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影子 第9章 重获新生

这几天平平淡淡，没有再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

有一天，君木兮趴在桌子上睡觉，被老师一个粉笔头扔醒了。

“君木兮，别以为你在年级前十就可以在课上放肆大胆的睡觉了。”老师在讲台上，怒气冲冲的说，“到后边站着去。”

君木兮站起了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拿着书走到了后面。

老师：“……”

叶柯也在一旁撑着头迷迷糊糊的睡觉，愣是被这声巨响吵醒了，她赶快坐起了身。

这几天叶柯没有睡好，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泡在补习班里边，一熬就熬到大半夜。

这并不因为什么，母亲只是想让她重新考一次第一。

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她。

等到下课的时候，叶柯终于承受不住，脑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君木兮一晃一晃的回来，坐在了座位上，不停的打着哈欠。

“你昨天晚上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没睡好？”向天笑坐在一旁，问。

“做噩梦。”君木兮趴在桌子上，回了一句。

“年级前十还能做噩梦？”向天笑抬起了头，看着他。“给我说说。”

“我就是……”君木兮欲言又止，“我又梦到了下雨天，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淋着雨，我又被他们赶出来了……”

“你……”向天笑顿了顿，说。“你是不是很害。怕？”

君木兮点了点头，“我现在有点害怕下雨天……我只要一淋雨，就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抛弃了。”

“没事，我有伞，我给你挡着。”向天笑说。“我不会让你有被抛弃的感觉。”

“今天预报有雨，你看外面的天都是阴的。”君木兮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没过一会儿，只见一道闪电突然迸发出来，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闪出一道裂缝，下一秒钟便不见了踪影。

“下雨了。”放学后，两个人站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君木兮伸出了一只手，说。

“来吧。”向天笑往旁边退了一点，撑了一把伞。

两个人走出了教学楼，消失在了蒙蒙夜色中。

只听那晚的雨，稀稀拉拉。在马路上积下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有一辆车走过，溅出了水花。

君木兮拉着向天笑的手，慢慢的走在路上。

“慢慢走，别怕。”向天笑紧紧拉住他的手，把伞往君木兮那边倾了倾。

君木兮明显有一些紧张，他的手心微微发凉，明显的有一些不放松。

“放松点。”向天笑紧紧的抓住他，一直没有松开。

“向天笑，我们回家。”君木兮轻轻的说，他闭上了眼睛，跟在了他的旁边。

那天的夜晚，也是下的大雨。可也就是那天晚上，一下子改变了两个少年的命运。

一个人再也不用孤独。另一个人被赶了出来，但再也不赢遭受到那些不理解的言语。

“向天笑。”

“怎么了？”向天笑转过头，看着他。

“我永远都不想离开你。”君木兮说。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浅浅的泪花。

“有我在，没关系。”向天笑紧紧的搂着他，很久都没有松手。

直到两人回到了家，向天笑把伞搭到了外边，进到了家门。

“你袖子湿了。”君木兮吸了吸鼻子，拉着他的衣服，说。

“小问题。”向天笑把衣服脱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你没有淋到就行，一会儿洗一下就好了。”

向天笑拍了拍胳膊，说：“你今天状态不好，快休息去吧，不要耽误明天上课。”

“好，我等你。”君木兮点了点头，回到了里屋。

向天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君木兮想起了那些事情。

事到如今，如果安慰的话反而会雪上加霜。现在他只用做一件事情，就是等君木兮慢慢走出来。

君木兮其实也懂，向天笑一直站在他身后。

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有向天笑在，他压根不用担心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直到向天笑收拾完上床之后，君木兮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他沉重的呼吸声不是很规律，有可能又是做噩梦了。

向天笑走到一边，慢慢的蹲下来，在君木兮的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他轻轻的说。

“晚安。”君木兮含糊的说，然后没有了声音。

君木兮，你不要怕，有我在。

傍晚十二点多，叶柯从出租车上下来，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楼道。

她有些难受，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早上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有一些晕，有可能是太累了，也有可能是生病了。

她顺手摸了摸头，有可能是发烧了，她感觉特别的烫。

直到她晃晃悠悠的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家门。在母亲走过来的叫呼声和问候声中倒了下去。

她再也撑不住了。

“小柯？小柯！你醒醒。”母亲蹲在旁边摇着她，不停的叫着。

父亲闻声赶了出来，看清楚情况之后，责备起了母亲。

“我之前怎么说的，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狠了，现在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就你善良，就你大发慈悲。”母亲很绝望的吼着，“快去，去医院……”

医院半夜的灯光惨白而刺眼，只有急救室上面的灯光通红。

母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停的搓着手。但不知为何，手心越搓越凉。直到医生从里边走了出来，两个人赶忙走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母亲赶忙问。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请二位放心。”医生拉下了口罩，略显疲倦的说。“孩子最近压力真的太大了，又有些低血糖，不好好吃饭。这几天让她好好休息吧，让她休息几天。”

“谢谢医生。”两个人赶快鞠躬。医生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

叶柯半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向窗外。

天已经蒙蒙亮，但是很阴，有可能刚下过雨，有一些压抑。

父母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叶柯没有看他们，只是默默地发着呆，没有说话。

“我们知道错了。”母亲坐在一边，说。“不应该把你逼得这么狠，刚才你爸爸已经说过我了，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我不信。”叶柯摇了摇头偏了过去，说。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她抱住了叶柯，没有说话。

叶柯在床上呆呆的坐着，不再说话。她的眼神空旷而无神，父亲在一旁的墙上靠着，盘着胳膊，脸色暗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窗外很暗，他们拉着窗帘，没有开灯。屋内昏暗，没有一丝生机。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太阳从乌云中显露出来，至此，东山再起。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苦恼，也不会再有任何痛苦。

窗外的阳光透过了窗帘，阳光射到了病床上。叶柯没有醒，她躺在床上，睡了很久很久才起身。

父母给她请了半周的假，也把所有的补课班都退了。

她站起了身，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十分刺眼。叶柯伸出手挡了挡阳光。

再一次睁开眼，只见外面的树木随风摆动，再也没有以往的灰暗无光。现在的外面意气风发，也没有了往日的暗淡。

“是的，老师。”母亲在外面向班主任打着电话。“这几天他身体不舒服，向您请几天假让她休息休息。”

“行，批准了。”老师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也是，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谢谢老师。”母亲笑着回应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君木兮他们走到小区门口时，两人踩到了同一处水坑。

向天笑：“……”

君木兮：“……”

“你不害怕了？”向天笑支支吾吾的问。

”君木兮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抓住了向天笑的手，“我还是有点害怕。”

“行了，走。”向天笑看了看他，笑了，然后拉着君木兮的手，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进了教室，人全都到齐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叶柯的位置是空的。

叶柯今天没有来。

等到过了一节课，她还是没有来。

“叶柯呢？”君木兮小声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向天笑往过看了看，摇了摇头，说。

“我听说她昨天晚上生病了，然后就进医院了。”一个刚从办公室回来的同学经过他们，说。

“我就说最近几天他的状态怎么这么不好。”君木兮说。

“挺突然的其实。”向天笑干着自己的事，说。“等到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她。”

“行，可以。”君木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天是大晴天，傍晚，两人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已经干透了，再也没有水坑。

“向天笑，我不害怕了，因为有你在。”君木兮说。

“你不害怕我就放心了。”向天笑说。他紧紧拉住君木兮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向天笑，从那天起，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向天笑看着他，说。“你也是我的家。”

那片住处不再是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它重新有了温暖，有了光，也有了活生生的人。

只记得那天晚上的灯光，温暖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