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心理咨询师 第10章 游戏吃人了

训练场的合金地面反射着惨白灯光，林疏月调整着呼吸，汗水沿着下颌线滴落，在冰冷的金属上洇开一小团深色。脚踝上特制的灵导合金负重环嗡嗡低鸣，微电流刺激着肌肉活性，重量已悄然调到了第三档。

她盯着前方五米外突然弹起的软质障碍物，身体微弓，重心下沉——

“预判左移！右侧掩护！”磐石的低吼如同闷雷在侧后方炸响。

林疏月没有半分犹豫。左脚踏地发力，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然向左弹射。沉重的脚环带来的迟滞感依旧存在，但动作已带上了沈昭明反复锤炼出的流畅轨迹。

几乎在她闪避的同一瞬间，一道边缘闪烁着符文的巨大塔盾阴影轰然落下，精准地挡在她刚刚脱离的位置。

砰！

一个从右侧死角弹出的高速旋转合金球狠狠撞在磐石的塔盾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磐石壮硕的身躯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反应速度提升17%，闪避轨迹优化，协同意识合格。”机器电子音从训练场角落的扩音器里传来，“记录更新：林疏月，体能综合评分B-，灵力感知稳定度C 。”

林疏月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防护服下的肌肉传来熟悉的酸痛，但眼神却比一个月前锐利许多。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着磐石的方向点了点头。

“谢了，磐石队长。”

“小意思！”磐石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随手将塔盾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你这进步够快的！再过几个月，怕是不用我当人肉盾牌喽！”

林疏月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

进步？是用每天清晨被沈昭明从床上“拎”起来、无数次在训练场上摔得七荤八素、下午在秦教授浩瀚如烟的古籍异闻里淹得半死换来的。

她走到场边拿起水壶，趁着灌水的间隙，瞥了眼旁边正在活动手腕的磐石，忍不住问：“磐石队长，沈长官……他平时不忙吗？”

磐石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压低了些声音：“忙？那可不是一般的忙！除了常规工作，还有一堆保密级别高到我都不知道的任务压着，连睡觉都是奢侈。”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林疏月，语气带着点感慨，“不过，你这丫头算是个例外。这一个月，无论多忙多晚，只要轮到你的训练时间，沈长官都要亲自带。雷打不动。啧，足见他对你的重视程度啊。”

重视？林疏月心里撇撇嘴，差点没呛着水。这种把人往死里操练的“重视”，她可真是消受不起。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肺部的灼烧感。目光瞥过手腕上的战术终端，一条系统通知安静地躺在角落：

【通知：您的京市常住户籍登记已完成。证件可于后勤保障处领取。】

户口……解决了？她微微一怔。一个月前，这曾是她最大的奢望之一，是沈昭明抛出的“铁饭碗”里最诱人的一块糖。如今真的到手，心头竟只掠过一丝尘埃落定的平静，随即被更沉重的疲惫覆盖。她仰头又灌了一大口水，压下喉头莫名的微哽。

口袋里的灵调局通讯器震动起来。不是系统提示，是加密通讯请求。萧岚的ID在屏幕上跳动。

林疏月按下接通键，“萧组长？”

“小林医生，没打扰你挨揍吧？”萧岚的声音带着点惯常的调侃，背景音是快速敲击键盘的哒哒声，“《惊蛰》的初步修复和数字化，有些发现……挺有意思。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就在我分析处三组办公室。”

《惊蛰》！陈墨消散前最后那声“莫使珠玉蒙尘”的托付瞬间在耳边响起。林疏月精神一振：“好，我马上过来！”

刚结束体测，林疏月身上的防护服还带着汗湿和训练场的金属气味。她匆匆赶到调查分析处三组时，萧岚正对着面前巨大的光幕凝神。光幕上正是《惊蛰》手稿的高清扫描件，数十页泛黄脆弱的纸张上，狂放不羁的字迹力透纸背，诗词、散论、杂文交织，字里行间喷薄着被时代桎梏的愤怒与孤高的才情。

“来了？”萧岚头也没回，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滑动，调出其中一页满是圈注的散论，“修复进度55%，虫蛀和霉变损失了一部分，但核心内容基本完整。文字本身的价值，秦老那边还在组织专家评估。不过……我们发现点别的东西。”

她将其中几行被高亮标注的诗句放大：

“墨痕犹带血，字字作龙吟。

一朝惊蛰破，焚尽旧乾坤！”

