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竺回到葬礼照看完,临走前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眼镜和手机,在休息室里发现的,应该是家属落下的。
眼镜片又厚又重,镜框纯黑,手机却很新,几乎看不出使用痕迹。常慧认出来是白虞的,秦鼎竺思虑后,将两样东西都交给她保管,等带白虞看病时还回去。
还有众多需要他处理的事务,尤其是南盛大学里秦正蔚相关的工作。
商学院几位教授联系他,他直接回学校,开了一个小时会,回到办公室,同事罗景同看见他开始闲扯。
“那Omega跟你还挺亲的。”
他抽时间参加了葬礼,刚好赶上白虞出来的时候。
秦鼎竺换了偏休闲的黑色美式西装,中央自然敞开,暗色领带垂落,随性却越发矜贵疏离。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整理资料,嗓音淡漠,“他神经出问题了。”
罗景同呵呵笑,手指来回转笔,“哎呀,这人死不能复生,他还这么年轻,早晚是要改嫁的。”
秦鼎竺动作停顿,拧眉看向他,“你有意向?”
“你可别瞎说,我是有家事的人。”罗景同紧急避险,“被我老婆听到我要死的。”
秦鼎竺冷哼。
“啧,我说认真的。”罗景同敲敲桌子强调,“法学院符老师可是喜欢得很,跟我一起去的,当时眼睛都扒人身上下不来了。”
“话说他长得真不差,老秦怎么还说是个普通人呢。现在又恢复了单身,正是脆弱的时候,得有多少alpha扑上去嘘寒问暖。”
秦鼎竺一直没回他,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罗景同正好奇,自己手机弹出条消息,一看是备注是福福小老虎。
【看到漂亮Omega了是吧。】
【还想对人家嘘寒问暖趁虚而入是吧。】
【给你机会,晚上不用回来了。】
罗景同瞬间瞪大眼,连忙打电话过去,“老婆你听我解释……”然而接通一秒就挂断,接着就再也打不通了。
“我靠,完了。”他念叨着,转而震惊看向秦鼎竺,“你真狗!居然会打小报告了,从哪学坏的。”
秦鼎竺已经收拾完资料,起身往外走,冷冷开口,“再不道歉你就没老婆了。”
罗景同咬牙切齿,拎起衣服嗖一下蹿出去。
秦鼎竺按照原有行程上完一堂课,下课后刚好电话打来,是那位男家政,“秦先生,太太醒了就要找你,说什么都不听……”
对面背景声像是印证他的话,白虞喊着要他回来,接着还有碗盘坠地碎裂的声响。
秦鼎竺眉心微动,本以为白虞清醒后就能好了,没想到闹得更厉害。
他不想和白虞有过多交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听到那侧阿姨慌忙担心的呼喊,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他们应付不过来。
“稍等,我很快到。”
他挂断电话,此时所在的教学楼到小区,开车过去不超过五分钟。
他用钥匙开了门,迎面就被浓郁的樱桃香袭来,笼罩至他全身。
秦鼎竺呼吸一滞。
怎么回事,白虞刚注射完抑制剂,按理来说发热期已经延迟,为什么这么快又逸散出来,还如此严重。
客厅里,一位阿姨正打扫碎掉的花瓶,男家政蹲在茶几前,手里是酒精和棉花,旁边放着药箱,擦试过白虞被烫红的脚背。
两个人垂头丧气,都有种无可奈何的意味,显然被折腾得不轻。
沙发上,白虞原本蜷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门开后,他虽看不清人,但闻到檀香就知道,他的竺郎真的回来了。
他耷拉的脑袋一下抬起,瞬间欣喜不已,浅茶色眸子都亮了,欢快地跳下沙发飞奔而去,整个人挂在秦鼎竺身上,语气怨怪,“我都说了不准你走,你为何不听我的话。”
之前对方说让他注意身份什么的,早就被他抛到脑后。
秦鼎竺呼吸停顿一霎,白虞身上的披肩已经脱掉,只剩下布料柔软的薄衫长裤,上衣松松垮垮,胸前最上面两颗扣子都没扣,轻而易举就能看到瘦薄的内里。
他下颌收紧,有些无从下手,便迈步向前走,白虞紧随,拖在他身上像个挂件,还凑在他身上,痴迷念道,“竺郎,你好香。”
秦鼎竺眸光低沉,对男家政询问,“有没有阻隔贴,给他处理一下。”
男家政苦笑摇摇头,“贴过了,太太不愿意,都给摘下来了。”
秦鼎竺来之前他就尝试过,艰苦斗争一番,阻隔贴都被团成球扔掉。
白虞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语气控诉,听着比谁都委屈,“竺郎,那东西黏在我脖颈上,很不舒服。”
秦鼎竺捏住他肩膀下方,还是将人扯了下来,强制让他坐在沙发上,低头问他,“你以前发热期都是怎么做的?”
一般十四到十七岁就分化了,白虞已经二十,再晚也当了三年Omega,他总不能从来没戴过阻隔贴,也没有经历发热期,这不合理。
“发热?”白虞疑惑念叨,望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热的时候,只想闻你身上的香,想让你进我唔……”
秦鼎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白虞身子晃了晃,巴掌大的脸只剩下单纯眨着的眼睛,右脸颧骨内侧的小痣显眼得很。
男家政一脸呆滞。
秦鼎竺眉心一跳,罕见的唐突触碰别人,“你认错人了。”
不知怎么,他有些恼火。
没有用过阻隔贴,不认识抑制剂,所以他分化之后,发热期都是让alpha抚慰,临时标记甚至……吗?
真是荒唐。
“唔没有,唔唔唔是你……”白虞反抗着发声,大多被挡住闷闷的,只能听出他很不满。
等到他终于争辩完,累了安静下来,秦鼎竺才放手,“阻隔贴必须要戴,否则你出不了家门。”
男家政连忙附和,“是啊太太,时间一久你就习惯了,没什么感觉的。”
“可是……很难受。”白虞想听秦鼎竺的话,又实在不情愿,纠结中为了证明自己,将凌乱的黑发扒拉到一边,扭过身子背对他。
他领口宽松,肩颈流畅漂亮,手指抚过后颈细腻的皮肤,按揉着那一小块微微鼓起的地方,“这里很涨,我不喜欢。”
细白后颈猝不及防展露在秦鼎竺眼前,他瞳孔瞬间放大,猛地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