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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生存法则 第2章 献俘(中)

作者:因果定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05 21:33:59 来源:文学城

经运河北上,船行六昼夜,蔡令仪回到阔别数年的苏州。

蔡墉被杀,全家流放,但东平侯的谥号没有被褫夺,麒麟阁功臣祭祀的待遇也没有被取消。

因为东平侯临终遗愿,要葬在原籍老家,所以祭田也没有充公,蔡家还有过去的家下人留在这里看坟。

而且,到底还有个平安在京的二娘,目前那些下人不敢造次,但天长日久,十年、二十年以后,可就难说了。

不过蔡令仪很看得开,她自己未必能再活二十年,哪还能管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

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船,蔡令仪不急着寻找住处,她带着背篓来到了市集上,她得先吃碗面。

大清早,面摊还在烧水,袅袅白烟后,摊主正热火朝天的揉面,就见有个身着道袍的女冠挑了张桌子坐下,将她的背篓小心放在身边。

“您来的早,面还没下锅,这是头汤!”摊主乐呵呵地与客人搭话,他是个热心人:“道长路过苏州?咱们这里也有名观,您可以去那边挂单。”

蔡令仪拿过两支筷子,与摊主闲聊:“我家祖籍在此,只是本家长居京城,已经不太会讲吴语了。”

幸亏摊主见过的人多了,会讲官话,蔡令仪多少也能听懂些吴语,否则两个人只能是鸡同鸭讲。

这里与京城不一样,京城有坊市之分,高大的坊墙将每一处隔开,整个城池像棋盘一样严整。这边的集市要自由的多,大家习惯了在哪设下集市,也不管什么坊市。

集市后面就有民居,虽然看着有点乱,但蔡令仪以为很有烟火气,没什么不好。

这个时辰,集市上没什么人,只有附近贴告示的墙边,差役正在用水泼墙。摊主煮面的功夫,蔡令仪好奇的问道:“老伯,那边是要贴告示吗?”

“你说那边啊,据说是朝廷派下来的告示,昨天就说今天有大事。”

长长的筷子探进锅里,轻巧地将面条夹入碗中,碗里早用油酱调好了底味,老摊主将面碗放在桌上,又道:“听来吃面的差役说,好像是皇上新得了儿子,要大赦天下。”

蔡令仪顾不上吃面,惊道,大赦天下?

不会吧,而且也不应该。当今天子做卫王的时候就有儿子,除非是皇后生了嫡子,又要立太子,否则,哪有为寻常皇子大赦天下的道理。

虽然有疑惑,但蔡令仪还是一阵狂喜,如果真的大赦天下,她就不急着为母亲与姨娘们入葬,她马上返回郴州!

到时三哥带着全家人返回苏州,将来不管是回京还是留居此地,都要比待在岭南好得多。

那个时候,全家在一起为母亲入葬,才算功德圆满。

蔡令仪在面摊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结果,差役将告示贴在墙上,大声宣布:皇子满月,封燕王,圣人为燕王大赦天下!

老摊主惊讶的看着女冠,这女冠先是猛地站起,又突然坐下,捂着脸肩膀耸动,瞧着孤独可怜。老人家摇头叹息,孤身返乡,想来是有不忍言之事。

蔡令仪只在苏州停留一天,将母亲与姨娘们的骨灰暂埋在父亲墓旁,又烧掉县令的祭文。

她跪下磕头,又哭又笑:“女儿这就回郴州报信,等哥哥们带着嫂嫂、孩子们回来,我们一起给您好好安葬。”

回岭南的计划不太顺利,蔡令仪在苏州的码头边找了一整天,才找到一艘回南的货船,货船属于苏州一个大商号,信誉不错。

临走前,天阴沉的很,蔡令仪带着背篓上船,身后一阵喧闹,居然有人在码头落水身亡。

这趟旅程莫名笼罩上一层乌云。

船行第三天,河流湍急,两岸高山。

夜已经深了,蔡令仪在舱中静坐,因为她给的钱足够,这小舱里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有人大喊道:“土匪截船了!”

蔡令仪握着铁棍,小心地靠近舱门,外面的人高举火把,她从门缝向外看,顿时心中一凉。

船上的人不认得那些“土匪”的衣服,但蔡令仪却认得,那些人是南梁伪朝的溃兵。

伪朝在先帝时,就被大周灭了,但到底盘踞此地三十余年,根基颇深。

又因为几任郴州刺史无能,剿不能尽灭,抚不能安民,常有伪朝溃兵抢劫作乱。

这帮东西怎么上船的?

蔡令仪自认倒霉,所幸她会泅水,只需寻个机会冲出去,游到岸边,总好过留在船上任人摆布。

现在还能穿着南梁军服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怜惜旁人性命。他们打开一间又一间的船舱,发现男人就杀掉,发现女人就拉出来,用刀尖把她们逼到甲板上,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们,猖狂大笑。

船上血流成河,有溃兵靠近蔡令仪所在的船舱,推开舱门,探头的溃兵只觉一阵风声,沉甸甸的铁棍砸在他的头上,溃兵来不及惨叫,应声而倒。

蔡令仪闪身冲出船舱,一路抽断几个溃兵的骨头,跑向甲板。她的身后,有溃兵惨叫:“这有个道士!”

