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课后苏锦程找到了何宴洲,吃完饭后,八点多何宴洲带着他一起去到了天文台。
“学长,对不起!”苏锦程有点抱歉地说:“我不知道在天文台观测需要熬夜,早知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没关系。”何宴洲笑着回他:“我这不是也因祸得福了?”
苏锦程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因祸得福啊?”
“没什么”何宴洲说:“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天文台,我带你参观一下。”
安大在国内师资力量都是数一数二的,安大天文台不仅方便天文学院的学生做实验,也为天文事业提供着重要的数据支持。
何宴洲带着苏锦程来到最大的一台天文望远镜前:“这是一台口径为4.2米的光学望远镜。”
何宴洲又指着圆形穹顶开合的地方说:“就是从这里观测辽阔的宇宙天体,观测的时候只需要转动半球型屋顶就可以了。”
“这里就是一些处理数据和研究设备。”
“我现在可以教你最简单的观测,观测星座。”说着何宴洲把苏锦程带到了天文望远镜前问:“你是什么星座?”
“我想看看摩羯座”摩羯座是苏贺言的星座,苏锦程说。
“好,我来教你找。”
而这时何宴洲却浑然不知,叶清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
何宴洲被罚第一天来天文台观测时,叶清就提出了要同何宴洲一起来,因为观测工作本身很辛苦,何宴洲没有同意,叶清也就没有硬跟着过来。
但是昨天何宴洲晕倒了过后,叶清很不放心他,何宴洲本身因为身体原因就不能熬夜,规律的作息时间对他很重要,可是当他提出时,何宴洲依旧拒绝了他,叶清怕他再出事,所以只能悄悄跟着过来。
没想到,何宴洲拒绝了他,却带着苏锦程一起过来了,而苏锦程对观测起不一点帮助。
叶清想或许他早就应该明白了,何宴洲喜欢苏锦程,所以苏锦程能不能给他帮助不重要,重要的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
叶清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叶清同何宴洲大一就认识了,两人成绩都很不错,共同话题特别多,小组作业也经常都在一起,慢慢成为了好朋友。
大二的某一天,叶清发现自己喜欢何宴洲,但他不知道何宴洲会不会反感被同性喜欢,他曾好几次去试探过,可是每一次的试探都以失败告终,最终他得出结论何宴洲不喜欢同性,他们只能是好朋友。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没有关系,喜欢本来就是单方面的事情,没有理由要求对方也必须喜欢他,也不想给对方造成困扰,只要能呆着何宴洲身边,就够了。
可直到一年前苏锦程出现,叶清才发何宴洲并非不喜欢同性,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叶清独自走在昏暗的校园里,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一只飞蛾突然撞在昏暗路灯上,发了“滋啦”一声响,叶清抬头望去。
他就犹如那扑火的飞蛾,追逐着艳丽的火焰,即使被焚烧殆尽也甘之如饴。
*
因为何宴洲周末也要去做观测,何宴洲是因为苏锦程被罚,所以苏锦程决定陪着何宴洲一起到观测结束。
周五下午苏锦程给苏贺言打了电话,说让他周五下午不用来接他了,他要陪着何宴洲做观测。
苏贺言轻轻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苏锦程似乎觉得他哥有点不高兴。
周末的时候,白天苏锦程同何宴洲一起图书室里学习,但他们去的时候图书室人已经满了,他们借了书去到了自习室一起看。
刚到自习室坐下,叶清给何宴洲打来了电话,问需要去图书室给他占位置吗?
何宴洲说不用了,他已经同苏锦程来到了自习室学习。
叶清似乎很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和苏锦程在一起吗?]
听到何宴洲再次肯定地说:“是”叶清才失落地挂了电话。
“叶清找你有事吗?”何宴洲挂了电话,苏锦程问:“我会不会耽误你们?”
“没事”何宴洲说:“叶清去图书馆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一场秋雨一场寒,前几天第一场秋雨纷纷落下,气温仿佛在一夜之间降了下来,昨晚又下了一场后,安城仿佛就从初秋一夜之间进入了深秋。
一阵秋风从敞开的窗户刮了进来,苏锦程忍不住打个寒颤。
见苏锦程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何宴洲起身过去关上了窗户,回来的时候苏锦程手里的笔掉了地上,何宴洲捡起来给他时,碰到了苏锦程冰凉的指尖便说:“你等我一下。”然后转身匆匆跑出了教室。
大概二十分的样子何宴洲拿着一双手套回来:“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你手,很冷。”把手套递给苏锦程,示意他戴上。
“我的手入了手就会很冰凉。”苏锦程拿了过来,但没有戴:“不过现在暂时可以不用戴手套。”
但想了想何宴洲特意去买的,苏锦程又不忍辜负他一番好意,还是拆开戴上了:“谢谢,学长!手套很暖和。”
门外的苏贺言,就那样看着苏锦程慢慢带上手套,对何宴洲露出了阳光般温暖又可爱笑容。
苏锦程说周末不回家,苏贺言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苏锦程围着他转,总觉得身边空空的,那种空缺感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原本只是想开车到处转转,却转到了安大,他也没给苏锦程打电话,一个人漫无目的在校园里逛,来到自习室就看见何宴洲递给了苏锦程一双手套。
苏贺言转身离开了,回到车上抽完了一支烟后,很想给苏锦程打个电话,但盯着他的名字看了很久,还是把手机扔在了一旁,开车走了。
苏锦程陪着何宴洲一直观测到了十一月十号,等到一十月中旬的时候,安城就已经特别冷了。
周五下午何宴洲把苏锦程送出校门时,见苏锦程脸都被冷红,冷得脖子一缩一缩的,于是把自己脖子的围巾取了下来围在了苏锦程脖子上,才让他离开。
而不远处的一辆迈巴赫里,苏贺言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摁灭在了烟缸里,然后拿除烟味的喷雾,喷洒了几下,又拿出口腔喷雾,确保苏锦程上车时能闻不到太浓的烟味。
苏锦程上车,就看见他哥脸色不怎么好,冷得像冬天的冰碴子一样。
“哥,你怎么了?”苏锦程问:“心情不好吗?”
