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瞳迷城 第5章 无声攀升

办公楼大堂空旷死寂，灰尘味混合着某种金属锈蚀的气味。江瑜躲进楼梯下的杂物死角，用几个破纸箱勉强遮住自己。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没。

绝对的黑暗降临，只有远处零星几点惨白灯光，像墓地的磷火。

她抱紧膝盖，试图减缓身体的颤抖。刚才巷口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规则、数字、直觉……一切都在互相矛盾。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诡异、更险恶。

“它们晚上会巡逻，不要被抓住。”纸条上的字句在她脑中回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声音。

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低频的、规律性的嗡鸣，伴随着某种重物拖过地面的摩擦声。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机械般的压迫感。

江瑜屏住呼吸，从纸箱缝隙向外窥视。

街道上，几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过。它们穿着全覆盖的哑光黑色护甲，关节处发出轻微的液压声。脸上是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的白色面具，反射着惨淡的光。它们的手臂改造过，延伸出某种发出低沉蓝光的器械。

它们移动时，周围的雾气似乎都在避让。

而它们头顶……没有数字。只有一片不断翻滚、扭曲的漆黑漩涡，看久了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清洁者……”江瑜想起老王的话，浑身冰冷。它们不是在巡逻，更像是在……清扫垃圾。

突然，一个流浪汉从街对面的废墟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似乎想横穿街道。他头顶着一个疯狂跳动的红色数字：68！而且还在快速上升！69…70…

他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嘴巴张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清洁者”几乎瞬间转向，手臂上的蓝光器械抬起。

没有声音，没有闪光。

那流浪汉就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顿，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顶疯狂的数字瞬间归零，然后消失。

另一个“清洁者”上前，机械地拖起那具软绵绵的身体，像拖着一袋垃圾，继续向前走去。嗡鸣声和摩擦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整个过程寂静、高效、冷漠到极致。

江瑜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遏制住尖叫的冲动。冷汗浸透她的后背。死亡如此轻易，如此毫无价值。

她明白了为什么数字超过50极度危险——那似乎是“清洁者”触发攻击的阈值！而恐惧和奔跑会让数字飙升，加速死亡！

她也猛地意识到，自己看到别人数字变化的能力，或许是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唯一生路。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她的左手手腕内侧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她猛地撩起袖子。

皮肤之下，一个猩红的数字倒计时正凭空浮现，如同渗出的血珠：

00:04:59

数字冰冷地跳动减少：

00:04:58…

00:04:57…

与此同时，那个冰冷、非人的机械声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敲击在神经上：

【预备执行者江瑜，首次适应性副本【暗夜栖身】启动】

【目标：存活至天明】

【失败惩罚：抹除】

抹除！

倒计时的红光映在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

00:04:38…

她蜷缩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和那催命般的滴答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她的脑海，与她手腕的灼痛同步。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

但她眼底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冰冷的、不服输的狠厉所取代。她松开被咬出牙印的手背，慢慢握紧了口袋里那罐冰冷的营养剂。

“我不能死，”她对着黑暗，声音低哑却清晰，“我必须活下去……弄明白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