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 第10章 第 10 章

温万宇：“……”

唐文朝关梧竖了个大拇指，李鸣暗自叫好。

好在下课了，温万宇说：“看来关梧同学今天心情不太好呢，不过可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带到别人身上，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李鸣：“你他妈跑来人家班上叽叽歪歪还有脸说礼貌？”

“那我下次再来找你探讨哦～”

唐文：“滚！”

李鸣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关梧什么也没说，随便拿了几本习题，就走出了教室。

齐橙慢腾腾地把桌面收拾整齐，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拿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奶茶，在回宿舍的路上努力地喝完了它。

直到睡觉前，他还是有些撑，不出所料的，半夜他被憋醒了。齐橙难受地翻了个身，最终还是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视线落入一片黑暗。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去摸床头的夜光灯——没电了。

齐橙心里涌上一股焦躁，他脚步不稳地下床，摸索着走到开关前，摁了一下——没亮。他愣了一下，又慌忙地试了几次，来回的“啪嗒”声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因为太慌乱，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宿舍是会到点熄灯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调的原因，离开了被窝，齐橙冷得直打颤，他摸索着，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些什么，本来走得就不稳，这下直接摔在了地上，鼻子磕到了地板，一股酸痛。

齐橙吃痛地抹了一下鼻子，却摸了一手湿热。齐橙怔了一下，慢慢爬起来，慌乱地摸进厕所——厕所里的灯是不会到点熄的。

白光亮起，齐橙才慢慢缓了过来，他看着自己一手血红，有些发怔。

红色，真是让人厌恶的颜色。

他把手放在水槽上，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洗着他的手。

“你在干嘛！”肩膀突然被人摁住，齐橙猛地回过神，抬眼望见一脸紧张的关梧。

“你就这么让它流着！？”关梧用毛巾一把捂住齐橙的口鼻。他只是听到动静醒来，看到厕所的灯亮着，齐橙呆呆地站在水槽前，地上躺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齐橙的睡衣也是长袖的，袖口红了一圈，脖子和领子也是红的，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半夜浴室是没有热水的，关梧在饮水机那儿接了一盆热水给齐橙清理。

止住血后，齐橙把自己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长袖的。

关梧把晚上放进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了，空出洗衣机，回头却看到齐橙把那一套染了血的睡衣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关梧：“就这么扔了？”

齐橙低着头没说话，从关梧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下巴——好像比原来更苍白了。

半晌，齐橙才低声应了一声“嗯”。

关梧无言地看着他躺回了床上，默默地关了厕所的灯，光线暗了下来，没有亮起那昏黄的灯光。关梧又打开了灯。

齐橙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关梧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关掉灯。

可是这么亮着灯，他一点也睡不着。躺了半天，他又坐起身，摁亮手机：三点半。

关梧索性下了床，在书桌上的一沓书里抽出一本化学习题做起来，安静的宿舍里只剩下有些突兀的翻页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梧闭上有些干涩的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身后传来些许动静，关梧回头，齐橙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

他似乎做了不好的梦，连睡着了也皱着眉头，关梧凑近了些，似乎看到了他眼角的液体。

“唔……”

关梧默默凝视着他，抬手轻轻覆在他的脑袋上，像安抚他曾经的小猫巧克力一样，轻轻地揉着他的头。

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连睡觉都这么不安稳。

齐橙的身体察觉到陌生的体温的靠近，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尽管意识还是浑浑噩噩，但齐橙的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了他是在做梦，可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

视线里是无尽蔓延的黏红，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逐渐被这无边的红色吞没。

.

