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牌 第3章 较劲

事情就是从这一口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苏忆慈迷迷糊糊之间，没想到会和盛自阳这么快又纠缠到一起。

如果说上次是喝醉了，那么这次两个人都清醒着。

或许就是这种清醒，导致两人在床上都较着劲儿。

苏忆慈偏头咬着牙，再爽都没有出一点声音，可盛自阳看不惯她这样，偏要更用力，还在她耳边逗弄她：“你也不怕把牙咬碎？”

苏忆慈听见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口咬上盛自阳的肩膀。

他当即倒抽一口冷气。

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一夜总算过去。

苏忆慈一大早起床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

看向一旁睡得安详的男人，她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有点劲全往她身上使，搞得她酸痛得不行，看来她昨晚那一口还是咬轻了。

撑着身子起床，苏忆慈洗漱过来到餐厅吃早饭。

盛自阳紧随其后。

他现在在自家公司挂了个副总，原本不想去的，可盛文光就差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了，父子两关系本就因为聚少离多而变得不太好，因为这件事彼此之间又更加僵持。

但即便如此，盛自阳也没那么听话，什么时候去公司什么时候不去，全凭他自己的心情，盛也这么大个酒业集团，还不会因为他的出现与否受到影响。

清早的饭桌上，照例弥漫着不算平和的氛围，苏忆慈和盛自阳低头各吃各的，完全看不出昨夜两人有过那般的纠缠。

佣人们也见机行事，只低头做手上的事，绝不多发出一点声音。

吃过饭后，苏忆慈起身往衣帽间走去，准备换了衣服去公司。

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向来精致，所以每天的穿搭对她来说也格外重要，苏忆慈站在透明玻璃衣柜前，伸手拿了件版型极佳的白色连体西装，另外还有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

统统都换上后，苏忆慈站起来，想去镜子面前照一下。

可刚迈出一步，她就踉跄了一下。

大腿的酸软让她无法忽视，甚至有些寸步难行。

她伸手揉了揉，坐回沙发上。

正好有佣人敲门进来，苏忆慈瞥了一眼，道：“帮我拿双低跟的过来。”

“是，夫人。”佣人很快行动，拿了一双同样是黑色，但跟却只有三厘米的鞋过来。

苏忆慈换上，起身走了两步，这才感觉舒服些。

面对镜子整理了下着装，她拎上包，准备出门。

门刚打开，盛自阳迎面而来。

苏忆慈心情本就因为今天的穿搭被破坏而感到心情不佳，眼下始作俑者又出现在眼前，她更是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径直略过这人。

盛自阳：“？”

这一大早的，他好像没惹她吧？

看向衣帽间里，只有一个佣人在打扫卫生，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盛自阳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佣人抬头看来，知道盛自阳问的是苏忆慈，回答道：“夫人没怎么，只是刚刚换了一双低跟鞋而已。”

盛自阳听着，反应了一会儿，嘴角忽地溢出一抹笑容。

佣人见他笑了，感到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看了两眼。

盛自阳见状，手指抵唇，抑制住自己的表情，跟人说道：“行了，你出去吧，我换套衣服。”

佣人识趣退下。

盛自阳今天没打算去公司，可环视了一圈衣帽间，他还是伸手拿了件西装。

这样看上去更正式点，不像他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个人驱车来到了机场，目的地是苏城。

上次去苏城已经是好几年前了，自从父母离婚后，他便很少有机会见到母亲，这次婚礼，他想邀请妈妈到场。

飞机落地苏城后，盛自阳赶往了文城巷。

这里的景色相比前几年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变化，苏城独有的江南水乡的韵味在这条小巷子被放大，盛自阳一进来，恍然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他的妈妈文书英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温和柔情似水，但做事风格却完全相反——决绝果断，毫不留情。不然，她也不会从不踏进京城一步。

当年的她因为家族压力被迫嫁给盛文光，在生下盛自阳两年后终于忍受不了没有爱情的婚姻，顶着压力离了婚，此后便回到苏城，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组成家庭。

现在的她过得很不错，有一儿一女，只是盛自阳被她抛弃在了京城。

站在别墅门前，盛自阳略微有些紧张，平复了下呼吸后，这才伸手摁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管家张姨，看见盛自阳，她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盛少，您来了，里面请。”

盛自阳踏进别墅院子里。

张姨快他两步，进去告知文书英盛自阳的到来，盛自阳跟在后面，看见自己母亲一贯得体的背影。

文书英听完张姨说的，回头看过来，她表情怔愣了一下，才道：“过来坐。”

盛自阳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和母亲面对面。

文书英和几年前没有大差别，依然是美丽祥和的一张脸，但面对盛自阳的时候，这种祥和有些无处安放。

盛自阳正襟危坐，道出这次前来的目的：“妈，我要结婚了，婚礼在一个月后，到时候，您有空吗？”

文书英端起茶，这事她在新闻上看到了，她轻抿一口茶水，问：“我听说你和那姑娘从小就认识？”

说到这个，盛自阳微微扯了下嘴角：“是，我们两家认识得早。”

