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姐成天想吃我 第21章 游说

孟千山决定换个对策。

她起身从隔壁拉来一把椅子，让金筝坐下，在小姑娘略显局促的目光下，语重心长道：“金筝啊，你有想过以后毕业了要做什么吗？”

金筝愣了愣，迟疑道：“可能，会考个教资当老师吧？”

她是历史专业的，就业方向就那么几个，她也不求能做出什么大贡献，有个能满足温饱的工作就很知足了。

“你喜欢当老师吗？”

“我……还好吧。”

如此飘忽的视线，如此不坚定的用词，明显立场摇摆不定。

“嗯——”孟千山十指交叉，像聊家常似的，语气轻松自然：“我觉得呢，人这一生，能顺利找到自己的天赋点，是一件非常非常幸运的事。要是这个天赋点刚好是自己的兴趣所在，那简直赚大发了，你觉得呢？”

金筝呆呆地眨了眨眼，有些迟钝地点了下头。

孟千山扬起唇角：“在我们这一行，天赋是比努力重要得多的存在，我见过很多行内人，有的甚至是大家族的人，他们想要做得更好，为此付出了非常非常多的努力。

可是他们的天赋远远不够，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赶上有天赋的人的灵光一闪。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变。我很遗憾，同时也无能为力。但是金筝，你有这个天赋，又是卢亦寒的学妹，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金筝呼吸一滞，像是被孟千山认真的目光锁住，动弹不得。

“你知道普通人中真正有玄学天赋的人，比例大概是多少吗？”

金筝摇头。

“大概6000分之一。”孟千山比了个手势：“也就是说，六千个人里，只有一个有学习玄学的天赋。按照我们国家现在的人口来算，差不多二十多万人。而这二十多万人里，又有一大半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她们的天赋所在，转而投向其它各行各业。如此珍贵的天赋，就这样被埋没了，太可惜了。”

金筝已经完全被她的话带着走了，深感认同地连点两下头。

“所以啊，金筝，你很幸运。”孟千山话锋一转，上身微微前倾，收回前面的种种伏笔：“你拥有这种难得的天赋，并且在正式就业前就成功挖掘了出来；你的师傅卢亦寒，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符箓大师；而你的上司我，又正好非常开明，决定给你的兼职合同升升级。”

“啊？”金筝一时没反应过来：“升级？”

孟千山拉开电脑桌下面的抽屉，翻了翻，从中翻出一册A4大小的纸质合同。

“本来之前就该给你的，后来忙忘了。你的兼职合同还有几天就到期了吧？”

摆在桌上的是一份全新的合同，第一页明晃晃加粗的黑体大字写着“劳务合同”，下面甲方的位置已经写上了超自然局的全称，乙方的位置还空着。

金筝的脑袋瞬间清醒几分，下意识要拒绝。

孟千山在她开口前先一步堵道：“我觉得你做得不错，虽然没跟几个任务，但实习期嘛，又刚学没多久，能理解。听你师傅说你的画符技术越来越好了，身为你的上司，我觉得你合格了，已经可以转正了。”

“可是我——”

“我们超自然局呢，和一般的用人单位不太一样，要处理的事情都是不太能摆上台面的，所以有个硬性要求，嘴必须要严的，不过这点你应该没问题，我相信你。”

“等等老大，我不——”

“然后是薪资方面，底薪是你实习期的两倍，加上所完成委托的一定比例分红。假如委托费是2000，你就可以拿200到1500不等，当然前提是每月必须至少跟5个任务。这个还是挺简单的哈，等你熟练了，会发现有的委托用不了两小时就解决了。

考虑到你现在还在读书，我帮你把这个标准下调至1个，等你毕业了，再和其它同事一个标准。”

金筝没声儿了。

金筝眼里闪烁着对薪资的渴望。

渴望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辞职的具体原因，又连忙晃晃脑袋，逼迫自己不要被金钱诱惑。

“老大，我现在还不够资格啊，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她连一个女鬼都打不过，小命都差点没了，狼狈地昏死过去，住了两天院，她有什么资格拿那么多的工资……

“我说你有资格就有资格。”孟千山不容置疑地一锤定音。

“何况，总要积累经验的。你有天赋，现在就差努力这一环了。先把合同签了，暑假有别的事要忙就先去忙，等空了再过来，我们带你锻炼锻炼。”

孟千山狐狸似的眯起眼睛，循循善诱：“机会难得啊，小朋友，你要还是铁了心想走，我不拦你。但等你以后想再来超自然局，我们恐怕不太会收 ，毕竟是邀请制的，没有自荐这个环节。”

“你先把合同拿回去，考虑一下吧。”她靠回椅背，姿态放松：“等实习期满，到时候再给我答复。”

对金筝的游说到此为止。

看小姑娘捏着合同专注默看的模样，应该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她能做的都做了，要是这样都不能把人留住，她也只能作罢。强扭的瓜不甜，不要强求缘分。