苏贺言这才发现情绪不受控制上了脸,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没事,我们回家吧!”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苏贺言突然停了下来,去路边饰品店里买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丢给苏锦程:“换下来,把别人的还了。”
啊?苏锦程懵了好久秒才反应过来,一边换一边说:“可是,这是学长送的,不是别人,还了会不会不太好?学长会不会生气?而且学长是我朋友又不是别人。”
“是不是不听我话了?”苏贺言语气冷得依旧能冻死人。
苏锦程觉得这会儿有点搞不懂他哥了,怎么今天这么冷冰冰的?
苏锦程去搂苏贺言脖子问:“哥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也不跟我说,那我要怎么哄你呀?”
“没有心情不好。”苏贺言摸着苏锦程柔软的后脑勺说:“听话,把别人的手套和围巾还了。”
“还就还嘛。”苏锦程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说:“我最听我哥的话了。”
苏贺言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去握住了苏锦程的手问:“冷吗?”
“冷”苏锦程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苏贺言说。
“帮你暖暖,再走。”苏贺言把苏锦程的双手包裹进了掌心哈着气揉搓了起来。
苏锦程很快就觉得双手被捂得发烫了,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苏锦程又抱着枕头站在了苏贺言的房间门口。
苏贺言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故意没有理他,继续伏案工作,头都也没有回。
苏贺言假装看不见,苏锦程也不说话,他心想看他哥能坚持多久?他俩之间不管干什么都是苏贺言先妥协。
而这一次苏锦程等了好久,苏贺言却一直都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苏锦程有点生气了:“哥,你看不见我拿着枕头过来吗?就让我站在门口。”
苏贺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已经大四了,还不能独立睡觉?”
“我不想一个人睡,现在冬天了我一个人睡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冷,你现在越来越不心疼我了,哥你不爱我吗?”
闻言,苏贺言起身过了去:“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不心疼你?只是你现在大了,不能总是和我一起睡,而且我今晚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苏贺言把人搂进怀里抱住,来表示依旧对他很疼爱:“小程,听话好不好?回去一个人睡。”
其实屋里有暖气,苏锦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站在他面前,苏贺言也不知道怎么会冷。
但苏锦程不依,把手从苏贺言衣服下摆伸了进去,贴着苏贺言腰上的皮肤,脸埋进了苏贺言的胸膛里闷闷地说:“可是我真的冷啊,我又没有说谎。”
苏锦程的手确实很冷凉,微凉的触感从腰上的皮肤,蔓延到苏贺言全身,苏贺言假装咳嗽一声,把苏锦程的手拿了出来捧在手心。
而苏锦程就那样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期待地看着苏贺言。
苏锦程的眼前特别漂亮,看起来总是很水润明亮,透亮漆黑的眼珠就像天上星星般明亮,总是神采奕奕。
苏贺言不忍见那双明亮有神采的双眼变得暗淡无光,犹豫了会儿还是同意了:“进来吧。”
“哥哥真好!”苏锦程吧唧一口亲在了苏贺言脸上,就跑进屋就扑在了床上。
苏贺言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开始工作。
苏锦程一个人在床上翻滚了好久了,都快要十二点了,苏贺言还没忙完,苏锦程下了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苏贺言问:“在忙什么啊,哥哥?”
“在安大开联合实验室的事情。”
“那我可以去实验室吗?”苏锦程不老实地把手往苏贺言的脖子里伸,想冰他。
苏贺言把那双总是不安分的手按住了,控制在了手里说:“可以,但是得靠实力,凭本事,别想着走后门。”
“我才不需要走后门呢?我很厉害的,你说是不是,亲爱的哥哥?”苏锦程把下巴抵在苏贺言的颈窝里,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了,他哥颈窝很暖和。
“是是是,我们小程最厉害了。”
过了一会儿苏锦程又说:“那俊宇应该也可以去。”
“谁是俊宇?”
“我同学啊?你不是见过嘛?”
“不记得了”
“哥,你怎么对我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啊?”苏锦程埋怨他。
但苏贺言却没有回答,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见苏贺言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苏锦程说:“哥,睡觉了好不好,想你抱着我睡。”
事情今晚肯定是忙不完的,苏贺言说:“好”就被苏锦程拉去了床上。
他们刚躺下,何宴洲突然发了消息说明天有天文展,约苏锦程一起去看展。
苏锦程刚想回,苏贺言就拿掉了他的手机:“明天带你去玩儿。”
这半个多月陪何宴洲在天文台做观测,好久没有陪他哥了,如果是何宴洲和他哥二选一,苏锦程会毫不犹豫选他哥说:“好啊!”
于是苏贺言帮他们回了:[不去,谢谢学长!]
“哥,抱着我,我要睡觉了。”苏锦程说。
苏贺言翻身过去把人搂进了怀里,苏锦程往苏贺言厚实的胸膛上紧紧贴了上去:“哥,你都很久没有像这样抱着我睡觉了,好暖和啊!”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哥哥,晚安!”
“晚安”苏贺言在他柔软的发顶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