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乾坤 第78章 重新选亲

凤婵韵跟着凤婵音行到三楼，凭栏望向下方，就见不远处的园子里，有一群学子正在那讨论诗词文章。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她无语道，“看一群人做文章？”

她收回目光，觉得甚是无趣，“这样的惊喜，你不应该给我，合该请大哥哥来才是。”

凤婵音摇头道：“不对不对，叫你看他们做文章是次，主要是看做文章的人！”

她晃了晃折扇，想指出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学子给凤婵韵看，但晃了半天手也没能找出一个满意的。

她瞥向凤卓谨，“这就是你说的群贤毕至的贤雅集？”

凤卓谨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这里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不喜热闹的，没在园子里。”

“再等一会儿，等下园子的主人会出一道论题，所有的学子会分成两派开启辩论，到时就能看到所有人了。”

他胸有成竹地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盅后，微微招了招手，后面的小厮就奉了几捧卷轴上来。

“来来来，这都是我事先筛选出来的优秀学子。”他兴奋地摊开第一封卷轴，“上面还列举了他们的家世背景、品行才学。”

“我们先看看画像，待会儿再针对性地考察考察。”

凤婵音立即挨过去，同他一道看起来，边看边称赞道：“谨哥哥真厉害，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好！”

凤卓谨得意道：“那是！”

凤婵韵被他们二人弄得糊里糊涂的，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你们该不会……是在给音姐儿选亲吧？”她不禁问道。

想到这个可能，她瞬间也来了兴趣，凑到凤婵音和凤卓谨中间，认真地端详了起来。

凤婵音把比较满意的画像抽出来给冬棋拿着，回答道：“猜对了一半，选亲不假，不过，不是给我，是给你。”

凤婵韵撑在桌案上的手一软，差点栽下去，一时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凤婵韵和凤卓谨一人一边扶住她，两人甚是自信地道：“怎么样？惊喜吧？”

“惊喜什么惊喜！”凤婵韵赶紧把所有画像都盖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你们脑子糊涂了？我可是已经定了亲的！”

“这也是能胡闹的？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凤家？”

她哭笑不得地埋怨凤卓谨道，“二妹妹胡闹，谨哥哥也跟着她胡闹！”

“哎哎哎，别把画像弄皱了。”凤婵音一边抢救画像，一边道，“你不是不喜欢庾家那位吗？趁现在婚事还未成，赶紧再选一个合你心意的，还来得及。”

凤卓谨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这贤雅集囊括了京城和附近州郡大部分有名的才子，这些人虽然还未参加春闱，但其中的好苗子可不少，待三年之后，一定能蟾宫折桂。”

“韵姐儿你别害羞，这里也没旁人，你敞开了选，选好了，就让二叔和二婶退了之前的那门婚事。”

“放心，今日我们带进来的都是心腹之人，没人会传出去的，庾家更是不会知晓此事。”

“这……这……这……”凤婵韵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道，“荒唐！太荒唐了！”

凤婵音发现事情好像和她预估的有些出入，这个惊喜，凤婵韵好像并无欢喜，只有惊吓。

她把姐姐拉到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大姐姐是生气了吗？为什么？”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凤婵韵心累道，“哎，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生气。”

“你们怎么会生出这么荒唐的念头？”她不解道。

“不是你说的，你不喜欢庾翰林吗？”凤婵音理所当然地道，“既然不喜欢，那就趁早再选个喜欢的。”

“我，我没说不喜欢。”凤婵韵吞吐道。

“啊？所以你喜欢庾翰林？”

“所以你喜欢庾子戍？”

凤婵音和凤卓谨异口同声道。

凤婵韵被他们二人喊得脸颊通红，赶忙道：“别喊！别喊！叫人听了去！”

接着否认道，“我也没说喜欢。”

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说辞，凤婵音大概明白了，凤婵韵对庾子戍的观感应该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凤卓谨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嗐！你这是没遇上喜欢的人，你多看看，说不定就能见着喜欢的了。”

“哥哥给你说啊，这成亲一定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若是找了个不喜欢的，今后你和他共处同一屋檐下，你都会觉得恶心！”

凤婵音和凤婵韵双双睁大了眼睛，惊讶道：“真的？有这么夸张？”

凤卓谨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相信哥哥！哥哥是过来人！”

