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战士计划通 第19章 第 19 章

与两个福尔摩斯一起入场时，雷鸣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嘴角一抽。

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嘀咕些什么。对那些话语中不见多少善意的含义，雷鸣漠不关心。但那嘈杂声音本身就足够令人烦躁了。

老天爷啊……如果他做错了什么，麻烦请把他扔进砍吸血鬼的战场，而不是在一个剧院里面对这种没必要的社交问题……

入场之后的社交环节，雷鸣脸色冷漠的顺着看自己的那些眼神一一盯了回去。

他那直白冰冷的眼神，直接让那些习惯了弯弯绕绕的贵族不适应的移开了目光。

“嘿，你什么感觉？”旁边和他一样不自在的雅各布小声问，“被半个贵族圈子盯着看什么的……”

“什么贵族。”雷鸣轻声冷笑道，“自我伪饰的强盗、阳光下的老鼠，你想让我用哪个说法形容他们？”

虽然同样不喜欢那些贵族的做派，但这样充满敌意的言语从雷鸣口中吐出，还是让雅各布感到了惊愕。

毕竟在此前的相处中，这个人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笑意，行事作风也随意轻松，甚至好像还会习惯性的照顾身边每个人……即使没人会遗忘他展露过的强大战斗力，大家也大多对他持有‘大部分时候对事态度不尖锐’的看法。

“我还以为你很少讨厌什么。”雅各布说。

“那你确实是高看我了。”雷鸣说，“事实上，我经常讨厌一些东西。”

“然后？”

“然后我就会考虑还要不要放它们在我面前活动。”雷鸣说着，脸上又露出了那样和善的笑容，“通常情况下，结论是‘不’。”

雅各布的瞳孔微微动了动。他再一次从雷鸣身上感觉到了如在珠宝店时那样庞大的压力，只不过，这次，雷鸣是真的无意识释放出了些许敌意。

即便那与雅各布完全没关系。

等到在不远处与人和气说话的迈克罗夫特去了他自己的包间，福尔摩斯不知道从哪儿钻回来，拿着请柬带两人一起上楼去了包间里。

四面八方人潮涌动，不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雷鸣和雅各布。

——这人群里绝对有人认识夏洛克·福尔摩斯。雷鸣清晰的听到有人在疑惑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和这讨厌家伙搭上线的”。

包间不错，怎么说这也是属于一位王子的位置……虽然那位王子自认是个囚犯（而事实也如此），这包间也不是最好的观赏位置，但这位于二楼的开阔的露台足以令众人看清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

当然，现在，舞台上只有沉厚猩红的幕布悬覆。

雷鸣一手扶着栏杆，顺手从兜里掏出块魔石精巧克力来啃了一口，边啃边随便说着些什么。而另两人也站在了他旁边，三人嘴上在说话眼神却在打量整个场地的模样非常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等戏剧开幕后十分钟，雅各布‘退进了包厢里头休息’。等雅各布‘休息’五分钟后，福尔摩斯‘去了趟盥洗室’。

待到他回来时，雷鸣看了他一眼，目光重点关注了对方袖口衣襟上沾染的些许灰尘。

福尔摩斯坦荡极了：“我去旁边转了转。”

“是，转了转。”被他带过来的范海辛脸色冷漠的拆台，“如果我们不是在后台遇见的，我就真信了。”

看来这二位之间发生了一些故事……雷鸣瞅着他们不说话。虽然他早在入场时就远远看到了范海辛的友方ID，但他决定装作自己不知道他来了的样子。

而范海辛没有做任何解释的意思，福尔摩斯同样如此。反倒是雅各布解释了一下：“之前他们从不同路线潜入了后台，夏洛克差点把卫兵引到这位……呃，海辛博士的藏身处去。”

……从交请柬进场到现在最多不过三十分钟，这两人就已经在别人后台晃悠过一圈了吗……

等等，雅各布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因为我比他们去的都早。”一个刺客摊了摊手，“拜托，这可是基本功！”

“……”侦探和猎人纷纷侧目了他一眼。

雷鸣：……

好家伙，一个四人轻锐小队，唯一没去摸别人老家的他本人竟是全队最大的异类。

糟了，异类竟是我自己？！

说起来，这支小队的成分还真有点复杂……

一个全世界最好最有名的大侦探，一个当代刺客兄弟会派来从圣殿骑士手里拯救伦敦的二人组之一，一个活了四百多年而且上辈子是天使加百列的世界第一狩魔猎人，一个……呃，一个异世界来的普通冒险者。

雷鸣想了想，把‘光之战士’这个词从自己的称号列表里划掉了。他自认不是像宏那样的绝世大好人，不太适合这个称呼。

“莱茵，”福尔摩斯轻声道，“你觉得，这里有危险吗？”

“有。”雷鸣说。

他看了一眼台上某处黑暗中，想了想，打开了小队界面。

还好之前入场时他就已经顺手把福尔摩斯、雅各布和范海辛都拉进队了，加上他自己在内，正好是个四人轻锐小队。

随后，雷鸣在小队中发言：【Hello？】

身旁三人的目光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管理一下表情，朋友们。】雷鸣面色如常的看台上那出戏剧，【一个小技巧而已。】

三人的表情迅速变了回去，但目光还是不由得往他的方向偏。

雷鸣没有给他们解释这个颇具战略意义的功能是怎么实现的，而是直接说起了关于剧场内部情况的话题，指出问题的话语如他在马车上承诺与威胁时那样直白：【这剧场里到处都是吸血鬼。如果你们不想让这儿最后只剩下死人，最好想个办法把它们聚集起来。】

