑雾散去,伤口依旧狰狞。
“啧。”池松雪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麻烦。伤害免疫就罢了,连治疗也免疫。”
他指尖微动,一道身影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黎煊早已等会多时,见池先生的表情,他立马从衣服中拿出治疗药剂递给池先生,随后立马低下了头,职业素质良好,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池松雪打开盖子,递到纪安澜嘴边。但对方的嘴唇即使虚弱发白,但还是如同蚌壳一般,紧紧闭着。
池松雪挑了挑眉,另一只手捏上对方小巧精致的下巴。
指尖感受的细腻光滑的皮肤触感,让他的手微微一顿,手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直到黑鸟不满地叨他的手才回过神来。
指尖微微用力,迫使纪安澜张开唇瓣,一管药顺着小口灌下才松手。
一管下去,原本孱弱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心跳也越发有力,虽然还是虚弱,但性命保住了。
池松雪突然想起昨天在玫瑰庄园里,纪安澜果决向自己脖颈挥刀的一幕,与今天跳楼作死的场景何其相似。
“真是脆弱还不怕死。”池松雪叹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黎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板,但耳朵却时刻关注动静,听到池先生的自言自语,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句话。
什么时候池先生如此乐于助人了,这表现……该不会是坠入爱河了吧!!
想到池先生谈恋爱的模样,如木头站在阴影中的黎煊身子突然一抖。
“嗯?”注意到手下秘书的动静,池松雪微微偏头望去。
黎煊立马调整好姿态,从怀里拿出包扎用的医疗用品,放在一旁的桌上,恭敬地说:“虽然喝了药剂,但是纪先生的伤口也需要处理包扎一下。”
池松雪一顿,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看了黎煊一眼。
黎煊十分有眼力见,拿出备用手机,将处理伤口包扎的详细视频找出,跟药品放在一起,随后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
池松雪拿起手机,以十六倍速将处理伤口的要点全都记下,随后摸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纪安澜。
纪安澜身上的血迹是一丝不见,可是一路蹭上的灰尘,打斗沾染上的碎屑还黏在他身上,需要先清洗一下。
想着,池松雪下意识操控黑雾将纪安澜提起,但黑雾从纪安澜身体穿过,扑了个空。
池松雪叹息,认命地将纪安澜打横抱起。
似是撕裂到伤口,昏迷中的纪安澜轻“嘶”一声,眉头紧蹙。于是池松雪又放轻了动作,抱着他一路走到浴室。
看着话中伤痕累累的纪安澜,池松雪再次犯难。
上次纪安澜昏迷,但因为身体上大多是擦伤,并不严重,于是当时让黑雾放满水,直接给他扔进浴缸里泡了泡,拎出来擦干就完事了。
但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直接扔浴缸里肯定是行不通的。
思来想去,池松雪想到一个方法。
那就抱着他洗吧。
黑雾贴上纪安澜受伤的每一寸肌肤,虽然黑雾无法对纪安澜产生影响,但可以覆盖在他的伤口上。
这样抱着他洗澡的时候,就可以将流到伤口处的水都排斥出去,不至于伤口被水浸泡,从而加重伤情。
浴室中,纪安澜整个人被池松雪环住站直。纪安澜身量不矮,但是池松雪竟比他还高上一头,整个人被他毫不费力架起,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身后人上。
确认好纪安澜的姿势,池松雪一只手固定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则开始脱他的衣服。
这身衣服还是池松雪给他穿的,也是T恤,当时穿还挺容易的,但现在要脱下来,却十分麻烦。
左试右试,除了衣服下摆上移些外,无事发生。
池松雪危险地盯着衣服,眼神不善。最后用力,只听“撕拉”一声,布料极佳的衣服从中撕裂开来,露出衣服下那柔软细腻的肌肤。
纪安澜并不健壮,但身材十分匀称有力。常年锻炼的身体,没有丝毫赘肉,腹肌精瘦饱满,是十分漂亮的薄肌。
池松雪在他腹部肌肉上扫过,眯了眯眼。
片刻,他移开视线,开始去脱纪安澜的裤子。
即使是昏迷中的纪安澜也仿佛有所察觉,两只手护住裤子,开始挣扎乱动起来。
池松雪皱眉,反身将纪安澜推到墙上,面对面,将其牢牢禁锢在怀中,微微低头凑近纪安澜的耳边低声轻喝道:“老实点。”
这话没起到任何安抚的作用,反而让纪安澜挣扎地更厉害,头猛地一晃。
“嘭”地一声,额头重重砸在池松雪贴近的下巴上。
受此一击,池松雪没受到任何伤害,反倒是纪安澜额头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于此同时,随着这一击,潜意识还略微挣扎的纪安澜,头一歪,下巴抵着池松雪的肩旁,一动不动彻底安静下去。
池松雪的动作也跟着顿住,脖颈旁,轻柔到近似于无的气息喷洒在颈窝,带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却仿佛火焰一般将他灼烧。
他淡漠的脸浮现出一丝异色,身体被烫地下意识向后一退。
失去了支撑的纪安澜身体软软地倒下,眼见下一刻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却又被一只大手捞入怀中。
池松雪也不脱他裤子了,直接让黑雾把他的裤子融了,打开淋浴,就这么和纪安澜一起站在热水淋浴中。
氤氲的热气飘荡在浴室中,水珠一滴滴滑落,纪安澜原本失血惨白的身体都染上几缕绯红。
热水同样将池松雪的衣衫打湿,衣服贴着肌肤,透出内里劲瘦健美的肌肉线条。
池松雪挤出洗发水将纪安澜的头发搓出泡泡,又挤出沐浴露给他身体打上泡泡。
目光不经意间落及某处,他眸光一闪,最后轻哼一声,声音透出莫名的愉悦:“还是我的大。”
池松雪(轻啧):都昏迷了还不安生。
纪安澜(假笑):要是没昏迷,敢脱我裤子,那就不是安不安生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