文书英闻言点了下头，话锋却一转：“那挺好。但婚礼，我去不了。”

听到这句话，盛自阳放在双膝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我和你爸已经很多年不见了，去的话徒增尴尬。不如这样，到时候你婚礼结束，带人家过来玩，妈好好招待你们。”

盛自阳眨巴了两下眼睛，将这段话努力吸取进自己脑海，他低下头，应了一声。

“妈！”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清脆欢快的女声。

抬头看去，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站在楼梯上，看见盛自阳，她惊讶了下，很快打招呼道：“自阳哥好。”

盛自阳扬扬唇，应下。

文书英看见自己女儿，把手机茶杯放下，招手道：“过来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姑娘家家的被打趣，脸上有些挂不住，娇嗔一句：“妈～”

文书英忍不住笑出声来。

盛自阳坐在一旁，眼神从楼梯上转到文书英脸上。

他的出现好像不太合时宜，盛自阳默了默，站起来，礼貌道别：“妈，我在这边还有点工作，就先走了，您记得注意身体，多保重。”

文书英回头看他，顿了两秒，道：“行，那你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盛自阳起身，走出别墅。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佣人贴心地送上一把伞，他撑起，走进雨幕里。

儿时，他也曾来过这个地方好几次。

不知父亲与母亲达成了什么协议，有那么几个夏天，他被送过来过暑假。

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能和妈妈在一起特别开心，直到母亲再次诞下一双儿女，他发现事情有了细微的改变。

他成了一个闯入者，他的妈妈不再是他的妈妈，他似乎不再有资格让那份母爱为自己一直停留。

只是他没想到，他和母亲竟然生疏到她连自己的婚礼都不愿出面。

雨一直下，盛自阳站在巷口，一时有些茫然。

锐风集团办公室，苏忆慈正在电脑前查看邮件。

安莉敲门进来，汇报道：“慈总，婚纱图册已经送过来了。”

苏忆慈抬头看了眼，道：“放下吧。”

安莉将图册放在书桌一侧，随后退出办公室。

苏忆慈拿起图册看了眼，她和盛自阳的婚礼定在两个月后，备婚的时间有些紧张，她又是个完美主义，所以每一个步骤都得加快时间，提高效率，不能出差错。

这样想着，苏忆慈拿出手机，把电话拨给了盛自阳。

那头很快接起。

“有空吗，下午见一面，选一下拍婚纱照要穿的衣服。”苏忆慈单刀直入。

“没空。”盛自阳回复得相当简洁，“等会儿的吧。”

苏忆慈皱了眉，问：“你在公司？”

“不在。”盛自阳又道。

不在公司那有什么好忙的，难不成又出去鬼混了？苏忆慈对盛自阳有一贯的刻板印象，听他这个吊儿郎当的语气，她也懒得再说，径直挂了电话。

婚纱图册放在一旁，苏忆慈的目光划过去，心中有股莫名的烦闷。

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原因，他不必勉强成这样吧。

拿过图册，她大致看了眼。

都是高定品牌的婚纱，精致华美，但苏忆慈心中却没泛起什么波澜。

撑起情绪，她从头开始，仔细将这些婚纱观看了一遍，哪件适合她，哪件出片，她一一做上记号，届时将这些婚纱运过来，她再试一次。

做完这一切，苏忆慈合上图册，本想让安莉将图册直接拿走，想了想，她又没有动作。

算了，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选出来的婚纱肯定也不怎么样，等情绪平和下来，她再做最后一次决定。

这么想着，图册又被苏忆慈塞进抽屉里。

一上午很快过去，下午，苏忆慈有三个会要开。

时间排得紧，她开完头两个会连水都没能喝上一口，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却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盛自阳坐在她的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双眸含笑望向她。

苏忆慈心中登时一股无名火。

“不是选婚纱吗，图册呢？”盛自阳笑眯眯问。

苏忆慈呼出一口气，平复情绪，皮笑肉不笑道：“我已经选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

“哎，不是，”盛自阳直起身子，“你这也太**了，好歹是我们两一块结婚，我看看的权力都没有？”

“谁叫你下午不过来？！”

“我有事。”盛自阳跟她解释，紧接着又笑道：“你快拿给我看看，你员工还在这儿呢，别让我丢脸。”

苏忆慈往后一看，安莉站在不远处。

看见自家老板的眼神，安莉往后退了几步，见老板没有说话，开门出去，还友情提醒了一句：“慈总，会议五分钟之后开始。”

苏忆慈嗯了一声，视线又收回来，盛自阳嬉皮笑脸地坐在她对面，她走过去，踹了一脚椅子，让他一边儿去。

抽屉拉开，她将婚纱图册拿出来，一把拍在盛自阳的胸脯上。

盛自阳吃痛，耳边还传来苏忆慈略带警告的声音：“给我好好看。”

他痛得没出声应她，掀起眼皮，他只看见苏忆慈离开的背影。

白色高定西装包裹着她挺拔的身姿，但底下却是一双不太匹配的黑色低跟鞋。

盛自阳忽地笑了一下，他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点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