剧场里到处都是吸血鬼？

福尔摩斯的表情并不意外。他很快就搞明白了那道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要怎么回应，道：【这应该不难。难的在于对付这件事后头的圣殿骑士。】

旁边的范海辛拳头猛然握紧。

雷鸣看了他一眼：【看你这完全不避讳的样子……你们在后头见到什么了？】

【一些能让这位博士对以往产生怀疑的东西。】福尔摩斯说，【莱茵，如果我们能把吸血鬼聚集起来，你准备怎么做？】

【杀了它们。】雷鸣平静的回答，【至少就现在而言，吸血鬼的转化不可逆。而且，只要转化成功了，它们就成了完完全全的怪物。】

他脑海中想起了那两只‘吸血鬼新娘’。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种族……别对它们抱有希望。】雷鸣说。

【是的。】范海辛终于说了一句话。

【明白了。我去找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应道。

他从露台边起身，出包厢往这里最好的几个位置之一而去了。

片刻之后，范海辛突然道：“你们和他们达成了合作？”

“嗯哼。”雅各布侧趴在栏杆上，指尖轻敲着它，没被用来支撑身体的那边手臂则耸肩摊手：“这是最好的选择。”

当刺客的手指划过范海辛面前时，这高大的猎人看了一眼他袖筒内完全没有掩饰的袖剑。

然后他就任由那只手挥过去了。

“那就合作吧。”猎人往旁边椅子里一坐，貌似漫不经心的说，“只希望这合作至少不要无疾而终……或者反目成仇什么的。”

“我知道世人做出选择与承诺时总是轻而易举，履行起来却总是千难万难。”雷鸣碧蓝双眼注视华丽舞台之下的某一处，“但我与世人不同。”

“这话真是傲慢。”雅各布嗤笑。

“也说不定人都该有这种‘傲慢’。”雷鸣微笑起来，“而不是像这些贵族中的绝大部分那样，在做出一个承诺之前，会先考虑怎样违背它。”

………………

…………

……

……

幸运的是，在台上演员的台词声遮掩下，一些地图炮言论并没有引来什么全自动对号入座的家伙试图揍雷鸣一顿。

福尔摩斯半晌不归，雅各布也因为一些原因而离开。现在这里只剩下雷鸣和范海辛了。

两人这会儿坐在包间靠露台的椅子里，目不转睛的直视舞台与整个剧场。

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知道，此刻正有一个刺客在那帮演员头顶上的梁架机关里穿行……只因雷鸣告诉他，那上头每个演员都不是人类，而机关上悬挂的蝙蝠刚刚也离开了。

“我能闻见吸血鬼的味道，腥臭恶毒的味道。”范海辛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从剧目开始到现在，它们越来越多了……”

雷鸣眯眼看了看四面八方混在人群里的红名。

“看来它们准备来一场不算道义的欢聚。”他说话的方式也好像被剧院的氛围所感染，变得比平常更咬文嚼字了一些。

“如果混战的话，你能杀死多少？”范海辛问。

雷鸣把自己身上目前能应用于这场可能的战斗中的力量全数统计了一遍。

“全部。”他说。

“那你能救下多少？”范海辛又问。

这一次，雷鸣沉默的时间比上一次长了两秒。

“不知道。”他说。

现在他离换取新狼狱LB技能石还差两三百双色宝石，群体保护能力完全不够救下场内这几百个人。

即便他给在座所有人都叠上圣光幕帘，想在可以预见的混乱中救下更多人，也是个足够困难的挑战。

更何况，那帮吸血鬼既然敢搞这么一摊子事儿，就一定做好了应对阻碍的准备……

……

好吧，它们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无所谓，反正他们只当它们做好了就行。

而如果他们猜错了的话，算它们活该。

“最好的方法已经有人去准备了，看他们的。”雷鸣说，“我们在人群里直接动手是保底策略，不是吗？”

范海辛想了想，的确如此，于是也沉默了下去。

但没过一会儿，雷鸣忽然站了起来。

“嗯？”范海辛哼出一个声音来。

“离开一下……我看到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往后台去了。”雷鸣转身进了包间里头，小声撂下一句话，“前面就麻烦你看着，需要的时候游星和我会来帮你。”

“？”范海辛还没扣出个问号来，就眼睁睁看着雷鸣一溜烟蹿出包间门。那身影无声的快步从二楼走廊上靠着栏杆看戏的贵族小姐们背后经过，燕尾在步履激起的风中飞扬，仿佛黑暗中掠过了一缕幻影般。

虽然不是很‘骑士’，但倒是很‘剧院魅影’。

范海辛伸了伸手，最终叹了口气放下。

……行吧。

只要能解决这一摊子事儿，让他在这儿坐一天都行。

那延续千百年的噩梦，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他随手从旁边雷鸣放的点心盘里捏了块曲奇饼干吃掉，又端起一杯红茶品了一口。

没人看见，他深邃的双眼之中似乎泛过了一丝纯净神圣的白色光辉。其中有天使的幻影展翼静立，祂怀抱一柄金色号角，在辉煌的云端与范海辛相对而立，透过他的眼睛，注视这正在糜坏中缓慢步入新变革的美丽世界。

嗝儿（修文的时候被前文菜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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