·

关于是否能把金筝留下这件事，孟千山只有七成把握。

好在几天后，她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又看到了那份劳务合同，乙方的空位上已经填上了“金筝”的手写签名，孟千山才终于松了这口气，将合同的封面“咔嚓”拍了张照给卢亦寒发去。

然后非常幸运地收到了挚友的200元大红包。

·

W市的夏天很长，一直到九月末才慢慢开始降温。

天气转凉后，孟千山这个外勤二组的组长终于站了出来，替下忙碌了整个夏季的副组长卢亦寒，带领下属奋战在工作委托的前线。

为了照顾金筝，她有意识地带她一起做些难度较低的委托。

这段时间，金筝跟着见识了太多超自然的存在，什么孤魂野鬼、山精异兽，五花八门，有时候自己画的那半斤八两的黄符竟然都能起到肉眼可见的效果，非常不可思议。

经历得多了，金筝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第一次在废弃医院遇见的那白衣女鬼是多么特殊的存在，将其它鬼怪与之比较，说是越级碰瓷都不为过。

想通这点，人也变得自信起来。

·

时间很快来到一个多月后，金秋十月。

即将到来的北庭会试，遵照传统选在了繁华的一线城市A市。

这是玄门大家之首南宫家的专属会试，百年来首次开放邀请其它业内人士参加。南宫家族家风严谨，过去从未有参与会试的门徒透露过会试内容，导致外界对此揣测颇多，只知北庭会试是南宫家含金量极高的一项私密赛事。

W市的超自然局，原本派遣的是孟千山和卢亦寒两个人，结果卢亦寒选择追逐她的爱情，主动将这位置让了出来，另一个人选就成了问题。

孟千山是二组组长，公平起见，局里决定派出一组的副组长杜子凯一同前去。

杜子凯只比孟千山小两岁，刚进来那会儿斯斯文文的一小伙子，跟在南宫燕手下没多久就变了个样，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眼一睁就是工作，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不少，像被生活胖揍了一顿又一顿。

不止是他，整个外勤一组都被南宫燕带成了工作狂，稍有懈怠就会被她记过扣工资，严厉得很。

“我就从来不克扣下属的奖金，所以还是我们二组好，对吧？”

去往A市的飞机上，孟千山对一旁的金筝如是说。

金筝把自己缩成了鹌鹑，眼神小心翼翼地瞥向另一边，她的右手边正坐着一组副组长杜子凯本人——没错，她被两位上级夹在中间的位置，弱小可怜又无助。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趟航班上，因为她们亲爱的孟组长说一个人太无聊了、她亲爱的挚友卢亦寒又不在、所以只能师债徒偿、让她这个无辜的打工人跟着过来背行李打下手。

她就这两三天的空闲时间，本来还想和同学们出去吃顿烤肉放松放松呢！

金筝欲哭无泪，怀里抱着组长大人的随身背包，低着头不想说一句话。

杜子凯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面不改色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跟随我们组长。南宫家的直系血脉就是不一样。”

孟千山觉得这话听着新奇：“哪不一样？”

杜子凯摆摆手：“严厉点好。而且，南宫燕的学识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她知道很多。比如我现在随便说一个——南宁宝塔最初其实是一个卫姓的妇人绘制的图纸，她的丈夫一开始只是个铁匠，根本没学过建筑相关内容。结果呢，传到现代就变成了王大康建筑学大师横空出世，草莽出生，带领村民建造百年名塔，荒诞吧。”

“嗯？这我还真不知道。”孟千山拿出手机打算搜索一下，想到这是在飞机上，又老老实实把手机收了回去。

金筝听了这一耳朵，忽然抬起头来：“是E市海边山崖上的那个南宁宝塔吗？”

“你知道？”孟千山看向她的目光中闪过惊叹，她连这南宁宝塔是哪一个都全无印象。

金筝回忆道：“之前和考古系的同学去E市做项目，就在海边，隔着山能远远望到，真的是一座非常壮观的塔！老师说那是南宁宝塔，当初建造它的人是逃荒过去的，后来慢慢在那个地方扎根，建了这个塔，里面供奉着很灵验的神祇，让我们感兴趣了可以去拜一拜。

可是当时天太热了，塔又在山上，我们懒得爬，只有一个特种兵学姐成功爬了上去。没想到那样厉害的塔是一位女先祖设计的，太厉害了！”

杜子凯对该信息表示认同，继续道：“这种冷门的知识点，我们组长能从白天一直说到天黑，一点不带停。拥有海量的知识储备却从不显白、为人谦逊、出生名门望族，亲哥还是南宫家的下任家主，我崇拜她，很正常吧。”

金筝听得入了神，连连点头，一扭头，却发现自家组长正幽怨地瞪视她。

孟千山：“你点什么头？”

“听起来南宫组长真的好厉害啊。”

“想都别想，你生是我二组的人，死是我二组的鬼。敢叛变，我让你师傅休了你。”

金筝：“？？？”

真好啊，我也想要这样的工作，今晚就梦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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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