“救救我!”

蔡令仪正准备跳下船,却听到了女人的求救声,她停住了脚步。

六个女人被绑在甲板上,只有一个溃兵看守,溃兵看着蔡令仪回身朝他打过来,却怔在当场。他们猖狂惯了,看见的哀求多了,一时不敢置信,怎么刀架在脖子上,这些女人居然还敢求救。怎么自己手里拿着刀,眼前的女冠真敢救人?

趁着他发怔的功夫,铁棍破风直直砸在他的头上,血溅三尺。

帮她们扯开绳索,蔡令仪指着河水:“快跳!”说话的功夫,十几个求财心切的溃兵已经从下层货舱跑了上来,船主大约是发现逃生无路,用火捻点燃了货物。蔡令仪为她们守住后路,与溃兵们对峙。

火势蔓延的极快,火舌隐隐透出甲板,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水,女人们像下饺子似的跳入河水中。

初夏的河水不算很冷,没到汛期,水也不算深,蔡令仪站在船舷边上,大喊:“向岸边游!”

在她面前,溃兵已经围了上来,蔡令仪打算拼死一搏之时,船后隐隐传来人声。

两艘快船正飞速追向这艘货船,两艘快船上灯笼高挂,上书:郴州都督府。

船上军士齐声高喊:降者不杀!

蔡令仪得意的朝着溃兵一笑,等死吧。

她不知道货舱的火已经烧到了她的脚下,她想转身跳水,却踩上了被烧烂的船板,一脚踏空,与碎木板跌进河里。此时,半艘船几近塌陷,木板与尚未烧光的货箱滑入水中,正好砸在蔡令仪头上。

蔡令仪被砸的七荤八素,她想浮上河面,头却越来越疼。重物一件件掉落水中,她找不到能够借力的地方,只觉愈发难以呼吸。

我好像要死了,我还没给母亲入葬,还没有告诉家人大赦的消息,他们能发现母亲没有入葬吗?他们能找到我吗?

我太累了,我能歇一下吗?

很慢很慢地,蔡令仪停止了挣扎。

“这又找到一个!”

天已经大亮,军士正在点验尸体,昨夜他们追击溃兵,战果斐然。可惜的是那艘货船,如果船主再坚持半柱香的时辰,他们就能赶到,也不必烧船。不过船主家眷倒是活了下来,据游水上岸的娘子们说,有个女冠救了她们。

昨夜他们打完仗,因为河流湍急,落水的溃兵或者尸体都会被冲到下游,他们又连夜乘船前往下游河水平缓处。这一晚上,大家都没睡觉,这会蔡六郎实在撑不住,躲在一旁小憩。

他虽然是流放服役的人,却因是本朝名将蔡侯之子,冲着这名头,倒也没人刻意为难他。

“蔡六,帮我抬一下!”

河边尸体太多,军士也得一个一个翻查,看哪个是溃兵盗匪、哪个是跑船的受害人。这活谁都不爱干,又不得不干。

被点名的蔡六郎没办法,只能打起精神过去干活。又听同袍絮叨,说新捞上来的尸体,好像就是那群娘子说的女道士。

越走越近,蔡六郎看到了那具尸体,他的心像被利刃挑开心尖,疼的全身颤抖,却说不出话。

同袍奇怪的看着他,直到他双腿一软,扑倒在尸体旁,围观的人听到他凄厉的叫喊:“十娘!”

他的小妹妹听不到了。

无论佛道,都说人死后灵魂无依,所以要进行超度,之后或是往生极乐世界,或是重入轮回,作孽太多的人会下地狱。

蔡令仪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却由不得她不想,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没有获得新生,也没有前往极乐世界,更没有下地狱。

她躺在一张久违的床上,面对一张久违的面孔,这张脸扭曲的变形,大声嚎哭:“十娘,你别吓唬我!”还用力抓着她的手。

这人是蔡令仪的贴身侍女阿池。

上辈子侯府坐罪流放,阿池不知道被发卖到什么地方,蔡令仪再未见过她。

阿池要被活活吓死了,她原本在外间烧开水,听见小主人的卧房里一阵窸窸窣窣。因为最近小主人身体不适,她担心的走进卧房,发现小主人双手掐着脖子,已经要把她自己活活掐死了。

“十娘?”阿池抓着小主人的手不敢松开,她的小主人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这是撞克了,还是魇着了,是该叫大夫,还是该叫内院管事妈妈过来。

蔡令仪将阿池拉到眼前,她仔细看阿池,又看她们握在一起的手,这样白嫩柔软的手,不属于二十六岁的蔡令仪。

“现在是什么时候,快告诉我!”

小主人语气吓人,阿池被她唬的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戌正一刻。”

“我问的是哪年哪月!”

蔡令仪被气笑,阿池却被吓哭,她家十娘一向好脾气,今天是怎么了?

“是六月初六,咸和二年。呜呜,十娘你怎么了?”

扑通,蔡令仪的身体像断线傀儡一般,直直砸在床上,她顾不上阿池的大呼小叫,嘴里默默念叨,咸和二年……

自己居然回到了十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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