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诡事录 第14章 讨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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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火堆旁的欢笑渐歇，围坐一团的人影也陆陆续续散开。

照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回远处柳长赢的身上。

那袭白影静坐于火堆旁，就像一枚孤叶，虽触不到地，又寻不到根，但仍是让人无法忽视。也不知是不是因了烛龙喑的缘故，让人想了解更多……

甚至这一刻，照夜连自己都说不清，这，倒底又算怎么回事。

然而......

“来了！”

照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威压，瞬间撞入了所有人的耳里。

顿时，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火堆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撕扯着令人窒息的宁静。

紧接着，林荫道上的树枝无风自动了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如一只只细长的鬼手朝他们逼近，欲要扑灭那唯一的火源。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腐朽阴湿的寒意，言庆已被惊得连连后退，瑟缩起脖子，险些一脚把身后的火堆都踩翻。好在身侧的柳长赢抓了他一把。

此时，没有人敢说话，无声中，大家越聚越拢，瞪着眼，茫然的在那黑暗里寻找着什么。

突然间，桀桀的怪笑声夹杂着古怪的诘问，就这样从林荫小路的黑暗中幽幽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声音抑扬顿挫道，“嘻嘻嘻，你们说，我走的路，是圆还是方？我摘的星，是暗还是光呀？”

闻言，吴掌柜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自然听出了意思，对方是在向他们讨口封！可这内容怎么听怎么离奇，仿佛是胡编的。

未待他有反应，又传来了歌谣，隐隐约约跟着明快的步子与拨浪鼓的咚咚咚声，逐渐变得清晰响亮了起来......

月钩钩，勾旧魂，

轮回野上皆旧人。

（咚咚咚）

左脚印，右脚跟，

叠个凡胎往里蹲。

阿婆舀汤莫舀尽

留半碗，养月轮，

（咚咚咚）

西巷娃娃数脚印。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数到窗台爬上山。

嘘（咚咚咚）

月晷斜，影挪寸，

新人踩着旧人印。

圆也轮，方也轮，

生生踩碎了......

（咚咚咚）

你们猜，那是不是自己的坟。

“嘻嘻嘻，你们说，那、是不是自己的坟呀？”

“那、、！！是不是自己的坟！”

“那、、、、！！！！是不是自己的坟！！”

声音终于逐渐拔高，随着拨浪鼓的声响，如魔音，如尖锥刺进耳膜，钻心的响亮，令人神思恍惚。

终于，黑影里浅淡地勾勒出一抹影子，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对方左手提个灯笼，右手拿着方才发出声响的拨浪鼓，蹦蹦跳跳边说边唱，她身后影影绰绰还跟着一群人，有老有少。均随着她手里的鼓声，亦步亦趋跟着走。

这领路的女孩越走越清晰，待是看清面容时，对方咧嘴笑了起来。

瞬间，她那张纯真无邪的脸如蜡油般急速的融化，转眼皮肉腐烂，最后人影飞速腐蚀成了一道白骨，白骨未做停留，转瞬崩解成飞灰，飞灰还未散尽，不远处却传来她桀桀的怪笑声。好端端的人影又诡异地立在月下，哼着那歌谣，继续唱，“月钩钩，钩旧魂，轮回野上皆旧人......”此时，她每唱一句，脖颈上的脸，便换一张容貌，冲着众人齐眉弄眼了起来。

这离奇的一幕已让吴掌柜等人双腿直哆嗦，人也一直往后退。就在这一刻，那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掌，急逼他们而来。

掌风带着阴寒罩下时，如巨网撒来，仿佛捕的不过是些小鱼小虾，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装神弄鬼！”照夜冷喝骤起，“月奴！你好大的胆子！”

“你休阻我！”对方大叫，“我要他的阴蜕之气。”

“放肆！”

音随人影，照夜枯柴似的身板，不知何时已站到柳长赢身前。随即，宽大袖摆挡去了对方掌风。头顶的竹篾斗笠却也被对方寸寸迸裂，化作飞扬的碎片，露出更为骇人的森白头骨。

然而，照夜这没有半分皮肉覆盖的骷髅却未引起对方的诧异，那声音叫的更急促大声，“小泥人！你有什么资格阻我！”

一时间，震的在场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盘古当年所为，你敢再说一次方才的话！”照夜在风里一拽，俨然已抓住了对方。

“照夜！别以为我斗不过你。不管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但今日，我月妃，必取他身上的阴蜕！”

“无生！无死！无障孽！无......”照夜的手紧拽对方，嘴里已念起了不知何意的字句，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那字句还没念完，对方却似败下阵来，风中有呜咽，让原本只是小姑娘的身影也随之拉长，瞬间变了形貌。

一切归于静止后，自称月妃的小女孩，居然是个白衣青丝的女子。那面容竟美的惊心动魄，与之前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她修长的脖颈间丁零当啷垂挂着无数奇形怪样的碎骨与晶莹的石笋，那些细小的石笋闪着光，带着寒芒，宛若万千的冰针，锐利得让人不敢逼视。

这前后巨大的变故，让周遭没了一点声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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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讨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