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现场别欺负我GB 第12章 其四·有猪入梦来

宫晏晏醒过来，已是早上，这次程梳尘猛地坐起来，大汗淋漓，抓着宫晏晏的一只手道：“老宫。”

宫晏晏奇道：“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婆这么主动啊。”

“还不是你老婆。”程梳尘故作冷漠，“我是做噩梦了。”

宫晏晏悠悠道：“什么噩梦，有我么？”

程梳尘道：“最后你把我救了。”

宫晏晏道：“那我对你可真好。”

“不好。”程梳尘道，“你在梦里还跟我讲条件呢！”

宫晏晏道：“什么条件？”

程梳尘道：“就是……叫……老……”

宫晏晏笑道：“哇塞！这个好，我记住了，下次学以致用。”

程梳尘道：“……昨晚咱俩不会做了同一个噩梦吧。”

宫晏晏道：“我可不用老公救。”

程梳尘道：“老婆就不能救你吗？”

“还没发展到这步啊。”宫晏晏补充道，“我是说我的梦，从那个坏人出现开始，我就惊醒了。”

程梳尘道：“咱俩一块儿说，说坏人是谁。”

二人异口同声：“黑面郎！”

程梳尘沉吟道：“当真诡异，我做噩梦就算了，你精神头这么好，也做噩梦，做的内容还跟我差不多……”

“呃……黑面郎不是只抓美貌女子吗。你是不是省略了他把你当成女子的一段。而且，咱俩的内容不一样啊，我没叫老公。”宫晏晏再次补充道。

“老宫老宫老宫老宫老宫老宫老宫老宫！”程梳尘忍不住道，“我就叫了，叫你十声又怎么样，我还不敢叫了？”

“哦，被我揭穿后气急败坏了。就是在梦里被当成美女抓了。”宫晏晏暗道。

“好吧老婆。”她摊手道，“你厉害。不过……这才八声你就不好意思了，还有两声先欠着吧。”

“你的算学比彭飞蓬还好啊。”程梳尘的脸红的像苹果，“我只是想提醒你，大小姐，咱们在这野安县可不安全，别忘了，我们还答应他们，抓住这黑面郎为民除害呢，你回头再欺负我，咱们先吃早饭去。”

“咦？谁要欺负你啊？”宫晏晏居然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老婆，你漂亮也别自作多情啊。本大侠早就饿了，只是在等你更衣，毕竟你现在这副样子，衣冠不整却齿白肌莹，犹如天上碧桃、日边红杏，人及见之，莫不消魂啊。”

程梳尘脸红到无语，这又是从哪本书上偷来的描述！不对，这描述他好像也看到过，这是宫晏晏这个年纪该看的吗？别乱看书啊大小姐！

——他突然觉得这软饭也不是谁都有本事吃的。

软饭摆好了。宫晏晏先点了几个小菜，其余的程梳尘再看菜单，想点啥就点啥。

——他突然发现他果然还是喜欢吃软饭。

“大侠，还有大侠的禁脔。这些菜还满意吗。”老板垂立在侧，“昨天你的建议我有听哦，你看，挂上大灯笼了，这样晚上也不黑。”

“哈哈……还满意。”程梳尘看向门口，果然挂了两盏灯笼。

只是……怎么是绿灯笼！

绿灯笼照得门内墙上本来雄姿英发的人物画像诡异非常，程梳尘无力品评，突然看到菜单最下面有一行小字：“田产不丰富，心中真委屈。人言别种地，山里砍柴去。”

程梳尘忍不住道：“老板，你这是……”

老板正色道：“这是区区在下不才写的一首小诗。”

“啊哈哈……”程梳尘道，“思仙？”

老板道：“你什么意思。”

程梳尘道：“上田下心，思；左人右山，仙。”

宫晏晏道：“嗯？这思仙一词，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哦，药方！”

老板忍不住惊呼道：“你是第一个解出我谜题的人！知己啊！”

“凑巧，凑巧我听说这附近有一味药材叫思仙花，可以助眠……”程梳尘道。

“正是，我家里有种这东西，本来多得很，干脆写在菜单上，可是恐怕是价格定的太低了，往来之人，竟都是为了它来的，来了以后，既不吃饭，也不住店，我这店开的有什么意思。我便将它删去，改为一首小诗，等待有缘人买去。”老板道。

“哈哈，没事儿，我们既住店，也吃饭，还要这药材。”宫晏晏笑道。

老板道：“我烧了。”

宫宴宴叫道：“什么，你烧了？”

老板道：“因为那谜题始终没有人猜出，我每天对着思仙花，难过。为什么天下之大，竟没有我连某的知己！与其天天难过，不如一把火全烧了！”

程梳尘忍不住道：“老板，我这人一向不愿这么说话，但还是说一句，你好像还是转行比较好一点。”

宫晏晏同意：“他平常很软的。”

“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有人能解得出呀！”老板道，“唉，其实倒也没有全烧干净，我还偷偷藏了一点儿，但是因为没人解得出，我都有点儿忘了，你们若真想要，我回头再找找呗。”

