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走马灯般,还记得那是个平常到再平常不过的午后,因为英语老师家中突然出了点事,这节课便被临时改成了自习。班里有几人提议趁机放点电影,然而关于放什么看,一群人争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也怕浪费这难得的时间,最后只好匆匆随便点进页面里一个标着“动物世界”的链接。
困到极致的自己一听要放电影便立马爬到桌上补觉,却被犯贱的同桌王原凯吵到睡不着,无奈我也只好趴在桌上半眯着一只眼看向白板里所投射的这部全球热片。
此时画面刚好给到一直饿了不知几天的非洲雄狮,雄狮正非常幸运的捕猎到一只年幼的非洲羚羊,待雄狮将它的大腿咬伤后,便趴坐在羚羊脖颈处用力撕扯、啃咬,甚至在羚羊还保留着意识的时候就开始将它身上的肉给一块块吞入腹中。
不管羚羊因疼痛哀嚎的多么凄惨雄狮也丝毫没有减缓进食速度,直至雄狮将羚羊的脖颈咬断并把头骨与身体分离后羚羊才停止了嚎叫,饿到极致的雄狮继续大口大口吞咽着它尚且温热的尸体,眼中满是最原始的,对于食物的渴望。
就如同现在在我身前的男人一样。
对方瞳孔里是藏不住的饥饿感,与平时里那些小打小闹不同,这副宛如捕食者猎杀猎物的模样让自己完全被吓傻了,全身的血液正疯狂涌向大脑,抑制不住的恐惧感快速布满全身,心脏也在“砰砰——”跳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我这是马上就要被自己好兄弟给咬死了吗?怎么办我还不能死,要死最起码也别死的这么窝囊吧?
那对尖牙离自己的颈动脉越来越近,我即使再怎么奋力挣扎也挣脱不开德拉特那如铁钳似的手掌,眼见挣脱无果就这般认命之时,可能是对方手掌收缩的过于用力,竟好像不小心摁到我手腕上通讯手环的什么地方,手环突然发出了一阵“嗡嗡嗡”的声响。
德拉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我逮着对方这几秒钟分神的功夫,用尽全身力气抽出被他压在身下的右膝,将力气集中在膝盖猛地一踢向他的腹部用力击去。
在听到对方吃痛一声后便又连忙抽出被禁锢的双手跳到地板上,趁他还没缓过神来时又快速蹲下转身用左肘给了他狠狠的一发肘击。
“man!别怪我肘你啊,是你动手为先的……呃!”后退几步想看清德拉特有没有被我给打清醒,却发现自己好像用力过猛不小心打到了对方的头部:“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去别让我给你肘破相了啊……”
因为我那一击导致他此刻鼻血直流,我站在原地正不知所措时,竟看到对方摸着自己的脸颊抬起头依旧笑眯眯的看向我,脸上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可屋中不断散发的鲜血味让自己忍不住开始反胃起来。
眼见满脸鲜血并依旧不断笑着向我靠近的德拉特,我被吓到没了办法只能先向外逃跑再说。然而还没等跑了几步,一道暗紫色利刃“噌—”的一声擦着我耳边而过。
我看了看前方被利刃劈成两半的柜子,又摸了摸自己被利刃蹭到后裂开一道小口的右耳,手上沾满的鲜血与伤口持续发出的疼痛感正不断一跳一跳刺激着我的神经。
“你小子是真的要把我给置于死地啊……”试图寻找能用来护身的物品但无果,我只得继续慢慢后退
试图寻找突破口,耳朵伤口处的血液依旧流个不停,顺着耳廓低落在地板留下片片血迹。
“×的,你小子不会是真的疯了吧,怎么喝了几口血就变成这样了?”
