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
白虞极力反驳,顾不得被绑着的手,胡乱推开挡在中间的障碍,扯着厚重的木椅过去,椅子腿在地上滑动,发出沉闷难听的拖拉声。
他站到秦鼎竺面前,寻求安慰一般俯身想要亲吻。
不出意外的,再次被躲开。
白虞怔怔喘息两声,“为何……你分明就是我的竺郎,为何屡屡拒绝我,你忘记我了吗?你要离开我。”
话语中满是的不安和难过。
桌上的饭彻底凉了,秦鼎竺起身出门,“我让阿姨再温一下。”
阿姨进了餐厅,他没回,而是站在客厅的小窗台前,室内冷白灯光亮起,他看到外面蓝色夜空中低矮的残月。
心情有种无法言说的复杂,却找不出半点由头。
白虞确实是病了,应该尽早带去医院治疗,而他,最好与对方再也不见。
大约五分钟过去。
“竺郎。”身后传来白虞的声音,有些急促。
秦鼎竺回过身,就看到他光着脚跑来,一下一下呼吸着,边朝他走边……解下了扣子?
白虞表情真切,“竺郎,我不想用膳了,我们共寝行房事可好。”他的竺郎定然是忘了,他们在床榻之上有多欢乐。
他声音毫不掩饰,秦鼎竺眼睁睁看着他一路褪下衣服,到他跟前时踩掉了宽松的裤子,身上干净得只剩挂在脚踝的短裤。
疯了。
秦鼎竺身后是窗户,屋子里其他人随时可能出来,要是看到这景象,听到这虎狼之言……
可眼前的画面极富冲击力,白虞虽然瘦,身材却匀称漂亮,腿又细又直,腰两侧凹下去,中间是细致的浅粉色,一副玉石般完美无瑕的身体。
秦鼎竺僵硬片刻,楼梯传来声响,他来不及反应,将自己西装外套脱下来,抬手披在白虞肩上,紧紧攥在手里裹起来。
他的尺码对白虞来说大了不少,完整盖住他屁股,衣摆垂落在大腿跟。
白虞伸手穿过外套抓住他,低端被抬高了些,清浅的湖色眸子湿润,“竺郎,我想让你记起我。”
秦鼎竺两步将他带到旁边半人高的落地花瓶后,挡住他露在外面的双腿,叮嘱一声,“别动。”
阿姨下楼,不经意看去,发现秦鼎竺穿着深蓝色衬衫,俯身在捡地上的东西。
白色的柔软的,像是太太的衣服。
她赶紧摇摇头,不可能,太太好好穿着的衣服怎么会在地上呢,肯定是她看错了。
“小秦先生,饭热好了。”
“知道了,你们先休息吧。”秦鼎竺简短应一声,阿姨闻言进了后面的员工卧室。
他回到白虞面前,“把衣服穿好,我喂你吃饭。”
他实在拿白虞没办法,只能降低自己的底线,向他妥协。
只要别再说房事之类的话,喂他吃些东西算什么。
白虞还在犹豫,“可是,我们还没……”
秦鼎竺抬手制止他,“先吃饭。”
见他态度坚决,白虞乖顺答应下来,接过衣裤慢吞吞摆弄。
他在皇宫时就不爱穿繁复的衣衫,经常性只有一件里衣。必须要穿一层层往上叠的皇袍也有别人帮他,根本不用他操心动手。
秦鼎竺原本背过了身,过了一会儿,白虞扯扯他的衣袖,他以为穿好了回看,结果对方把外套摘下来递向他,身上还是光着的。
小皇帝犯了懒,“竺郎,你帮我穿。”
秦鼎竺深深闭了闭眼。
不能和失去理智的病人计较,他拿过白虞的上衣,露出袖口让他伸进去,另一边同样,然后一个不差的把扣子严实系好。
然后就是裤子,但穿外裤之前,还有里面的。
秦鼎竺无从下手,“你自己穿可以吗?”
白虞提起短裤,盯着这东西认真求问,“能不能不穿。”
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不能。”秦鼎竺一口回绝。
“哦……我站不稳。”白虞没为难他,秦鼎竺便扶着他臂弯,好不容穿上里面的,套外裤时踩到裤脚,差点绊倒摔一跤。
秦鼎竺后撤一步半蹲下去,把裤腿理出一个圈让他顺利踩进去,起身时,白虞靠得他很近,无意识开口,“竺郎,你身上的檀香变浓了许多。”
秦鼎竺动作一顿,语气意味不明,“你能闻到?”
白虞侧脸凑在他衬衫前,专注痴迷地嗅着,双眼迷离如泛起涟漪的湖水,脸颊薄透的皮肤红起来。
“自然,我很喜欢。”
alpha的信息素能勾起Omega性/欲,更何况白虞发热期似乎没过去,欲念只会更加强烈。
可秦鼎竺向来将自己的信息素控制得很好,他不应该闻到才对。
秦鼎竺在药箱找到阻隔剂,在两人周围喷洒,白虞嫌弃得直挥手,“不好闻,只有你最香。”
最香的恐怕另有其人。
短暂地压制过室内的樱桃味,他们再一次坐在饭桌前,气氛和谐了许多。白虞安然歪坐,等秦鼎竺一口一口喂给他。
空了许久的肚子逐渐被温热的饭食填入,他整个人都熨帖放松了。
他头在椅背仰了仰,随后指向杏仁豆腐,“我要吃那个。”
秦鼎竺和他吃一顿饭就看出来,他喜欢偏甜的,如果真的放在古代当皇帝,这么明显的喜好,早就被有心人利用了。
勺子递到白虞面前,他刚张开嘴又停住,扭着身子侧过另一半脸,“竺郎,我吃到头发了。”
其实只有一小点头发蹭到他嘴边,“你帮我拿掉。”
“你没有手吗。”秦鼎竺无言。
现在又没有绑着他。
白虞哼哼着,“我手疼。”
他两只手软弱无力地抬起来,把手腕一圈的红印展示在秦鼎竺面前,“你看,它们好像快断掉了。”
见秦鼎竺默不作声,他又靠近一些,舌尖抵着唇边的黑发,示意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