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 第12章 第 12 章

周末秦岚来接他，齐橙很开心。

车停在校门口，旁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戴着金框眼镜的长发男子，引不少人驻足观望。

“哥，你怎么来了？”齐橙说着。齐泽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皱了一下眉，说：“突然想来了。你先进去。”

秦岚钻进车里，齐泽看了一眼手表，也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关梧在人群中看着那越驶越远的车——原来他说话也能不磕巴。

关梧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抓住了那只指尖冰凉的手，突然就不想松开了。最后唐文赶来，他们才想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样，猛地松开了彼此的手。

尽管到最后齐橙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也大概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这个人一在拥挤的环境里就紧张，脸色苍白，身体还忍不住的颤抖，每一次周一早上的集合，也从来是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而且离队伍有几米远。

关梧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天抓着他的手的触感，细腻的，凉凉的。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手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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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打开着，车里的冷气和窗外的闷热混在一起，温度刚刚好。

齐橙坐在后座，抱着车里柔软的抱枕，说：“哥，我们去哪儿？”

秦岚在车内后视镜看着他，他身上套着件规规矩矩的蓝白色校服，因为是在车里，校服的拉链被他放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

“先带你去换一身衣服。”

车子开到了一栋看起来很高档的建筑前，没有什么牌匾，齐橙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私人造型设计的店。

齐橙跟在齐泽身后走进去，店里很安静，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齐橙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蓦地听到一个清甜的声音：“秦先生这是带谁来了啊？”

齐橙扭头，看到一位身着白色素雅长裙的女子，长发随意披散着，笑得一脸温柔。

秦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给他做个造型。”

女子依旧轻轻笑着，望着齐泽说：“请问要做个什么造型呢？”

齐泽只说了句：“他是学生。”

“我叫纪清，跟我过来吧。”

齐橙跟着她走到一个巨大的衣帽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纪清随手挑了一件暖色系英伦风的学生制服，“换上这个。”

齐橙闻言接过衣服，去试衣间里换上，衬衫是白色的，衣料柔软舒适，长袖遮过手腕。齐橙又套上了一件米黄色的针织衫马甲。

整体很好看，不过齐橙总觉得这种学院风制服更适合女孩穿。

“不错。”纪清打量了一番，带着他进了一个化妆间，打开虚掩的门，秦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眼镜摘了下来，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纪清眼神似乎落在他身上几秒，随即转过头来，笑着对齐橙说：“过来，你坐这。”她拍了拍一张沙发椅。

齐橙犹犹豫豫地坐下，纪清却突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皮肤很好，都不怎么用上粉。”她说着又撩起齐橙的刘海，似乎是愣了一下，她说：“这张脸生得很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到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刘海很长，要不要剪一下？”

秦岚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不用。”

纪清耸耸肩，开始为齐橙做造型。

齐橙闭着眼睛，感觉到各种刷子在自己脸上来回，能闻到各种粉脂甜腻的味道。

一番折腾后，齐橙看着镜子里的脸，轮廓被勾勒得更立体，他长长的刘海被纪清撩起来，用一个橙色的格子发卡夹着。

很好看，但齐橙一点都不喜欢。

“看着很纯，很适合你。”纪清说了一句，齐橙低着头没应声，视线里落入一道身影。

“秦先生还满意吗？”

齐泽点点头，摸出一张卡。

纪清依旧笑着，眼底里却没有什么笑意：“谈钱未免太伤感情了，你知道的，你在我这里，一切都是免费的。”

秦岚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早就结束了。”

僵持了一会儿，齐橙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有些尴尬，纪清退了一步，似乎是叹了口气，接过那张卡刷了一下，重新递过去：“欢迎下次光临。”

天色渐晚，路灯逐渐亮起来。车上有些闷，齐橙觉得自己脸上上了粉，怎么都不舒服，想伸手挠一下，又怕给糊了。

车子停在一栋豪华的酒店前，下了车，齐橙就跟在秦岚身后进了酒店，有服务员带着他们去到一个包间，服务员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哥，我们到这里做什么？”齐橙打量了一下，包间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窗帘半掩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灯光柔和。

“补偿。”秦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余光却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纪清是怎么给他上妆的，他的眼睛看起来变得更大了一些，睫毛又长又翘，眼尾轻轻扫上了一抹红，莫名有些勾人。

