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73章 第 73 章

回的沈谙的家。

莫云臻先把沈谙抱在沙发上，问他要不要洗澡。

沈谙眼睛又红又肿，过了半晌才说，不洗，会不会很脏？

脏这个字，刺的莫云臻心尖滴血，如果他没及时把手机充上电，没有看到洛洺发来的消息，如果沈谙真的被坏人欺负，那他这一生，都将活在悔恨当中。

看到沈谙只剩一条内裤蔽体，脚被皮带绑着，手被镣铐锁住，嘴角还流着血，他第一反应是把那两个人渣往死里揍，但理智告诉他，要先保护好沈谙，他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摄像头，沈谙这副样子是否被人拍了出去，还好，他们还没来得及。

他愤怒的同时又感到万幸，还好不算晚。

他低头吻住沈谙的唇，撬开他的牙齿，包裹他的舌头，比起在车里，他们现在可以放肆吸吮对方的味道，舌头互相缠绕，嘴唇被重力挤压。

吻完了唇，莫云臻开始亲吻沈谙的额头，眼皮，鼻尖，脸颊，喉结，脱掉他身上的西服，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

灵活的舌尖在冰凉的皮肤上来回扫荡，沈谙大脑瞬间缺氧，浑身颤栗。

莫云臻小心翼翼伺候着，爬到沈谙的耳边，征求他的意见，要不要做？

沈谙点头。

得到允许的莫云臻，脱掉自己的衣服，把人抱回了床上，沙发虽说也死宽，但还是床上更舒服些。

在莫云臻一次次温柔地进攻中，沈谙发声大哭，指甲陷进床单里，这一夜的所有恐惧和担心，都彻底释放。

东西还留在他体内，像是安慰，莫云臻把他搂进怀里，亲吻他的后颈，告诉他，以后有事要跟他说，别一个人往前冲。

沈谙没有说话，朝莫云臻的怀里拱了拱，沉沉地睡了。

沈谙第二天醒来，身边空无一人，体内的东西，也跟随它的主人离场了。

折腾了一夜，他腰酸背痛，□□更疼，一张嘴扯到了伤口，也伤到了红肿的牙龈，光着身子光着脚，出了卧室。

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饭香，唤醒了肚子，咕咕叫着。

莫云臻披了件墨绿色的丝质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垂着，沈谙挪动小碎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莫云臻垂眸看了一眼腰间那双细长的手，腾出一只手握住，捏他的指骨玩，继续搅拌砂锅里的小米粥。

“去洗个脸，出来吃饭。”

“再抱一会儿。”

沈谙哼哼唧唧，把莫云臻抱得更紧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闭，鼻子里灌进小米的香气，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莫云臻嘴角动了动，让他赶紧去洗脸。

沈谙不为所动，又赖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间。

面对镜子的那一刻，才真正体会什么叫鼻青脸肿，还有眼肿，看来今天得戴墨镜口罩去公司了。

他洗了个澡，出来饭菜都摆上了桌。

头发半干，他把毛巾丢在一边，屁股刚挨着椅子，手边就多了一份抹着红色不明物的吐司，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嗯，草莓酱。

吐司烤得酥软可口，草莓酱甜中带点儿微酸，他一口气吃了一整片，吃完就去喝粥，以为只有小米，不料还有南瓜。

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爱喝的粥，小米的软糯，南瓜的香甜，一切都结合的刚刚好，空腹喝一碗，肚子里暖烘烘的，很舒服。

“廖姨说我喜欢喝这个？”

莫云臻不吃也不喝，一直盯着沈谙看，点点头。

廖姨其实说得更多，说这小米南瓜粥是她多年经验所得，她熬过很多粥，什么大米红枣，红豆薏米，八宝莲子羹，沈谙总是喝一两口就嗷嗷着不喝了，唯有这小米南瓜粥，他一次能喝两大碗，后来当了模特，一次最少也能喝一大碗。

还把秘诀教给了他，说南瓜一定要削皮蒸熟捣烂再跟小米一起煮，不能直接生的放进锅里煮，口感不一样，他冲着电话一直说好，挂电话前，廖姨很小声说谢谢，还没应声，廖姨就挂了电话。

沈谙猜到了，还是想问问。

“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沈谙“哦”了一声，拿起勺子喝粥，最后嫌勺子麻烦，端起碗，呼噜呼噜两口解决。

桌子上毫不意外，留下了小米南瓜粥的残余部队。

莫云臻拿过碗，说再给他盛一碗，沈谙摇头说不用了，饱了。

莫云臻没强求，把碗拿去洗了，把锅里的小米粥倒进一个透明的饭盒，放进冷藏室。

沈谙双手撑着脑袋，看眼前人在那忙碌，阳光透过纱窗，在莫云臻的睡袍上肆意跳动。

不知在多久前的梦里，他也看到了这样一个人，背对着他，沉默不语，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的另一半。

断断续续的一个梦，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牵绊至今。

莫云臻突然回头，拿了吹风机把沈谙的头扶正，温热的风在头皮来回穿梭，沈谙被一股温暖包裹，很舒服，也很自如，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吹风机停止工作的一瞬间，卧室传来沈谙的手机铃声，寒亦的《蓝色》，他屁股刚抬起来就被莫云臻按了下去，说他去拿。

电话是洛洺打过来的，沈谙开了免提。

“老大，辛辙找到了，在一栋废弃楼房的地下室，浑身是血，目前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他的意识很微弱，医生说他失血严重，有生命危险。”

沈谙心脏猛地一怔，脑子瞬间懵了，一切都如他所料，这群畜生还真的不干人事，脑仁一抽抽地疼，莫云臻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揉着他的小卷毛。