“实在拜托。价钱老宫出得起，你若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我一定也尽量满足。”程梳尘幽幽道，“到嘴的鸭子飞了。”

宫晏晏将鸭肉塞进程梳尘嘴里，道：“那你多吃点。你都喊老公了，老公出得起钱。”

“唔唔唔……”程梳尘吃不动了，躲着宫晏晏，突然发觉那人物画像怎么这么眼熟，盔甲完备，手握长剑，雄姿英发，好似就要上阵杀敌！

程梳尘忍不住道：“这画的不是张沧浪吗？”

宫晏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画中人剑眉明目，器宇轩昂，杀气肃然，竟真是张沧浪！

很少大笑的老板居然大笑：“喔，你们说他啊！他可是野安县的大名人，也是连某最佩服的一人。说他是野安第一剑客也不为过。”

程梳尘道：“最佩服？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老板拉了条板凳坐下，道：“这我可得好好跟你们唠唠。这小张将军啊……”

突然，门外竟有恸哭之声，一浪接着一浪，老板皱皱眉，推门出去，只见这一街的客栈酒家竟都挂出了白旗。

老板忍不住道：“喂，你们，都不做生意了？”

浩然楼的掌柜惨然道：“你脑子慢，你家客栈天天开门最晚，开饭最晚，怕是还不知道吧。”

老板道：“不知道什么？”

浩然楼的掌柜喟然叹道：“天妒英才！”

老板忍不住道：“怎，怎么了，你快说呀！”

街外溪水边，一群男女老少竟已经开始烧纸钱，一耄耋老妇泪流满面，竟把衣裳都哭湿了，呕血道：“小张将军，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呀！”

老板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立马变得苍白，整个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程梳尘连忙施展太虚步，将他支了起来，道：“这小张将军不会就是……”

老板的泪也落下：“正是画中人！”

他缓缓坐下，道：“张沧浪的父亲叫张灭绝。”

宫晏晏忍不住道：“张灭绝？这名字……”

程梳尘沉吟道：“我好像略有耳闻，是那位威震西域的灭绝将军？”

“正是。”老板道，“张灭绝出身于昆仑派，本是江湖人士，后来参了军。他身高九尺，体格壮硕，当上将军之前，就已是昆仑派第一高手，再加上熟读兵书，在战场上简直无人能敌，所到之处，敌人无不卸甲来降。”

程梳尘道：“那张沧浪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板道：“右相顾初蕊向陛下进言，说灭绝二字不详，上灭下绝，有危君绝民之害，让这样的人做镇边的将军，岂不是败坏我朝的国运吗？陛下觉得言之有理，便依顾初蕊之计，在长安专门圈出一块儿‘风水宝地’来，加上外面的一块儿不毛之地，造了野安这个县，把张灭绝调回来当了一个小小县令。这一当，就是好些年，一直当到今天！由于含了原先长安的宝地，张灭绝还得毕恭毕敬，大谢圣恩呢！”

“岂有此理！”宫晏晏道，“这顾初蕊岂不是个狡诈恶徒？竟能为一个人，专门造一个县？这样的人也能做宰相？”

“咳咳……大小姐，这话你不能说，你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你要是不出气，我一介草民替你多说几遍。”程梳尘道，“那张灭绝竟还有治理之能？我看野安人人安居乐业，不像不毛之地。”

“他有什么治理之能！”老板道，“连某讨厌那奸相，也不喜欢张灭绝！他只会打仗，被贬到这里之后，满腹愤懑，便在我们老百姓身上发泄！他脾气暴躁乖张，一生气便要人吃鞭子，终日饮酒，寻欢作乐。他的两个手下也不管什么用，一个是招安来的强徒，绰号‘黄鼠狼’，除了听他的安排打人外什么都不干；另一个是他的狗头军师，其实什么主意都不会出，只懂医术。若不是小张将军贤明……”

“明白了。”程梳尘叹道，“天妒英才。等等，你方才说你，姓连？我有一种感觉……”

老板道：“什么？”

“……你不会是，大英雄连湘玄的，后人，吧？”程梳尘酝酿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谁说不是呢，我叫连金。”连金苦笑道，“我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儿就是当连湘玄的后人。前些年有个叫程梳尘的也很出名，可是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说是，被他师父罚去面壁了，依我看，他还是不如那连大侠。小张将军摆在厅堂，连大侠摆在后院，我这客栈，本该天神护佑……”

“等等等等。”程梳尘忍不住道，“程梳尘确实是不如连湘玄，但你是哪种后人？是直系的吗？”

“你们是正人君子，我也不开玩笑了。”连金正色道，“其实野安这地方，姓连的还真不少，你若随意登高大呼，保不齐都有一两个姓连的冲出来。我也只不过是蹭个姓氏罢了。”

宫晏晏好奇道：“为什么？我虽然不太了解江湖上的事儿，可也知道，百出谷绝对不在这地方，连大侠也不是在这儿发迹的呀？”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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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其四·有猪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