德拉特没有回答我依旧继续向我步步逼近,眼见他不像是一时半会能清醒的样子,出于生存本能我转身就跑。可还没等跑出几步就又立马感受到背部遭到狠狠一击,我痛到忍不住哀嚎一声跪倒在地,但还是强忍巨头拖着身体快速逃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锁上门,随后又立马想起来开始疯狂的寻找房间里灯的开关,好在很快就摸索到开关并打开全部灯后自己才稍微安了点心。
“呃啊,这里没有影子吧……”强烈的痛感引得太阳穴都开始发胀,我吃痛艰难爬到房间光源的中心处,扭头就看到从门口到自己身下多了一条用血迹拖出的拖痕,不用看都知道自己刚才受了多大的伤,但我也只能强忍着□□上的疼痛快速打开手环通讯面板,边调出刚刚才保存不久的联系人边喃喃自语着:“什么通讯手环啊明明是保命手环,都已经保我两次狗命了……”
“砰,砰——”
震耳欲聋的破坏声猛然响起,我抬头看向正在遭受破坏的房门,好在门的质量还算过硬,除了被砸到凹下去一大块其它依旧完好,见此情形我也赶紧加快手中速度联系上了对面的人。
“诺朗兄江湖急救!”我扯着嗓子大喊:“德拉特他突然发疯了,快来救我啊!”
“砰!”
我话音刚落,坚持了几分钟的房间门终于被人从外面破坏开来了,待我望去看到的却是几名哥特女仆站在门口。
这些是……德拉特的眷属?
在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就已经被那几个眷属给重新拖回到客厅。
客厅里的德拉特依旧是那副瘆人的模样,如同戏虐即将丧命的猎物一般,笑眯眯的看着被眷属们硬架到他面前的我:“这是多么稀少,多么难得的美味啊!”
“喂喂你丫是真的魔怔了吗……”看着他那张甚至有些癫狂的脸我有气无力道。
德拉特无视我的话依旧继续说着:“感谢你的献身,”他俯视着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请放心,我会好好享用你剩下的血液。”
“行吧,那你就随便吸吧,”我也冲他笑笑:“希望到时候你清醒了别被姆特和小雅给打死就行……呃!”
我一把被特拉特捏住脖颈从地上举起,强烈的窒息与痛苦不断加深,但很快又因熟悉的缺氧感伴随模糊,短短几秒过后意识就开始逐渐疏离身体……
猛然间,一声“轰隆”巨响将自己濒死的意识又稍微拉回了点,随之就感觉到脖颈处的束缚一松,呼吸很快又重新顺畅起来,我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并且干呕:“咳咳,咳,呼——呕啊……又,又活过来了……”
擦去眼眶中的生理盐水,我才看到客厅的巨大落地窗被什么东西砸出个巨大窟窿,此时一个矫健的身影此时正与德拉特在客厅里不停交战中。
“诺朗兄!”
我激动的向那个身影大喊,捂着鼻子的诺朗回头看了看我点点头后便又很快与德拉特交战起来。
“这个味道……”诺朗皱着眉扭头看向一旁的窗帘,随即快速用力撕扯下一块布蒙在鼻子上:“小信你还能动吗,能动的话就先去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
“我……小心!”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个眷属猛地向我们冲来,诺朗眼疾手快跳到后方,随即从腰侧掏出把酷似手枪的武器向两个眷属发射过去,发射出的武器瞬间变为长绳将眷属捆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没想到两个眷属被困后像是融化般立马缩进了影子中消失不见。
我猛地反应过来冲诺朗大喊:“灯!赶紧开灯!”
诺朗也很快反应过来边躲避德拉特与眷属们的攻击边寻找开关,很快找到开关打开灯后,那些不断从阴影处不停冒出来攻击的眷属们也只能与诺朗进行正面交战了,好在眷属们虽然数量较多但实力并不是很强,在诺朗的一顿猛攻下眷属们一个个都被打散了身形。
我被诺朗的实力给惊到了:“我去……”
“好了,现在只剩下这位了……”诺朗因为情绪激动所露出的兽耳兽尾一直紧绷着:“我并不想伤害德拉特先生,但因为你已经违反了琳米斯凡人身安全法与暴力法,我现在有权力质押你!”
德拉特无事诺朗直接出手向他连续发射好几道暗紫色利刃,诺朗动作敏捷全都一一躲开,打空的利刃在墙壁上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破坏痕迹。
眼见劝说无果对方也一副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样子,诺朗不禁沉下脸来:“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再让德拉特先生这样闹下去了……”
话落间,只见几道哔哩啪啦的火光在诺朗四周炸开,几个深黄色光球出现在诺朗身边随即猛地向德拉特的方向弹射出去,德拉特见状连忙躲闪,但那几个光球如同安了跟踪器似的紧追不放,在又看准一个时机后诺朗向德拉特的方向伸手大喊:“放弃抵抗吧,落雷伏击!”