“检测到这几句诗的墨迹里，残留着极其微弱但性质独特的能量印记，”萧岚的智能眼镜镜片闪过一串复杂的数据流，“和陈墨最后攻击‘知音’载体时那种毁灭性的怨念高度同源，但更……内敛，像是被强行压缩封存进去的。秦老推测，这可能是陈墨生前极度绝望时，将自身一部分未成形的毁灭执念，以某种方式‘写’进了《惊蛰》的核心篇章里。”

林疏月心头一凛，凑近光幕，指尖下意识地拂过那放大的“焚尽旧乾坤”几个字，仿佛能感受到字迹深处那股冰冷的疯狂。“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埋在他最珍视的作品里？”

“类似。”萧岚点头，“平时无害，甚至可能是他抒发极端情绪的方式。但在他怨灵消散、执念托付之后，这部分被‘写’进去的毁灭能量，似乎失去了核心意志的束缚，变得……不太稳定。研究所那边正在做进一步的隔离和能量惰化处理。”

林疏月看着那力透纸背的字迹，仿佛看到了陈墨悬梁前，蘸着自己心血和绝望写下这些句子时的情景。那沉甸甸的托付感再次压上心头。

“修复完成后，传播方面局里有计划吗？”林疏月问道，心中盘算着如何履行“莫使珠玉蒙尘”的承诺。

“秦老正在联系几个权威的古代文学研究机构和出版社，”萧岚一边整理着光幕上的数据一边说，“准备以‘新发现的明代叛逆文人遗稿’名义进行学术发布和限量出版。不过……”她顿了顿，智能眼镜镜片闪过微光，“现在年轻人谁还看这个？怕是曲高和寡哦。”

林疏月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摸出来，屏幕自动亮起。一条新通知来自一个几乎被她遗忘的角落——那个花里胡哨的“都市奇谭·灵异事务所”论坛APP。

【您有一条新私信，来自用户：K7$J_0Gh】

林疏月皱眉。自从加入灵调局，签了那份禁止私自接活的合同，她就再没登陆过这个论坛。谁会给她发私信？难道是以前的老客户？

她疑惑地点开。私信界面弹出，没有头像，用户名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林疏月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林医生，救命！‘深渊回响’吃人了！我队友下线后就再没醒过来！他游戏里的角色…在看着我笑！”

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林疏月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行字。“深渊回响”？她知道这个游戏！最近爆火的沉浸式全息恐怖生存游戏，号称拥有最顶级的神经接入技术和AI驱动的动态剧情，让玩家体验“真实的恐惧”。但“吃人”？“角色看着玩家笑”？这听起来像是都市传说或者精神崩溃的呓语，可偏偏发到了她这个前“鬼怪心理咨询师”这里！

一股冰冷的诡异感瞬间攫住了她。

是巧合？还是……游戏里真的混进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怎么了？”萧岚敏锐地察觉到林疏月骤变的脸色和瞬间僵直的身体。

林疏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将手机屏幕转向萧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萧组长，你看这个。”

萧岚目光扫过那条私信，原本带着点慵懒笑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她一把抓过林疏月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调出后台数据流。“K7$J_0Gh……乱码ID，服务器中转节点超过二十个，层层跳板，源头IP被深度加密……发送时间就在三分钟前！用的是论坛内部点对点加密信道，但对方技术很高，几乎没留下有效痕迹。”她猛地抬头，看向林疏月，眼神凝重无比，“‘深渊回响’？最近风头很劲的那个全息恐怖游戏？局里信息监控科最近确实收到几起模糊的报案，都跟这个游戏有关，说是玩家出现严重精神恍惚、噩梦连连，甚至短暂失忆，但都被归为‘游戏后遗症’或‘个体神经敏感’暂时归档了。这条信息……指向性太强了！你玩过这个游戏？或者认识相关的人？”

林疏月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摇了摇头：“没玩过，但听说过。玩家基数很大。关键是，这条信息直接发给了我……”

“这事必须立刻上报！”萧岚当机立断，手指已经按在了通讯器上，“如果真涉及利用高端神经接入技术进行精神层面的侵害，这性质就严重了！”

“等等！”林疏月下意识地按住萧岚的手腕，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艰难地开口，“萧组长，这私信是发给我的。按程序，我应该先……向我的直属长官报告。”

