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张 第20章 第二十章 打架

新生军训完，学校里又恢复了常态，肖战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理完资料才回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学生会要从新生里选一些新的成员，再从低年级锻炼一批出来，他们这一波也就可以退下去安心学习了。

江城的河流不多，但一中边上正好有一条，河对面不远就是二中，沿着这条河还有好几所其他的小学和中学，所以这一片的学生格外的多。

过了化育桥，再走过一棵巨大的黄葛树，往下走去下城区的路一下子就僻静了很多。

路边墙角有人在打架，穿着一中的校服，初中高中都有，乱成一团，打得很凶。

“别打了！别打了！”乒乒乓乓的，还有女孩子的声音。

肖战看了一眼便淡漠的收回了视线。

“肖战！”女孩子突然冲着这边大喊：“救命！救命！”

那是······莫音音？

被认出来了，再装作没看见好像有点不太适合？

肖战走开了，打斗和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已经按好了110，思索了一下，肖战将报警电话删掉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

“雷主任，我是肖战。”

“肖战？”不知道是惊讶肖战为什么有他的电话，还是惊讶为什么肖战会给他打电话。

“是这样的，化育桥头往下城区方向这边有人打架，我看都是穿的我们学校的校服。”肖战推了推黑框眼镜，依稀可以看到缩在一边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圆滚滚的小朋友从兜里掏出了裁纸刀。

“小朋友，打归打闹归闹，动刀子就不太好了吧。”肖战一把将人攥着裁纸刀的手拉住，“你也把砖头放下！”

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震慑力。

“肖战！”莫音音捂着手臂靠在墙边站着，宛如看到了救星。

看来是劝架不成反被打了。

连女孩子都打啊？现在的小同学都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吗？

大家都停下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只有那个背对着他一头金发的小朋友。

王一博也是看到肖战了的，他以为肖战不会管，没想到肖战管了。

那又怎样？

“王一博！你不要再打了！”伴随着莫音音的尖叫声，王一博颠了颠手里的砖头，像个小炮仗一样对着最壮的那个穿湖蓝色校服的人冲了过去。

绝对的年龄差带来的绝对的身高和力量对比，那人躲了过去，周围其他的人也反应了过来，血气上涌纷纷上前打王一博。

1个湖蓝色校服，4个墨绿色校服。

一个高中，四个初中，打一个初一。

以1敌5，没占上风也没落下成，这武力值，可以啊。

缴了胖小朋友的刀子，肖战三两步上前将手机放在耳边：“警察吗？化育桥过黄葛树往下城区这边拐角这里有人在打架，动刀子了。”

平稳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好的，谢谢。”肖战挂掉电话，几个人也终于停了手看着他。

大概是没想到他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报了警，学生对于多少警察还是有些怵的。

又不敢打肖战，虽然肖战看着温柔，但毕竟183的个子摆在这里，身上那身湖蓝色的校服也清晰明了。

于是纷纷看着自己队伍里唯一一个被王一博按在地上的穿湖蓝色校服的高中生。

肖战走上前，将王一博从那人身上扯下来。

“啊啊啊！你放开我！”王一博张牙舞爪，被拎开的时候直接乱踹，一脚正中肖战的腿上。

MD，又要洗衣服了。

肖战黑了脸。

“安静！”揪着王一博后衣领的手晃了两下，语气里已经充满了冰冷。

将人往边上一丢，王一博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满眼通红的看着肖战，像是要冲上来连肖战一起打。

肖战拍了拍被王一博踹到的裤腿。

一脸嫌弃的表情，让王一博瞬间理智回笼，没有再动手。

眼见着事态控制了下来，莫音音这才扶着手臂过来：“肖，肖战，那，那边——”

肖战顺着莫音音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墙根儿边上还躺着一个穿着墨绿色校服的人。

脑袋上顶着一滩血，旁边还有一根断了的棒球棍。

还是闹大了。

年纪大点儿的高中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开溜了。

“跑了就算畏罪潜逃，罪加一等。”现在初一的小同学，应该能明白这两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了吧？

几个人到底是不敢跑。

有个小孩儿跑到了墙角边上：“杜维！杜维！杜维你没事吧！”

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这下算是彻底清醒，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雷主任来得很快，高中生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肖战：“你没报警？！”

“报警！报什么警！”雷主任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又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王一博，“我就知道！又有你！！！”

“这件事你处理的非常好。”挨个儿把人认了个遍，雷主任这才走到肖战的面前。

这都是一中的孩子，因为打架惊动了警察肯定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的。

救护车到了。

雷主任疑惑的看着肖战。

肖战抬了抬下巴。

雷主任这才看到墙角边上还躺着一个，立马垮了脸。

救护车到了。

雷主任带着医务人员把杜维送上车。

“你也上去吧。”肖战看了看莫音音捂着的胳膊，女孩子嫩，手肘一片红肿。

莫音音点了点头，看向半摊在地上的王一博。

肖战走到王一博面前：“能走吗？”

