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 第8章 试探

这时，外面的雨停了，乌云散去，澄澈的阳光温柔的洒在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山野间，远处的山峦逐渐清晰，露出巍峨的轮廓，山腰间萦绕着几缕轻薄的云雾，似轻纱般飘渺。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沈澈深吸一口，是下雨过后独特的味道。

远处的林间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的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像是大自然奏响的乐章，打破了雨后的静谧。

忽然，天边出现一道彩虹，色彩柔和如同绚丽的绸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怔怔的望着天边的彩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高楼大厦的城市中，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从未见过如此纯粹自然的美。

唯有小时候那次，听到同伴小朋友炫耀去植物园的经历，他哭闹的缠了母亲好久，才去过一次，见到了许多形态各异的绿植，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亲身感受自然。

但比起那些被精心塑造出的景色，眼前的可是震撼的多，是经历风雨洗礼后，带着原始天然般，未经雕琢的美，彰显着大自然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父母离异后，他便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也再没去过任何其他地方。

此刻，他闭上眼，享受着山风拂面带来的清凉气息，不由得发自肺腑的轻声感叹：“真的好美啊，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色……”。

“真的很美吗”，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陈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沈澈身旁。

他被结实的吓了一跳，但看到陈川主动和自己说话，还是很开心，兴奋得说：“对呀，真的很美，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对了我以前去过一次植物园，唉那次……”。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回去了，他絮絮叨叨的讲述起小时候去植物园的经历。

陈川看向沈澈，阳光温柔的落在他的脸上，映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夜晚的星星，他没有打断沈澈，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这种雨后的景色，对于他来说早已是见惯了的寻常模样，一直以来他从未有过半分美的感触，当听到沈澈说很美时，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

原来这般平平无奇的雨后光景，在对方眼里，竟是如此值得雀跃的美好。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整整三天，二人依旧待在山洞里，等待着基地的援救。

不过，沈澈有些担心，因为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导致河流的水位不断的上涨，可能过不了多久，山洞就会被淹了。

他斟酌着把此事告诉了陈川，并建议的说道：“我觉得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沿着河流一直向北走，应该可以回去”。

陈川考虑了片刻后，认同了沈澈的想法，于是二人踏上了返回基地的路程。

天气并不好，一直在下着小雨，到傍晚才停止，好在这一天没遇到异种。

晚上，沈澈躺在临时搭建的草屋里，抬眼望向天空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没有城市霓虹灯的喧宾夺主，也没有高楼大厦的无情遮挡，墨蓝色的天穹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深邃而纯洁，数不清的星星点缀在上面，调皮的眨着眼睛。

“哇……”他忍不住叫出声，带着难掩的惊叹与喜悦，转头看向陈川，“你快看，我从来不知道夜空中会有这么多星星，以前晚上最多能看见几颗，没想到这么好看”。

陈川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望去，的确，满天的星星如同细碎的钻石般，一闪一闪的，恍惚间他脑海中浮现出沈澈的眼睛，也和这漫天星光一样，明亮而澄澈。

晚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嗡嗡的虫鸣，两人静静的并肩躺着，一同仰头望向天空，突然这时陈川轻声说道：“嗯，挺美的”。

听到陈川的回应，沈澈嘿嘿的笑着，“是吧，要是我朋友在，他肯定会当场作诗……”，说到这儿，他猛地停下，没再继续说了。

本来申请援助松涧，就是为了查明朋友自杀的真相，可到现在，他都没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更何况基地禁止AB两级人员接触，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调查了。

沈澈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当他考虑怎么办时，突然想到：万一陈川知道点什么呢。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陈川：“我认识一个A级哨兵，可厉害了，一个人就消灭了几十只异种，咱们基地肯定也有这样的A级哨兵吧”。

“我不知道”，陈川平静的说。

“哦，我来之前的基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聚会，那是AB两级的哨向都在，可热闹了，这里有吗”，沈澈继续问道。

陈川摇摇头说没有，沈澈觉得再接着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直接点明主题：“B级哨兵真的完全不可以去A栋吗”。

“不可以”，陈川依旧淡淡的说。

‘完蛋了’，沈澈无助的闭上眼，但是他还是心怀侥幸，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陆知桦吗”。

回答可想而知，“不认识”，这下真的是完蛋了。

虽然他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但陈川并未怀疑，只当他是新来的，不了解基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