她脑海中浮现沈昭明那张冷硬的脸和他关于“承诺”与“边界”的严厉警告。私自接触外部灵异委托，是高压线。

萧岚盯着她看了几秒，明白了她的顾虑，缓缓收回手，点了点头：“理解。那你尽快找沈头儿。记住，保护好这条信息源，对方很可能还会联系你。我去查论坛服务器更深层的日志，顺便调取所有关于‘深渊回响’的异常报告档案，看看能不能找到关联点。”

特勤处处长办公室的门如同沈昭明本人一样，厚重、冷硬、不带任何花哨。林疏月站在门外，深吸了两口气，才抬手敲了敲。

“进。”沈昭明冰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林疏月推门进去。沈昭明正站在巨大的战术地图前，背对着门。地图上复杂的城市网格和闪烁的光点映在他黑色制服上。办公室里弥漫着冷冽的雪松气息和纸张油墨的味道。

“沈长官。”林疏月站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将打印出来的那条私信记录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有紧急情况汇报。我收到了来自‘都市奇谭’论坛的匿名私信，对方指名道姓向我求救，您看需要处理吗？”

沈昭明的背影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林疏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对方声称‘游戏吃人’。萧组长初步追查，发信人使用了多重加密跳板，技术高超。我怀疑，此事可能涉及利用高端神经接入技术进行精神层面的侵害。请求批准介入调查，或至少允许我与对方建立联系，获取更多信息……”

她的话没能说完。

沈昭明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原上终年不化的寒冰，锐利得能刺穿灵魂。他的目光落在林疏月脸上，又扫过桌上那张打印纸，最终定格在她眼中。

“林疏月。”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金属地板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的合同，第一条是什么？”

林疏月喉咙发紧：“……禁止一切未经报备的、面向特殊存在的私人咨询业务。”

“记得很清楚。”沈昭明向前走了一步，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一个来历不明、技术高超的匿名者，在灰色地带的论坛，给你发了一条语焉不详、疑似精神异常的求救信息。而你，我的特聘心理咨询师，第一反应是请求介入调查？甚至想和对方建立联系？”

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逼近林疏月，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怒火：“你的‘专业素养’呢？你的‘边界感’呢？被这一个月安稳日子泡软了骨头，忘了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林疏月心上。她脸色煞白，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沈昭明说的有道理，程序上无懈可击。但那条私信里透出的恐惧如此真实，那句“游戏吃人了”如同魔咒在她脑中盘旋。

“可是长官，”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如果它真的指向某种尚未发现的危险……”

“如果？”沈昭明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灵调局做事，靠的不是‘如果’！靠的是证据！是程序！是风险评估！一个匿名信息，连对方是人是鬼、是善是恶都不知道，就想让特勤处动起来？林疏月，收起你那点泛滥的同情心和好奇心！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直起身，下达了冰冷的命令：“把这条私信的来源和内容，完整移交给调查分析处，他们会追踪。你，禁止再登陆那个论坛，禁止以任何形式接触、回应这个匿名者。这是命令！现在，出去！”

最后两个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林疏月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她看着沈昭明冰冷而决绝的脸，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巨大的委屈、不甘和一种被全盘否定的窒息感汹涌而来。她猛地咬住下唇，用力到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下眼眶的酸涩。

“……是。长官。”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挺直脊背，僵硬地行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气压。

走廊冰冷空旷。林疏月靠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翻腾的情绪。沈昭明的警告言犹在耳，理智告诉她服从命令是唯一选择。但口袋里那张写着“灵钥”的纸条，却在此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热感，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将自己摔进狭窄的单人床里。

屏幕上“K7$J_0Gh”的乱码ID和那句求救信息在脑海里反复播放。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难道就这么不管了？如果……如果真有人因此出事呢？

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林疏月正在研究所阅览区，被一堆关于前朝“诗鬼”执念形态的线装书淹没时，她的内部通讯器发出了尖锐的蜂鸣——这是紧急集合的三级警报！

她霍然起身，撞得桌子上的古籍哗啦作响。秦教授也推了推老花镜，神色凝重。

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特勤处紧急简报室时，一股压抑紧绷的气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巨大的光幕上投射着几张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和一个年轻人的档案。