王一博用手撑地想站起来，第一次，才起身，手一抖坐回去了。

第二次，站到一半，腿一抖又摔了回去。

肖战伸出了手。

王一博没搭理他，终于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跄踉，颤颤巍巍的走上了救护车。

“愣着干嘛？都上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除了肖战，都挂了彩。

他大概得留下做目击证人了。

肖战也上了救护车。

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肖战坐在靠里的角落眼观鼻鼻观心。

身边忽然有人挪了过来。

王一博一脸平静，也不看肖战，就这么坐在他边上，仿佛挪过来的人不是他似得。

他也没办法，这一车的人，也就感觉肖战靠谱一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肖战靠谱一点，这个人明明就冷漠麻木。

但就是这样觉得。

肖战感觉到了王一博的嫌弃。

所以一脸要离他远点又往他身边蹭是什么意思？

小朋友的校服上裹满了灰，背上身上好几个鞋印字，腿一直在抖，手上青青红红的一片，尤其是胳膊肘，破了皮肿了一大块儿还蹭了灰。

脸倒是没啥大事，就是腮帮子鼓鼓的，应该是奶膘不是被打肿的。

嗯，有点想挼（rua）。

江城的路并不平摊，坡度高，弯度大。

一群人随着救护车十分有默契的摇摇晃晃。

胳膊上忽然多了一点重量。

肖战侧头就看见，小朋友脑袋歪在他胳膊上靠着，像是睡着了似得，脏兮兮的手抓着他的袖子。

嘶——

算了，人都这么惨了，忍一忍吧。

救护车一股脑的将人全都拉到了医院。

医务人员将失血过多昏迷的杜维弄进了抢救手术室。

“你们几个，跟我去门诊部。”雷主任看着车里的其他人。

肖战晃了晃手臂，人没醒。

“喂，醒醒，到了。”

还是没醒。

再一晃。

直接往下倒。

肖战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看来是晕了。

扯了扯袖子，这才发现这小朋友是揪了一圈然后拽住的袖子，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唉······算了，毕竟人都这么惨了。

肖战将人抱着去门诊部。

刚入手，哎？这也太轻了吧？

走到门诊部。

我草，真重！

雷主任在门外打电话，挨个儿通知家长。

肖战陪着王一博在病房里包扎。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的眼神看得肖战不自在，掀开王一博的短T，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不止有新伤，还有一些旧的疤痕，没有一块儿好肉。

哪怕是肖战，也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打架打的？

“先带病人去照个CT吧。”

小朋友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也极白，看着脆弱得像个瓷娃娃。

肖战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王一博身上，轻轻的将人抱着去了CT室。

“真是奇迹，骨头没事儿，都只是皮外伤。”医生拿着碘酒棉签纱布给王一博处理伤口，医生有些犹豫，却还是斟酌着开口：“虐待未成年犯法的。”

肖战：······

“我是见义勇为。”并不认识这个人我只是好心顺手的帮了一把。

医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目光里的怪异终于散去：“以前的伤恢复的还行，除了疤之外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那他怎么······还不醒？”

“哦，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医生说完留下一瓶黄色的药酒，“这个给他涂在青紫的伤口和肿起来的地方，多揉一会儿，最好是能把淤血揉散了。”

睡着了？！！

床上的人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还有可疑的液体流出。

MD！还流口水！这是真的睡得香啊！

满腔同情和怜悯算是喂了狗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医生下班，换上了值班医生。

折腾这么半天，除了还在昏迷中的杜维，其他人都有亲属接回了家，只有这个，还没有人来。

“喂，醒醒，起床了！”肖战将人扶起来摇醒。

王一博迷迷瞪瞪的睁眼，伸手擦了一把嘴角，满脸都是不耐烦，起床气正要发作，支撑着自己的力量一下子松开。医院的床肯定没有多软和，王一博直接砸了个清醒。

王一博抬手擦口水，肖战一僵，扶着王一博的手一松，整个人直接弹开。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声音放缓尽可能维持柔和。

王一博报了个地址。

居然也是下城区吗？

肖战看着王一博，衣服牌子他不太认识，但鞋子他还是知道的，就他这双鞋差不多两三千块钱，之前见着的那两次的鞋也都是这个价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住在下城区的小朋友会有的经济条件。

地址是一家叫巴西龟的网吧。

肖战送王一博下去。

路边忽然跳出来一只癞蛤蟆，肖战面上不显，却往后退了一步。

“胆子真小，癞蛤蟆有什么好怕的？”王一博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不和一个12岁的小朋友计较，肖战在心里默念。

“老爸！”王一博冲着里面喊。

一个椭圆椭圆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回来了啊！”

见两个人确实挺亲切的，王一博又喊爸，那就应该是了。

只是这样的人，也会家暴吗？

肖战想起王一博身上的伤。

“叔叔好。”礼貌的打招呼，顺便把手上的药递给男人。

“一博的朋友吧？进来坐。”确实是挺亲切和蔼的。

“不了，天色晚了，我也回家了。”肖战冲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便坐上计程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