一妻八妾的过来人，旁的不说，对婚姻生活的看法，应是有些经验的。

凤婵韵被说得有些忐忑，犹犹豫豫地重新翻开了画像。

凤卓谨给凤婵音递了个“我厉害吧”的眼神，得到凤婵音的认可后，更是要把下巴仰到天上去了。

他确实是做了很多准备的，凤婵韵揭开一幅画像，他就能立即说出这个人的长短处、优缺点，所有备选的人里面，他重点介绍了一个叫齐伯山的，据说是晋州的解元，也是下一届状元的热门人选。

凤婵韵暂时还不能彻底过了心里那一关，所以没有说话。

凤婵音评价道：“相貌倒是挺俊的，家世如何？品性怎么样？”

“品性暂时不好说。”凤卓谨道，“外人的评价不一定做得了准，得我们派人亲自去接触接触。”

“家世嘛，这就是他唯一的短板了，他的家世很一般，是庶族出身。”

凤婵音不在意道：“这倒也没什么，只要家风清正，是世家还是庶族，不甚要紧。”

凤卓谨深以为然。

总的看下来，两人都相中了这个晋州齐伯山！

可惜，凤婵韵没相中。

“哎呀，我怎么头脑一热，也跟着你们胡闹起来了。”

凤婵韵反复思量之后，还是觉得今日之举太过离经叛道，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

凤婵音和凤卓谨对视了一眼，都认为她忽然打退堂鼓，指定是因为这些人中没有看上眼的。

凤卓谨背着凤婵韵悄悄给凤婵音比了个“二”的手势，意思是执行第二套计划，凤婵音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大姐姐不愿意，那我们就不看了。”她假作妥协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逛街吧。”

他们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凤婵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冬棋把画像都收了起来，开心地提议道：“我听说观云楼的琼花露是京城一绝，姑娘，我们也去尝尝吧。”

凤婵音淡声道：“嗯，那就去尝尝吧。”

到了观云楼，凤婵韵才知道，她刚才放心得太早了，凤卓谨和凤婵音压根儿就没有放弃替她重新择婿这件事情，这观云楼的位置不在别处，就在翰林院的正对面！

坐在观云楼二楼的雅间，可以把从翰林院散值的官员们看个清清楚楚！

凤婵韵已经没有争辩的心力了，叹气道：“不是说听我的吗？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凤婵音糊弄人道：“听你的，听你的，我们不是来选婿的，是来看你未来夫婿的。”

“我还没见过这位庾翰林呢，你都要与他成亲了，我不得提前看看，替你把把关？”

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她嘴里说着是来看庾翰林的，可看着看着，就又让冬棋拿出了一沓卷轴。

翰林院里每出来一个年轻官员，她和凤卓谨就翻出对应的画像，低声讨论一番。

凤婵韵：“……”

她也不去管这二人了，只专心享用眼前的美食美酒，今日出来这一趟还是值得的，天气好，吃食美味，还去观赏了一众年轻的学子。

可惜她刚才在园子里时心绪不静，没能好好欣赏园中的景色和学子的俊美容颜。

她在这边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自由时光，那边的兄妹二人看着看着却快吵起来了。

凤婵音指着一张画像道：“你请的画师是谁呀？这画像明显就美化过了，这张、这张、这张，还有这张，与真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凤卓谨一看还真是，回头批评小厮道：“找的哪个水货？叫他退钱！”

凤婵音翻出庾子戍的画像，嘀嘀咕咕地道：“都没有参考价值了，不然，他在画像上还是挺好看的。”

凤婵韵身边的蕊荷是见过庾子戍的，她探头看了一眼，对凤婵音道：“庾翰林的画像倒是没有太大的出入。”

凤婵音有些怀疑，问道：“真的？你见过他几次？做得了准吗？”

蕊荷被她说得不太自信了，犹豫道：“见了一次，应是做准的。”

凤卓谨把画像一收：“确实挺像的，你要是不信，等会儿人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凤婵音觉得有道理，没再纠结画像的事情，嘱咐凤卓谨道：“那你看好了，人出来了，记得叫我。”然后就转过身开始用膳。

凤卓谨“嘿”了一声：“你倒是会使唤人，我也饿了呢！”

他转头吩咐小厮道，“盯着点，别错过了。”

身负重任的小厮眼睛都不敢眨多了，死死地盯着翰林院的大门，余光瞅见冬棋和蕊荷不仅不用盯人，还能时不时得到主子姑娘的投喂，不禁嫉妒得心里直冒酸水。

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当下人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小厮恨恨地想，他也想当丫头！

“来了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千等万等，那位传说中的庾翰林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