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时间仿佛凝滞。唯有墙壁上萤石散发的幽冷光芒,以及那具幽冥修士干尸身上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交织出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
严妄盘膝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他的掌心,此刻正紧紧攥着那枚暗红色的玉简。令他惊异的是,当体内那枚“囧”字符文自行吸收灵气、初步稳定后,再次握住这玉简,原本毫无反应的它,竟如同被触动了某种开关!
“嗡——”
一股远比手抄本上记载的更为详尽、更为磅礴的信息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入他的脑海!《十殿焚天决》完整的经文,如同滚烫的烙铁,带着一股攫取万物、唯我独尊的霸道意志,狠狠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每一个字都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引力与威慑力。
“纳天地万灵以为薪,焚尽因果铸我身……”
他无意识地喃喃念诵着开篇总纲,只觉得一股源自功法本身的、难以言喻的燥热感猛地从丹田窜起。下篇功法竟自行运转,体内符文储存的微弱灵气被瞬间抽空,在经脉中进行了一系列复杂而混乱的窜动,最终在他的右手掌心凝结成了一枚细微的“灵枢”!
灵枢凝结的刹那,便像一头被唤醒了饥饿本能的幼兽,疯狂吞噬起暗红玉简中蕴含的精气!右手传来剧烈的肿胀感,直到玉简“噗”地一声化为齑粉,这股吞噬的**才舒缓下来。
严妄刚松一口气,一股温热的清流便自右手灵枢处生出,向着身体各处缓缓蔓延。过程缓慢而坚定,所过之处,血液仿佛轻微沸腾,一种异样的酸麻舒爽感,让他幼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阵阵颤栗。
他颤抖着捂住嘴,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声硬生生压了回去。这感觉……简直比前世做xxx还刺激!
“该死!这功法……它自己在诱惑修行者!它实在太邪门了。”严妄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细细体会着第二次气息的流转。
第二次温热的清流比第一次微弱了不少,带来的刺激也减轻许多,第三次则更加微弱。三次过后,右手灵枢光芒暗淡,不再有清流涌出。
“这就没了?”严妄心里竟泛起一丝失落。心里头像是刷到一个极爽的短视频,结果他刚脱裤子,视频就没了!
他随即想起书中记载可以吸收金石精气,眼睛一亮,举起右手在山洞墙壁、地面四处摸索。然而徒劳无功,所有能摸到的地方都试了一个遍,毫无反应。
思考片刻,严妄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具暗金色的干尸上,猜测这位前辈身上或许带了类似的玉简或蕴含精气之物。正当他准备将手伸向干尸腰际探寻时,两道人影悄然映入了洞口!
严妄赶紧缩回手,看向洞外。只见牛叔那铁塔般的身影,看似笨重却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马婶紧随其后,身姿轻盈如燕。
两人落地后,目光先是凝重地定格在那具暗金干尸上,确认其能量波动稳定,没有任何异变后,才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严妄,以及他脚下那摊已化为灰烬的玉简。
“嘿嘿,小妄儿,爽吗?”
看着严妄瞬间涨红的小脸,不待他回答,牛叔脸上的笑容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痛惜、愧疚与不容置疑的严肃:“男人不能沉迷短暂的快感,那只会让你沉沦堕落,变成行尸走肉!”
“牛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啊!”严妄睁着大眼无辜道。
“谨记玉简中关于功法的禁忌,不要触碰!不要触碰!!”牛叔大声强调!
“什么禁忌?我好像没看到什么禁忌,你是不是拿错玉简了?”严妄有点懵,他确实只接收了功法本身。
“它也许碎得太快,我没来得及看清,”他试着解释,“要不……你再给我一块试试?”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才说了不要沉迷啊,小子!信息直接灌注脑海,怎么会看不清?”牛叔怒道。
“我真没看到嘛……”严妄揉着脑袋,委屈地小声嘟囔。
“小妄儿,你要坚守本心啊。”马婶也走上前,语气关切地提醒。
严妄实在不理解,这么好的辅助功法,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跟洪水猛兽似的?虽然运行起来是有点让人上瘾的舒爽,但也不至于如此紧张吧?
不过看两位长辈如此严肃,他也只好敷衍地保证道:“牛叔马婶,你们放心,我记住了,一定谨守本心。”
马婶见此,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再强的功法也得人来修炼,功法的好坏,终究是看运用的人。小妄,切记啊!”她说着,走到石台边,拿起那两本已然无用的手抄本,掌心内力一吐,书册瞬间化为细碎的纸灰,簌簌飘落。
“这《十殿焚天决》,”牛叔接口道,目光如炬,紧紧锁住严妄,“是……教内传承体系中最为顶尖、也最为危险的辅助功法之一。它是一柄双刃剑,能让你修行变得的更加畅通,获得足以斩破荆棘的力量,但也会让你时刻游走在沉沦的边缘。”
他向前踏出一步,庞大的身躯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声音沉重如山:
“你,看清了它的危险,还敢……继续走下去吗?”
严妄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虽然依旧有些懵逼和无奈,觉得他们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但那股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内心深处不愿辜负这份安排的执念,最终占据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洞穴中冰冷的、带着腐朽与新生交织气息的空气全部吸入肺中。然后,他迎上牛叔马婶那混合着期待与担忧的目光,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牛叔和马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预料之中的如释重负,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深沉如海的凝重与责任。
“好!好!好!”牛叔连道三声好,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重,他重重地拍了拍严妄尚且单薄的肩膀(这次刻意控制了力道),“既然你选了这条最难走的路,从今日起,俺牛猛和马芳,会豁出这条命去,倾尽我们所有,教你如何在这条遍布荆棘与毁灭的路上……活下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