尽管下周就月考，但是两周一次的心理课并没有取消。

“越临近考试，大家越需要稳定自己的心理，这就是为什么考试会取消体育课，却不会取消心理课的原因。”

“啊——”班里一片哀嚎。

心理老师温柔地笑了笑，“放心，不是什么大考，你们的体育课不会取消的。”

“啊——”班里又是一片哀嚎，只不过这次更多的是女声。

“好，这节课我们讲一讲理想。理想是一个特别神奇的存在，大家都知道，有理想的人，他的生活就更有动力，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理想目标而不断地去努力，会为了实现这个理想目标而认真地活下去……”

“跟着我一起闭眼冥想，想一想你们曾经都有过哪些理想，你们期待的未来生活是什么样的……”

心理课大多是伴随着轻缓的音乐，关梧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困意直犯心头。趁着这空档，关梧眯了一会儿。

“现在给大家发下去的是两张信纸和一个信封，大家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理想或近期的目标，大家可以慢慢想，写好之后，可以到北楼的心理办公室的信箱里投递，等到大家临近高考的时候，会送会大家的手上。到时候大家再看到这一封信，你们心里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齐橙看着淡蓝色的信纸，脑子有些空白。理想，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生活从来都是按部就班，他不会去想下一步要往哪走，而是他该往哪走。

至于未来，他更没有思考过。

“这位同学，看你在发呆，应该是思考得很认真吧？”心理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他，“请问你愿不愿意跟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的理想呢？”

齐橙站起来，安静了片刻，说：“没，没有理想……”

“没有理想？那看来这位同学还没有想好哦，那有没有什么近期的目标呢？”

齐橙又沉默了一会儿，悄悄瞥了一眼充满期待的心理老师，“……好，好好，学习？”

“嗯，好好学习也算是一个目标呢，作为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习。不过这应该是长期目标哦，可不能只学这么一阵子，毕竟活到老学到老嘛！”

齐橙点点头，坐下来。他盯着信纸，怔了一会儿，开始动笔。

写好后，他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纸，放进信封里，用固体胶把信封粘牢。

等所有同学都写好后，由学习委负责收集并上交。

午饭时，齐橙依旧要在教室待上那么半小时，等食堂最拥挤的时间过去，才会去吃饭。

昨晚的那个人又来找关梧，关梧写着题没理会他的骚扰，温万宇自讨没趣，又把目光落在齐橙身上。

“哎，同学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写题看书？人要学会劳逸结合，不要做一个书呆子！”温万宇内心其实是有一丝优越感的，他自认为自己是天赋型选手，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埋头苦学，就能拿到优异的成绩，“我跟你说，这样死读书是不行的……”

“你，你好……”齐橙磕磕绊绊地说着，一个“烦”字还没说出口，温万宇一口应下：“哎，你好你好！”

齐橙悄悄地，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关梧突然站起身，在齐橙桌面上敲了敲，说：“橙子，吃饭了。”

齐橙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唐文凑后来勾住关梧的肩膀，说：“对啊橙子！一起去嗦粉吧！”

齐橙悄悄瞥了一眼温万宇，点了点头。

一直被无视的温万宇：“……”操，等考试老子再拿个第一，让你们横！

下了教学楼，齐橙悄悄挪开了些距离，“……谢谢。”

唐文一头雾水，疑惑地说：“谢什么？”

关梧察觉到了齐橙的小动作，突然伸手一把揽过他的肩膀。齐橙有些猝不及防，愣在原地怔了一会儿。

“你刚刚不是答应了一起吃饭？现在想开溜？”

“我，我没……”齐橙想说自己没答应，但是抬头撞上了关梧的眼睛，亮亮的，然后齐橙发现自己站在了他的眼底里。

齐橙低下头，闷闷地说：“没，没想，开，开溜……”

关梧勾起唇角，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那就走吧。”

食堂有三层，三楼通常是最少人的，这个点人已经散得差不多。关梧朝另一个方向走，唐文喊住他：“哎——梧哥，你走反啦！粉在这边！”

关梧没应声，直接走到一个没人排队的窗口打饭，唐文搭上齐橙的肩膀，愤愤地说：“说好的一起嗦粉又临时变卦！橙子，咱不理他！咱们嗦粉去！”

齐橙被唐文拉着去排了一个不长不短的队伍，等了没多久，食堂阿姨把一盆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粉放在菜盘子上，料很足，齐橙看到了青菜花生竹笋酸菜腐竹豆角，汤面上浮着红色的辣椒油，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又酸又辣的味道。

齐橙盯了好半天，愣愣地说：“……这，这是，什么？”

唐文朝他爽朗一笑：“螺、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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