照片背景是一间充满科技感却又显得凌乱的卧室。一个面色惨白、眼窝深陷的年轻男生躺在游戏舱里，舱门打开，各种生命监测仪器的线条拉成直线。

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嘴角却凝固着一丝极其诡异、仿佛沉浸在某种极致愉悦中的微笑。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卧室的智能墙壁投影上，定格着一个游戏角色画面——那角色穿着“深渊回响”标志性的破败探险服，面容模糊不清，但嘴角咧开的弧度，竟与床上死者的微笑惊人地相似！墙壁和地板上还用红色马克笔疯狂涂写着：

【它赢了！它出来了！】

【角色活了！它在笑！】

【深渊…是真实的…】

“目标：京华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张子航，24岁。”萧岚站在光幕前，声音冰冷快速，全无平日的调侃，“重度‘深渊回响’玩家。二十小时前被父母发现死于家中游戏舱内。法医初步判定为突发性心脏骤停，无外伤及中毒迹象。但神经扫描显示其死亡前一刻，大脑异常活跃区域与其游戏内角色的‘意识投射’区域高度重合，且检测到远超正常阈值的未知类型神经信号残留。”

她切换图片，放大墙壁上那个诡异微笑的游戏角色特写。“关键线索：死者生前最后登录的游戏角色‘影刃’。在其死亡瞬间，该角色数据流发生异常波动，短暂突破了游戏服务器隔离，在死者卧室的智能家居系统上留下了这个投影。更重要的是——”

光幕上切换成一张清晰的电子截图，正是林疏月昨日收到的那条私信！

“我们在张子航彻底死亡前最后一次使用的个人通讯设备云端记录里，发现了这个！”萧岚指向截图，“他，就是给你发私信的‘K7$J_0Gh’！他发送这条信息的时间点，恰好是其父母听到游戏舱发出异常过载警报声的前一小时！也就是说，他发送完私信，又一次登录游戏后死亡。”

简报室内一片死寂。所有目光，包括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的沈昭明，都瞬间聚焦在林疏月身上！那目光里有震惊，有审视，更有一种被冰冷的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的难堪！

沈昭明的下颌线绷紧到了极致，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盯着光幕上那条刺眼的私信、那诡异的微笑尸体、以及与死者微笑同步的游戏角色投影，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有被打脸的愠怒，有对事态失控的凝重，但最终，被一种面对全新形态威胁、必须做出决断的冷硬所取代。

“调查分析处已将此案优先级上调至A级，定性为‘高危神经侵入及未知意识实体侵害事件’，目标锁定为‘深渊回响’游戏及其背后运营公司‘幻界科技’。”萧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目光转向沈昭明，“魏处长批示，鉴于目标涉及大规模民用神经接入技术及潜在的社会性精神污染风险，建议由调查分析处和具备精神抗性及沟通特长的特勤人员主导前期技术侦查与风险评估。”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疏月身上，一字一句道：“任务代号：深渊低语。行动由我亲自负责，特勤处特聘心理专员林疏月随行。我们需要深入‘游戏’，找到那个‘活着’的角色，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以及它是怎么‘吃人’的。”

沈昭明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光幕惨白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他走到林疏月面前，停下。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脸上，带着重新评估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简报会后，立刻前往医疗处进行最高等级神经防护屏障构筑及精神稳定剂注射。”

“隼和夜莺也参与行动组，负责接入游戏期间的物理安全保障及突发状况应对。”

“目标：‘深渊回响’游戏世界。首要任务：追踪异常角色‘影刃’，确认张子航死亡的原因，评估其作为‘意识实体’的本质及威胁等级，查明‘幻界科技’在此事件中的角色。”

“行动原则：意识潜入，信息优先。避免在游戏世界内与高威胁目标直接冲突。若确认存在现实渗透风险，授权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包括物理断网及服务器摧毁预案。”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林疏月一眼，那眼神冰冷依旧，却再无昨日的断然否决，只剩下面对数据深渊时孤注一掷的决绝。

“证明给我看，你的‘沟通’，在虚拟的世界里依然有效。”沈昭明的声音低沉，如同淬火的刀锋，“现在，去准备。一小时后，技术支援中心集合。”

林疏月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深入一个可能吞噬灵魂的游戏世界？这比她面对吊死鬼和学霸鬼时更加未知和凶险！

她迎着沈昭明审视的目光，用力挺直了脊背，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眼神里只剩下被逼到悬崖边的冷静和破釜沉舟的专注。

“明白，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