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千年的执念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平安京时代] 不知火·三

离人阁的夜色总带着三分醉意。阿离倚着雕花栏杆，看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沉入海面，迈步进入房间，房内被无数灯火映得通红。

城主的晶银珠宝浩浩荡荡停在门外，十二抬的雕花箱子上缀满珍珠，随从们抬着的檀木箱子里，金银玉器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杏原城主不惜掷下千金，只为博她浅浅一笑，让他为她赎身。

阁中瞬间寂静无声，阿离走到窗边，拿起梳妆台上琉璃瓶中的一朵白色桔梗花示意递给城主，但是吉原城主却毫不留情的快手打掉了阿离手中的花朵。

阿离望了一眼地上的花，便不再看向吉原城主，轻声却坚定地说："承蒙城主厚爱，但心有所属，不敢欺瞒。"

杏原城主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好得很啊。"

杏原城主突然仰头大笑，"既如此，莫怪本城主不留情面！"

深夜的地牢里，腐木与铁锈的气息令人作呕。阿离蜷缩在潮湿的角落上，铁链在脚踝处磨出渗血的伤口。

远处传来看守人的交谈声："我亲眼看见那妖女化作狐形，吸干了仆人的精气！"

"可不是，听说她每晚都要吸食年轻男子的魂魄......"

谣言若是瘟疫一般，如同燎原之火。

第二日清晨，市井间的茶馆酒肆里，说书人拍着惊堂木，将阿离描述成青面獠牙的恶鬼妖怪。

绸缎庄的老板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说呢，平日里瞧着就狐媚，定是使了妖术勾人！"

铁匠铺的学徒握紧了铁锤，眼中燃起仇恨的火光："烧死那妖怪！为民除害！"

此时暗处的小巷子，一个路过的巫女偷听着他们的对话，掩了一下头上的斗笠，露出的眼睛眼神微暗不妙，低头想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第七日黄昏，城主府的密室内，仆人谄媚地递上一叠文书："大人，城西的泼皮们已得了银钱，正四处宣扬。城东的妇孺更是深信不疑，都说家中男丁近来面色惨白......"

杏原城主摩挲着案上的文书，嘴角杨起坏笑："传我命令，今夜子时，让百姓们'自发'前往离人阁讨个公道。"

子时的梆子声划破夜空。阿离在地牢中听见远处传来鼎沸人声，火把的光芒将墙壁映得通红。

百姓们举着锄头、火把，喊着"烧死妖怪"的口号，潮水般涌向离人阁。

火光中，有人将火把掷向雕花木窗，有人挥舞着菜刀砍碎精美的屏风，往日风雅的楼阁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而此时的阿离，正隔着铁窗望着冲天火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不仅是对她的审判，更是对那些藏在人心深处的贪婪、嫉妒与愚昧的纵容。

当第一声"烧死她"的怒吼穿透地牢，阿离闭上了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从未得到过一刻的自由。

地牢深处传来的闷响震落墙皮，小侍女浑身颤抖着扒开松动的砖块，腐木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攥着半截匕首，在黑暗中摸索到冰凉的锁链："阿离姐姐！金田城主已经带人杀进来了！"

“巫女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话音未落，火把的光晕已穿透甬道，林子染血的长刀劈开铁门，红衫下摆还沾着离人阁燃烧的灰烬。

"快！"他扯断阿离脚踝的镣铐，血腥味混着硝烟涌入鼻腔。

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喝，地牢顶棚不断有碎石坠落。阿离踉跄着扶住墙壁，看见林子左眼下方蜿蜒的血痕——那是方才突围时为护她挡下的箭矢。

"你的伤......"她话音被爆炸声吞没，整座地牢突然剧烈摇晃，远处传来城民癫狂的呼喊："妖怪逃了！别让她跑了！"

三人跌撞着冲出地牢，离人阁方向的火光将半边天染成赤红色。

无数"火箭"划破夜空，雕梁画栋在火舌中扭曲变形，昔日歌舞升平的楼阁正化作狰狞的炼狱。林子将阿离护在怀中，突然感觉左眼传来灼热剧痛——不知何处射来的流矢擦过眉骨，温热的血瞬间模糊了视线。

"等等！"阿离想要给她止血，却被林子拽着继续奔逃。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她绝望之际，海平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橘色涟漪，无数火焰如萤火般升腾，在夜空中织成燃烧的帷幕。

城主的冷笑从身后传来，烈火把将他的面孔照得扭曲不定："妖孽现形了！今日必让你灰飞烟灭！"

林子将阿离挡在身后，染血的长刀直指他："她是阿离！我会一直守护她！"

阿离望着她的不断渗血的左眼，耳畔传来火焰的呼啸。那些橘色光焰仿佛有了生命，正顺着她的指尖缓缓蔓延。

城主突然张弓搭箭，箭矢破空的锐响中，她轻轻推开，踩上滚烫的烈焰。

"放她走。"她的声音轻得像海风，让全场骤然寂静。

金田城主的手开始颤抖，记忆中那个在离人阁浅笑的歌姬，此刻周身缠绕着跃动的火焰，宛如从炼狱走出的神女。

箭矢穿透胸口的刹那，阿离反而笑了——她终于触碰到了那些日夜呼唤她的力量。

烈焰在海面上空翻涌，阿离的身躯与橘色火焰彻底交融，化作巨大的火莲悬浮天际。

火焰中的她褪去了往日的柔弱，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力量。那些曾束缚她的世俗枷锁，那些将她推入深渊的恶意，在这炽热的光芒中都化为了虚无。

她舒展双臂，感受着火焰在经脉中奔腾，这一刻，她终于挣脱了尘世的桎梏，寻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火焰顺着箭杆疯狂生长，阿离的广袖化作燃烧的羽翼。她抚摸着林子苍白的脸，将额头与她相抵："以汝之力，唤吾降临，缔结灵约，式神附身。"

她会一直在她的身边，灵锲已结，就让林子成为她的眼睛吧，带她看遍这世间的锦绣山川。

离人阁的坍塌声震耳欲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推入海中，转身时，漫天流火已将她吞噬。

在海浪中沉浮，咸涩的海水混着血泪。她望着阿离化作的巨大火莲在海面绽放，听见她的声音混在火焰的轰鸣里："阿离......"

远处传来城民惊恐的尖叫，而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在海水中挣扎，咸涩的海水灌入喉咙，灼烧着她的双眼，只是眉眼间多一枚红莲印记，随之消散不见了。

她奋力抬头，望向那片火海，嘶哑地呼唤着阿离的名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海浪的呜咽与火焰的咆哮。最终，她精疲力竭，被海浪推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