“通知他父母了没？”

“他爸还在学校，她妈已经在往医院赶了。”

“好，你不要声张，我马上到，你先稳定好他母亲的情绪，一切听医生的安排，听到没？”

洛洺连连说好，沈谙挂了电话，去卧室换衣服。

他出来的时候，莫云臻在门口等他。

“都八点半了，你今天不去部里？”

沈谙从鞋柜里拿了双圆头的黑色帆布鞋，刚弯腰，莫云臻突然蹲下身子，扯过他的鞋带，紧了紧，系了个蝴蝶结。

上了车，莫云臻说他们司今天调休，其实他特地跟王司请了假，王司笑着问要不要多休两天，说他在泗水连续工作一个多月，每天就睡几个小时，太辛苦，他同样笑着回不用，王司让他赶紧滚。

沈谙一上车就不停打电话，还说起了英语，莫云臻第一次听他说这么久的英语，发音标准，表达流畅，其实去法国，不一定非要有个翻译官。

等沈谙挂了电话，莫云臻说他英语讲得挺好。

沈谙很放松地笑了，露出糯米白的牙齿，说高一的英语老师夸他吐字清晰，发音标准，脑子也灵活，以后可以当个翻译官。

高三毕业，他回学校估分，那个老师听说他不上大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如果你真当了翻译官，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事呢。”莫云臻手里打着方向盘，眼角向沈谙递出笑意。

沈谙撇了撇嘴，说自己才不想当人人歌颂的英雄，他想活到一百岁。

“那你昨天孤身犯险，就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会死。”莫云臻收了笑脸，重复沈谙跟裴陆之前反复质问他的话。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沈谙还真没想过，也没想过廖宗明会杀人，耸了耸肩，说自己叫了警察。

“可你......”莫云臻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沈谙打开手机翻到今日头条，本市著名企业商氏集团今日参加城郊湿地公园的建成仪式，文章用了大量的篇幅介绍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核心理念，最后升华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沈谙的焦点一直都在那张合照上，西装革履的商颂时挽着她刚入门的娇妻，对着镜头，莞尔而笑。

笑得真好看啊，沈谙关掉了屏幕。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沈谙戴了口罩跟墨镜，下车。

急诊室在一楼，进了门，洛洺冲他俩跑了过来，说辛辙的意识已经清醒，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吸氧输血。

沈谙“嗯”了一声，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突然从监护室里跑出来，跳起来去扯沈谙的口罩，嘴里大喊着还我儿的命，声音又尖又细，沈谙感觉耳膜都要破了，口罩掉在地上。

莫云臻反应过来，一把将沈谙抱进怀里。

中年妇女是辛辙的母亲，也就一米六的样子，洛洺把她往过拉：“你干嘛呀？那是我老板。”

“打的就是你们老板，我儿子刚进你们公司就变成这个样子，还我儿子。”她趾高气扬的，像是沈谙把她儿子弄成这个样子的。

“你儿子自己接私活，关我们什么事啊？老大还让我给你们交钱，早知道我不交了。”洛洺嗓门儿更大，头也仰得更高。

辛母也不甘示弱，指着洛洺的鼻子破口大骂：“就是因为你们工资太少了，他才去接私活，这事你们得负责到底，钱一分也不能少。”

洛洺听不得别人诋毁winner，双手叉腰，继续跟辛母对峙：“你出去随便打听，我们winner的基础工资是不是最高的，你儿子刚入行，接不到活很正常，谁他妈刚入行就天天跑秀，拍广告接代言啊？还有，是那群变态把你儿子搞成这样的，关我老大什么事啊？你就算撒泼也要找对人撒，别在这发疯，还有，我们老大为了救.....”

在医护人员提醒之前，沈谙冲洛洺吼了一句闭嘴。

洛洺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去，小脸通红，拳头也紧握着，像一头随时都要进攻的炸毛小狮子。

沈谙沉了一口气说：“你去联系警察，看有没有抓到什么人，然后再让栾峰去跟踪一下。”

洛洺“哦”了一声，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出去了。

沈谙从莫云臻的怀里挣开，往辛母的方向走，莫云臻拉住他的手腕，他回头说没事儿。

“你好，我是沈谙，辛辙的老板。”

沈谙伸出手，辛母白了他一眼，没跟他握手的意思，沈谙把手放下，嘴角带笑，进入正题：“辛辙目前还在输血，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也请你不要把对我的偏见，发泄在我员工身上，为了找辛辙，他跟着警察四处跑，一夜没合眼，你该说谢谢。”

“是不是你们公司的男模都喜欢男的啊？”

沈谙猜到她大概是知道辛辙喜欢男生的事，不然看他跟莫云臻牵个手，不至于那么激动。

“不要太关心别人的性取向，还是先管好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吧。”

沈谙的大实话不怎么悦耳，辛母跳起来想打人，莫云臻眼疾手快，把沈谙拉进怀里。

“病人有话要说，家属进来一下。”

辛母听到了声音才放下硬邦邦的拳头，进门前还不忘瞪沈谙一眼。

“她敌意好大。”莫云臻把沈谙扶到墙边的长椅上坐下。

沈谙揉了揉太阳穴，无所谓，习惯了。

比起陌生人的破口大骂，他更痛恨熟人的背刺。

莫云臻摸头杀，问他要不要再拿一个口罩。

沈谙摘掉墨镜说：“不用了，已经撕破了，也不必伪装。”

他俩又聊了点别的，辛母突然出现在眼前，说辛辙让沈谙进去，声音明显软了下去。

莫云臻想陪沈谙进去，沈谙说他一个人进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