门口轻轻敲了敲，服务员上菜，随后又推着一个蛋糕进来，齐橙愣了一下，齐泽推了推眼镜，带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道：“我不在你肯定又没好好吃饭。”

“唔。”

“想吃什么自己点。”

最后齐橙只点了一荤一素，反倒是秦岚点了一桌的菜，还有一个三层的蛋糕。齐橙胃口小，只能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又吃了一小块蛋糕。奶油甜而不腻，蛋糕里有红豆和一些小水果。

秦岚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多吃点。”

“……”齐橙闻言勉强多吃了一些。

“要喝酒吗？”齐泽说，拿起一瓶酒晃了晃。

“哥，你不能喝，你还要开车呢。”

秦岚盯着他，突然伸手捏了一下齐橙的脸，齐橙说：“糊了。”

“没糊。”齐泽摊开手，手指上也没沾上什么粉。

“我要洗掉。”

“不行。”

齐橙“哼”了一声，打开桌上的一罐水果酒。水果酒很清甜，带着与烈酒不同的酒香，凉凉的，喝下肚子里又冒出一股暖意。齐橙很喜欢这个味道，也喜欢这个感觉。

“你少喝点。”秦岚说。齐橙虽然喜欢喝水果酒，但是他对酒精格外的敏感，他一般喝不下两杯就会醉。齐泽只提醒了他，却没有阻止。

齐橙喝了两罐，脑子已经有点迷糊。

“这就醉了？”秦岚挑挑眉。

齐橙眯着眼睛，他眼皮有些沉，脑子有些涨，手却还忍不住去拿桌上那罐还没喝完的水果酒。

“不喝了，走吧。”秦岚说。

齐橙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双手连忙扶住椅子。秦岚蹲下身，说：“上来。”

齐橙乖乖地趴在他身上。

“想回去了吗？”秦岚背起他，他很轻，背在身上没什么重量。齐橙下巴搁在齐泽的肩头，闻言摇摇头，碎发蹭得他脖子痒痒的。

“那散步？”

齐橙点点头。

夜晚的风轻轻拂过，齐泽的肩头有些凉——齐橙有个毛病，就是喝醉了会掉眼泪，无论怎么逼问他，他也什么都不会说，就是默默地掉眼泪。

秦岚勾了勾唇：“橙橙，你把妆给哭花了，丑。”

齐橙毫无动静的，若不是一直有温凉的液体蹭在他肩上和脖子上，齐泽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说是散步，其实齐泽只是在附近的街道绕着圈。万千霓虹灯在齐橙湿润的眼睛里朦胧一片，流动的车灯像是缓慢运行的宇宙行星，隔着一层水雾的光景，犹如置身星河。

身边的道路上似乎远远的飞来一辆摩托，由远及近的声音震得齐橙耳膜有些不舒服，他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去看那飞驰而来的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人，齐橙觉得开车的那人身形似乎有些眼熟，他身后坐着一个身形娇小的人，头盔下的长发飘飘。

秦岚背着他在路上绕了两圈，把他塞进副驾驶上，齐橙靠着座位，身体软软地滑下来。

秦岚半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凑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那未散尽的，若有若无的酒香。

“……”秦岚抬眼注视着他，眼妆已经晕开，糊成一片，秦岚抬手，用手背抹了抹他的眼睛，又抽过几张湿纸巾擦了擦他的脸——妆容很好看，可褪去一切粉黛后那张干净自然的脸，才最让人移不开眼。

有多少年了，从他带回那个小小少年起，时间好像流动得有些快，转眼间，那个少年已经长大，可眉目间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那一天他看着浑身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的小小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注意到他的视线，少年垂下鸦羽般的睫毛遮住那深邃的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好，请问是病人的家属吧？”

“不，我不……”少年突然望了他一眼，幽深的眼睛像是深渊里的星空，只一秒，少年艰难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刻起，他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回过神时，他已经开口：“对，我是他哥哥。”

“病人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开口说话……”

……

秦岚轻轻呼出一口气，抚了抚齐橙的脸，摘下他头上的发卡，放下他的刘海，轻轻捋了捋。秦岚手心贴在齐橙的刘海上，微微低头，鼻尖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碰了碰。

不会做造型，但我说好看就是好看(理不直气也壮)

感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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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