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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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边岱走的毫不留情,在她没有反应的时间里,他已经走的不剩影子,夕阳垂暮,越娉婷敛眸,视野里只有那张被水溅湿了的画纸。
…
…
傍晚,越娉婷在学校外面路边摊买了个煎饼吃,爸妈出差,一直没有回来的消息,平时也就发消息说说话,连视频都少打。
越娉婷不是吃保姆的饭就是自己买,有的时候图方便,她就不回家让保姆再开灶炉了。
煎饼一路边走边吃,回到班上的时候,整栋教学楼几乎都熄了灯,只有不同楼层极个别班级还有点像她一样的余人没有回家。
她回到班上开了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因为很早的原因,她把煎饼吃完之后就没事干了,拿出政治书就开始背。
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背到哲学,她的记忆力非常好,几乎不容易被打断,背着背着忘了时间。
不一会儿,后门被“嘎吱”一声推开,越娉婷顺势转头。
时休和徐颂一前一后进来,时休拎着韭菜盒子抬头看到她,一愣。
“没回家啊大小姐。”
他顺势坐到她前面去,把韭菜盒子放下来。
越娉婷“嗯”了一声,问了句:“徐颂你回来啦?你们体育队今天开始上晚自习吗?”
徐颂捧着饭盒走到前面来:“可不是,累死哥哥我了,文化课专业课来回跑。”
徐颂是越娉婷竹马,两个人是邻里,家庭环境也差不多,但没有血缘关系,算是从小到大都在一块长的,脾性什么的,都很清楚,邻里家长也觉得,徐颂比越娉婷大一岁,按年龄是要喊哥哥的。
越娉婷小时候还挺听话,长大了就不喊了,直接叫他大名,徐颂还真计较过说她没礼貌,越娉婷也不理他。
小时候因为家住得近,小学初中都格跟越娉婷在一个学校,可能不同班,但也能彼此照顾到彼此,就连高中两个人都很有缘分的考到了一起,为了圆体育梦,徐颂高中之后又加了学校体育队。
因为训练,隔三差五不在班上。
越娉婷摇了摇头,可怜他。
边上的椅子就被拉开,徐颂唆了一口凉皮然后坐下,凝视皱眉:“不行啊越娉婷,怎么混到最后一排来坐了。”
徐颂贼没素质,坐在边岱的位置上就开始四处张望,看着边岱的抽屉整理,问:“怎么着你边上坐了个姑娘啊?”
前排的时休笑出来,一口韭菜盒子差点没咽下去,回过头笑:“不是颂哥,你妹妹现在同桌可是刷新经一中帅哥排行榜的黑马。”
“什么玩意儿?”徐颂又看了看边岱的抽屉,整整齐齐的井然有序,他蹙眉:“帅哥?整个经一中,谁有我帅?”
时休快听吐了,捧腹笑出来。
“我呸我呸呸呸呸,”越娉婷从政治书里抬起头,“徐颂你差不多行了,人家碎碎冰虽然脸臭,但他长得帅这点毋庸置疑的。”
“碎碎冰?”
时休马上插上来提醒他:“是你家小妹给人帅逼起的绰号。”
徐颂抽了抽嘴角,嫌弃的看了越娉婷一眼,把嘴里的凉皮嗦干净,还在嚼呢,随便一抽边岱课桌上一本书,掀开。
“边岱?”徐颂没意思的随便一念,感觉到莫名的熟悉,“这不就是咱学校今年新来的那个说是有心脏病的?”
越娉婷心里一紧。
时休耳朵可灵了,马上凑过来:“什么?有心脏病?”
越娉婷没注意到徐颂已经翻开了边岱一直藏匿的笔记本,直到听他说边岱有心脏病的事情,这才发现他已经做了无可原谅的事情。
就在越娉婷着急忙慌的赶紧要扯住徐颂阻止他进一步翻开边岱笔记的正文内页时,徐颂已经大门掀开的打开了他的“秘密”。
伴随着徐颂的惊叹声,越娉婷的手也嘎然而止。
“嚯,敢情这哥们是个海王啊,”徐颂看着边岱笔记里面一整页一整页的名字,全是班上女生和其他班女生,还有一些连他都不认识的人。
时休觉得这实在是太劲爆了,马上凑过去看。
越娉婷的目光不自觉的看过去,扫到他干净的内页上。
如徐颂所说,边岱一直以来在笔记上吭哧吭哧记下的东西,还真是全班女孩子的名字,包括其他班的。
正当她看得惊心动魄呢,倏忽——
“偷窥别人的**很有意思么?”
