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轨 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序

这么多年，祁妙总觉着自己像个小孩儿穿了大人的衣服，周围的笑她奔三的年纪，还和不懂事的小孩一样不知道羞耻，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谁惹她，她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把对手往死里折腾的头破血流，但这样的行为和代价就是她的朋友屈指可数，微信好友除了家人之外，屈指可数，祁妙不需要担心失去的，世上有伤春悲秋的诗人，不多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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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妙出生的不凑巧，在1999年赶上了最严的计划生育，大队人员来给妇女检查，发现有怀孕的新娘子，大队人员三言两语将人哄进了医院，晚上回来的时候孕妇身上血淋淋的，尽管她手上捏着血淋淋的一胎证，那些刽子手也没留下那个孩子。

董芳每回说起当年生祁妙的事总会心惊胆战，老家又穷又偏，地方小人多也就算了，还有一堆杀不尽的封建思想。

董芳怀上祁妙的时候也是意外。

三十多岁的妇女每天下地劳作，照顾一家老小，董芳没有任何怀孕的征兆，直到肚子渐渐大起，她找了个小诊所知道怀孕后，顾不得家当和儿子，连夜和祁勇买车票跑了。

身后的大队就像闻到腥味儿的猫一样，两人前面跑，大队后面追，等跑到百里外的陕西煤窑洞，躲在里头经过春夏后，大队的人打听到董芳的去向，顾不得月份满不满，董芳一咬牙在医院里求着医生打了催产针生下祁妙。

祁妙这个名字是祁勇起的，儿子叫祁响，本来想起祁思这个名字，他是男孩儿，嗓门得大，中气十足。

但，祁响这个名字和祁响性格一点也不相符，他声音一点也不洪亮，衣服是大叔家孩子穿剩的，瘦的像个竹竿一样衣服穿身上空空荡荡，他每门成绩加起来是跟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直到祁妙出生后，祁响说姥爷被计划生育的抓了，爸妈把家里唯一耕地的老黄牛卖了，整整三千块换了她一条小命，姥爷前脚刚放出来，后脚就是要把她摔死，祁妙的嗓门大嚎的人心烦，外婆觉着祁妙不吉利，抱着宝贝孙子出门，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说时迟那时快，祁妙的爷爷一个矮老头憋红了脸，从外公手里把她抢出，保住她这条小命。

当然如果将来谁能发明时光机，二十七岁的祁妙一定要穿越卖老黄牛那天，拦住爸妈交罚款，一定要劝他们赶紧去温城黄金地段买几套房，十几年后的她和祁响可以少努力三十年，过上不愁钱的躺平人生，如果不行那就抄起竹竿像他当年打董芳追他打个三里地报他摔死的仇怨，打累了嘲笑他三年后喝假酒猝死，两个儿子为了他三瓜两枣的财产在天掐架鸡犬不鸣，她乐得看这位外公急赤白脸的模样。

至于外公家，二舅是个偏心眼的，大舅是个黑心眼加偏心眼的，三姨祁妙从小没见过，十五岁那年她胃癌晚期走的。

小姑说看到董芬就像见到她的妈妈，至于董芬排行老四，最小，受的苦最多，妈不疼，爹不爱，刚认识几个字，早早被外公骂着退学，刚成年就和祁勇结婚。

祁勇的条件和董芳家比更惨，赌博欠债的爸，神经发疯的妈，两个每天掐架三百回合的大叔二叔，大娘二娘为了抢几粒米都能骂到祖宗十八代，两家不顺气的时候，翻箱倒柜，把祁勇攒的钱全部拿走，祁勇气不过要钱，爷奶也是打哈哈劝他懂事。

那年，也是祁勇董芳结婚的一年，彩礼的钱是问叔婶借来的，结婚后一年多才还完。

祁响出生于1989年，那年也是爸妈结婚的第五年。

而祁妙和他差十岁，一家人去种荒了的庄稼，祁响把她放在砸的坑坑洼洼的铁盆里，用根粗绳穿过铁盆上的孔，拉着铁盆坑坑洼洼的院子里跑。

几圈下来祁响累的气喘如牛，而祁妙是没心没肺颠着睡着了。

到了秋末，一茬麦子割完，地里也没菜了，家里没多少钱，为了养两个孩子，祁勇收拾行李跟亲戚去陕西挖煤赚钱，而祁响嘴馋的连吃二十个雪糕，拉到虚脱后住院了。

祸不单行，祁妙就像病恹恹的林黛玉附体一样，和祁响一起在医院里发着高热，董芳把攒下来的一点家底，这回因为两个孩子生病全砸进医院里。

日子就像膨胀的海绵拧干了水，爷爷咬牙把欠债主钱还干净后，大叔二叔家左右小心眼的挤出家门，留下个能带孩子的奶奶做事。

等祁妙一家从县里回来，那个矮小又满鼻子灰的老人坐在家门口凳子上，他没精打采的发不声，支支吾吾满是无奈和委屈，迟缓的步子，跟着董芳进了家门。

到了春节前，祁响和他卧龙凤雏的兄弟成绩有所进步，两个人总分数终于破了五十，倒数第一是他兄弟，第二是祁响。

三姑姑看到成绩单的时候两眼一黑，抄起挑粪的扁担的追着儿子从村头打到村尾。

而董芳愁的头发白了几根，她担心祁响即将小升初，依现在的成绩初中怕是没读完就得早早回家种地，村里读书好的工作都在县里市政府和电网做事，差点的在厂子里干活，工资不高，又累又苦。

想来想去，董芳又怪自己没多认识几个字，这样祁响的成绩能往上高点儿。

也在那年冬天，计划大队主任儿子进了县里医院急诊，几家亲戚串亲戚七嘴八舌的传着信。

村里这几年没有几家有小孩儿的，有些结了婚刚怀上。催生大队前脚发准生证半夜敲响房门月份大的拖进医院，月份小的一阵下去生死不管，有几家身子差的，疼的死去活来失去意识，一家人背着送去县里医院，没想到大队的人堵住进城的路，就连村长磨破嘴皮子劝说，主任也不放出去，几位年轻些的看不下去了，抄起家伙打起来了，等赶到医院时，人一尸两命。

主任拿孩子和妇女的命又升到了县里做官，他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只要他再升一级就能进到市里，但恶事做多了，报应也来了，主任的心肝宝贝儿子放学回家时，被人半夜套上麻袋，拖进芦苇地里，手脚利落的断了命根子。

孩子找到的时候还有半条命。

孩子活着，成了个小太监。

主任顾着面子没有声张，祁妙家被烫掉一层皮的代价保住了她的小命，至于别人家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命了。

后天参加婚礼，事都赶在一起了，存稿就两张，啊啊啊啊啊[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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