刹那间,整个客厅里电光四射雷声隆隆,待闪光慢慢散去后我才看到被雷轰成蝙蝠模样的德拉特倒在地上,周围的地板都被诺朗的雷击给轰的焦透。
“我勒个雷电法王在世啊……”我惊得下巴差点脱臼:“诺朗,你,你不会大名姓杨吧?”
诺朗赶紧跑来检查我的伤势:“小信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还好还好,”可能是肾上腺素持续上大分的原因,此刻的我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你快去看看德拉特啊,他不会被你给轰死了吧?”
诺朗听着我的指挥又跑到客厅另一头去查看德拉特的状态,好在他命大福大,在诺朗的几声呼唤中晃晃悠悠的醒过来飞到半空中发愣:“哎,你是哪位?”
眼见德拉特变回原来的傻样我也松了口气,却又听到门口处响起一道尖锐的男声:“啊!!!这是,这是怎么了???”
沃伦抱着脑袋绝望的从门口冲入玄关:“这,这可是全屋私人定制从阿卡洛德空运过来的家具啊!!!!!”
“额,保尔查科先生……”诺朗把满脸写满绝望的沃伦拉回现实,沃伦这才反应过来快步从玄关走到客厅,随即映入他眼帘的就是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我和被轰透的德拉特,以及被毁的差不多的客厅与满地的血迹。
对方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少爷啊!!!!!”沃伦泪奔到德拉特身边:“少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才过了一会儿房间就炸了啊?????”
“小信你还能动吗?”蹲在我身边的诺朗也试图将我拉起,却一不小心扯到了刚凝固没多久的伤口,我吃痛的“嘶——”的一声,又感觉到鲜血正不断顺着我的背部向下直流。
“嗯,这个味道?”沃伦瞬间将目光转向我,随即便看到他在不经意间露出的尖牙。
“噫……”被吓得不轻的我连忙往后缩了缩身子,诺朗脸上因为有块布的遮挡意识还是清醒的,见沃伦那副模样便连忙呼唤对方:“保尔查科先生清醒一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在诺朗的呼唤下沃伦甩了甩脑袋:“对对对,我刚才是怎么了……不对,我马上联系救护人员!”
德拉特也连忙焦急飞过来:“小信小信,你怎么流血受伤了!”
诺朗抢先一步当在我面前:“德拉特先生还是先不要靠近他比较好。”
“哎?”德拉特一愣。
肾上腺素褪去后就是极致的疼痛感,我痛到死死咬着嘴唇艰难的蹦出几个字:“那啥,有没有镜子啊,我想看看我身后的伤……”
呼叫完救护人员的沃伦跑到一个房间搬出块镜子,我脱去上衣扭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后背,随即很清晰的看到了我的左肩处被狠狠挖下来几块肉,虽不到深可见骨的程度,但也可用血肉模糊来形如了……
“兄弟,你平时不怎么会干架就算了,关键时刻对自己人是真尼玛狠啊……”我冲飞在空中的德拉特苦笑。
德拉特愣了下,本还想再靠近我一点却依旧被诺朗立马拦下:“德拉特先生与保尔查科先生先暂时留在这里,我已经联系治安部的队员了,他们马上就会敢来处理的。我先送小信他去治疗总院,救护人员差不多该到了吧?”
“哎?嗯嗯。”沃伦点点头。
诺朗小心翼翼将我背起,我趁机瞄了眼落地窗上的那个窟窿,暗自心想他刚才不会是从外面跳进来的吧?但这里可得有十几层楼的高度啊?
“我,呃啊……”自己趴在诺朗背上趁着意识消失前连忙嘱咐:“这不关德拉特的事,全是我自己作死找罪受。”
“还有,诺朗兄你千万别告诉纳耶罗,他忙的要死别去打扰他,也别告诉玛尼亚,我怕她再……呃……”
“担心”二字还没道完,自己就因身体上的疼痛与体力不支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