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很装这件事 第10章 十

瑞希出身于优路比安大陆的流星街，跟揍敌客大部分管家一样，无父无母，孑然一人，了无牵挂。

来到揍敌客家族后，她们唯一的忠诚与热爱只能奉献给揍敌客家族的人，而能通过培训所的选拔，说明瑞希至少是拥有合格的能力的。

这个合格不光指武力和事务能力，还有心性。

伊尔迷费了点时间把瑞希在培训所的记录全看了一遍，女生老师给予的评价虽说不是上等，但也可以说是不出错的中庸。

他便把注意力放到了瑞希的家族史上，这确实有点难查，甚至让他跑了趟流星街，但结果是有的，瑞希祖上并没有遗传性精神病。

可这依然不能作为下定论的依据，要如何把控辨别自己内心的猜想，还是得靠实验才行。

于是他把瑞希带了回来，并且秉着妈妈是哈璐的监管人这一原则，如实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告知。

基裘一开始不同意，并且极度反对，她生气地尖声道：“你要把哈璐和那个疯女人放在一起？！我不同意！你是在故意伤害哈璐！”

“她还那么小，那么柔软，什么也不懂，平时多走几步都坚持不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要怎么办！”

自从哈璐被认定是个废物体质后，基裘对她的爱便转到了另一个极端，也就是保护欲过盛。

“我会确保璐璐的安全，家人之间是不可能互相残杀的。”

“可你此时就是在伤害她，伊尔迷。”

僵持不下之时，伊尔迷脑子里闪过什么，他迅速抓住，“妈妈，你难道没有发觉，奇犽对璐璐的喜欢其实有点奇怪吗？”

“只要是璐璐在的时候，奇犽就会立即对她展现出极大的兴趣，但这个兴趣又不是建立在对璐璐本身，看起来，奇犽只是喜欢挨着璐璐而已，那是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打个比方，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突然冒出一盏灯，你的第一反应是会看向哪里呢？”

基裘若有所思，她是跟两个孩子相处得最多的人，当然也能察觉这一点。

“璐璐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妈妈，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以后你希望奇犽变成跟瑞希一样的下场吗？”

“不！我绝不希望！奇犽必须成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基裘大声说。

“对，所以我们要通过实验来证明。”

证明璐璐是家人，还是魔鬼。

＊

瑞希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只有在听到哈璐的名字时会有起色，她宛如一个被哈璐塞满了的气球，轻微被针戳刺就会重复不停地诉说着内里的执着。

但在回去枯枯戮山的第一个晚上，伊尔迷发现她奇迹般地平稳了下来，似乎离某人越近就越正常。

他想起管事人说的，瑞希逃跑是朝着这个方向。

那应该不是逃跑，而是回来。

可为什么过去三年瑞希没有这样呢，伊尔迷发现自己回忆起来，都没有太多有关瑞希的记忆，因为她是个内敛合格的女仆，不会越距，不会想太多别的事情，只专心于哈璐的日常生活。

是距离的原因吗？又或者二者建立了什么特殊的链接？但同样跟哈璐相处了三年，为什么自己和爸爸妈妈、糜稽就不会这样。

难不成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但哈璐对于奇犽异常的吸引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后来瑞希继续了原本的工作，泰叶不会被调走，她会留在那里承担监视的作用，也是确保哈璐安全的手段之一，同时更是伊尔迷的实验器材之一。

重返的女仆对主人的在意超出了该有的距离，以致于主人察觉了不对劲，不过哈璐对待她的态度如常，跟泰叶也没有区别，这个女孩本就对家人以外的存在不会有太多回应。

但瑞希依然为此感到痛苦，她似乎茫然无助地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得到更多，仿佛一个苦苦哀求神明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绝望教徒，甚至恨上了能得到并不算多特殊对待的揍敌客家族。

伊尔迷暂时放任了女生的恨意，他很想知道不阻止的后果。

奇犽也算是一个对照实验，他和哈璐被隔绝了开来，但目前为止，奇犽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常的地方，对于哈璐的消失，他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没到在意的地步。

“糜稽，如果有一天璐璐只愿意跟你说话，你会怎么样？”

“哈？很开心——不是，也就那样吧，我会勉勉强强看在她那么可怜的份上偶尔搭理她。”糜稽撇着嘴，不是很会掩饰地说着违心话。

“不会有那一天的。”伊尔迷说。

糜稽被呛了一嘴，他很想找点什么东西来反击大哥，瞥到屏幕里又继续看上了书的哈璐，他不经意地问：“爸爸知道你们这样做吗？”

“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伊尔迷“恍然大悟”，转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那就由你去告诉爸爸吧。”

糜稽：……

伊尔迷的猜想其实很没有根据，仅仅凭着他的直觉以及因为奇犽对哈璐的特殊而产生的嫉妒（糜稽觉得的），这样的实验如果是爸爸来做决定的话，他是不会同意的。

揍敌客必须把家人放在首位，不能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情，而伊尔迷的行为很明显违背了这个原则，且产生分歧时的解决办法——凭各自本事来达到最终目的——也不适用于此，因为席巴和桀诺并不知情。

“我不去。”糜稽最终超小声地反驳，他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好像把哈璐排除在了家人的行列。

而且如果哈璐真的拥有那种扭曲可怕的能力，爸爸妈妈会怎么做呢。

基裘仍是目不转睛，姣好的下半张脸被光亮映照，她暗暗捏紧了衣摆，“闭嘴！”

＊

哈璐有一个极为精巧的怀表，里面雕着一朵玫瑰和一只兔子，是桀诺送她的，她平时就会依据这个来判断当下该做什么事。

比如早上八点半是去上课的时间，中午十二点十分是吃饭的时间，下午三点半是做作业的时间。

规律合缝的生活是维持表象的必需品，但久而久之哈璐也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有意思的，比她以前来了兴趣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结果啥也没做成好多了。

不过某次凌晨一点想的去看日出她倒是成功了，虽然半路遇到一个跟踪自己的变态，但那依然是哈璐可以拿来骄傲的一次经历。

想得太远了，怎么会突然回忆到以前呢。哈璐收起书本起身进了卫生间，再过二十分钟就该是她睡觉的时间了。

“哈璐小姐，给。”泰叶提前准备了牙刷和洗脸巾，正笑容满面地等着她。

有规律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别人摸清这个规律，从而减少相处时可能产生的磨合麻烦，很明显，泰叶就是早已摸清了哈璐规律的人。

照常没有得到哈璐的任何表情，泰叶依旧笑嘻嘻的，她站得笔直，挡在门口，努力让自己忽视背后来自瑞希的注视。

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前辈，这段时间常常用着这种可以称之为仇视的眼神在瞪自己，似乎恨不得杀了她。

这种恨是有些畸形的，且日渐加深，泰叶明确知道原因在于哈璐，却也有些无法理解，伊尔迷少爷为什么要把这人带回来，这样的人留在哈璐小姐身边，难道不是一种威胁吗？

“哈璐小姐，你想穿哪套睡衣？我觉得这套比较可爱哦。”

哈璐看都没看泰叶的推荐，随手拿了套就关上了浴室门，随即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小姐还真是个独立的孩子呢，对别人的依赖真的很——

“铮——”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陡地爬上了后背，泰叶转身，发现瑞希站在床边正整理着床铺，细致地将边边角角都压好压整齐，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反常。

外面在刮风。

女主的名字一方面跟本文的某个设定有关，一方面取自日语はる——即春天的意思，以及被吸引的人其实是灯下黑，是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吸引的，所以泰叶作为旁观者才知道得那么清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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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