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姬成长计划 第9章 第八章

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内心的幻象对他来说影响没有那么大。

但他还是陷入了其中一个幻象当中。

那是身着白无垢的源赖光，微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站在阳光下朝自己伸出手，笑容是那般甜美。

安倍晴明知道这是幻象，但他有些不忍心去打破这幻象。

于是他牵住了对方的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赖光……”

“怎么了，晴明？”少女温柔道，“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

安倍晴明深吸了口气，然后放开了幻象中的源赖光。

“可是我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担忧道，“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源赖光，仿佛这样就能将穿着白无垢的少女烙印在心上。

“嘘，静静地陪我待一会儿好吗？”安倍晴明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她。”

源赖光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她是明艳的，张扬的，她从来不会把目光停留在某一个人身上，更不会像朵菟丝花一样紧紧缠住某一个人；她一向随心所欲，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前进的脚步。

“既然你知道这是幻象，为何不直接出去？”

“因为这的确是我内心的渴望。”

所以他想要多留一会儿。

一会儿便只是一会儿，顷刻间，幻象被所有者主动打破。

安倍晴明最先出了幻象，而他身边的源赖光却还陷在幻象里，表情十分痛苦。

“赖光？”安倍晴明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不能沉浸在幻象里！快醒过来！”

对方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声音，又因为身处蜃楼中心，安倍晴明不敢随意出手，怕适得其反，便只能焦急等待。

源赖光的幻象毫无疑问有那场大火，但这次夙月没有出现，更为恰当的说法是在所有幻象中都没有夙月的存在。

为，为什么？姐姐呢？为什么姐姐不在？

幻象中的自己被玉藻前掐住脖颈，然后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对方说他对不自量力的蝼蚁不感兴趣，还暧昧不明地抚摸她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

“不，不要——”源赖光的情绪开始失控，“去死吧！玉藻前！”

她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现实了，那些曾经被深深掩埋起来的负面情感在此时一齐爆发，把她刺激得神志不清。

“呜呜，姐姐，姐姐你在哪儿？”源赖光双手掩面，发出呜咽声，“说好的，说好你要永远陪着我的……”

突然，她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幻，源赖光察觉到不对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很陌生的地方。

咦，这里是哪里？

眼前突然又出现了行军打仗的画面，其中占优势的那一方并不是人类，个个兽身人语，铜头铁额；而劣势的人类一方则是苦苦支撑，只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就目睹了人类这边的九战九败。

源赖光不知道那是些什么妖怪，反正都特别厉害，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它貌似善于兴雨布雾，驱使鬼魅，飞沙走石，且兵戈锋利，人类大军常常迷失方向，苦战不得脱。

这样下去人类必败啊。

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除非神肯降临，不然没有任何办法。

人类这边的首领见军士无法作战，只得引兵退归太山之阿，夜间昏然忧寝。

源赖光好像是成了他的背后灵一样，跟着他到处飘，还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于是她看着男人虔诚祈祷于泰山，终使西王母深受感动；而后大雾冥冥昼晦，玄女降焉。

源赖光睁大了眼睛。

那是，姐姐？

她很难将眼前这位乘丹凤，御景云，服九色彩翠之衣的高贵神祇和那个温温柔柔，事事都迁就自己的夙月联系到一起。

她想起一本古籍上的话:天玄地黄，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那本古籍还写道:天有九层，而玄女处九霄，亦至尊极矣。

源赖光呆呆地看着玄女，她闲庭信步，却把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

“欲伐蚩尤，非五行阵不可。”

“师行，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中军无极土。”

寥寥几句话就能让人类反败为胜，源赖光深感震撼，这就是神啊，真正的神！

原来她竟跨越了数不尽的长河，来到了上古时期。

随后源赖光又成了玄女的背后灵，一直陪伴在她左右。人世间数千年的时光在她身上仿佛只是弹指一瞬，她仍是那高贵的模样，眉目间都是对万物生灵的淡淡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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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