越娉婷觉得心凉了半截,一股突然席卷的寒气从背后上升到脊梁骨,暗戳戳的让人害怕。
下一秒,徐颂手上的笔记就被抢走,三个人抬眼,从下到上,越娉婷看到边岱背着单肩包,单薄的肩映出骨相,他的眸子微微从黑色鸭舌帽里露出来,阴影之下,他的眼神充斥着淡漠和排斥,仅剩审判。
徐颂一看这气势就知道是“碎碎冰”正主来了。
看到边岱正面,他被他标准的脸部曲线和无法言说的立体面容所震撼,瞠目结舌的瞪住了眼,忽视了边岱的话,扯了扯边上的越娉婷。
“我草越娉婷,你哥我真遇上对手了。”
“……”
…
…
这事越娉婷也没辙,毕竟是徐颂偷窥别人**,边岱什么也没说,把名字报给老头了。
是他们三个人都榜上有名了。
明天晚自习结束之前要每个人给边岱写一份道歉信,还得500字,边岱要是觉得不诚恳还得重写。
以前越娉婷怎么不觉得老头这么计较,这点小事无非道个歉,怎么到边岱这里就得写检讨了。
她还抗议了。
老头挑着眼镜看她:“他有心脏病你有吗?你想气死他吗?”
越娉婷:“……”
几秒后,她说走就走:“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晚上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半,七点开始,之前还有二十分钟英语听力训练,所以学生六点半就得晚饭回来。
等班上熙熙攘攘快到齐了,英语课代表上去放听力,越娉婷在下面奋笔疾书。
直到英语听力放完,越娉婷打开自己的听力训练册,感叹自己22.5分,错了三道。
目光一瞥,旁边边岱的卷面是一记他恢宏大写的27.5分。
她瞬间不笑了:“……”
什么怪物来的就错一个?
越娉婷皱起眉头看他,心里嘀咕。
这个碎碎冰怎么能装成这样?简直让越娉婷感到无比的挫败。
“比个赛吧。”
边岱在写历史,听到她声音,停了停笔。
越娉婷小声说:“下次考试,我要考过你。”
边岱沉默,几秒后,不带好意的嘲讽:“不接。”
“……”
越娉婷气的脸都大了,看他又回头去写东西,她直接去把他笔夺了过来,边岱蹙紧眉头看她。
“你得跟我比。”
他看着她。
“我要超过你。”
她气哄哄的,咬牙切齿威逼利诱,不知何时,后门口站上了一个人,声音闷闷砸下来:“你要超过谁啊?”
“……”
她萎了,马上把他笔还回去然后坐回位置上看自己的书。
老头走进来,走到她跟边岱中间,扫到越娉婷写的数学题上,看到抛物线给她画成双曲线的时候人已经气晕了。
“越娉婷,你下次考试要是考不过边岱,”老头声音可大了,全班都看了过来:“你就给我把今天说的话抄一万遍。”
-什么,越娉婷要把边岱名字抄一万遍?
-啥,越娉婷喜欢边岱?
-谁,谁爱谁一万遍?
越娉婷:“……”
越娉婷没那么笨,她笑着看老头:“不不不,我跟边同学日常就是这么交流的,他看不上我,他不跟我比的,这这这不算。”
边岱:“我接了。”
老头表情逐渐精彩。
越娉婷:“……”
你接个三角篓子的小猫咪啊。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老头细密的盯着越娉婷,她尴尬的回过视线,盯到边岱身上,恨切切的笔头都快划断了。
老头又巡视了一圈,走了。
边岱转着笔,倏忽停了,在历史作业上勾勾画画。
越娉婷牙冠切切的看着他。
“还想约赛?”他没看她。
“我想揍你。”越娉婷直言。
边岱一挑眉:“揍。”
“……?”
他突然伸出手,亮了五指大手掌,越娉婷不理解,他开口解释:“五百万。”
“……”
她不理他了。
一晚上她都气哄哄的写题,开始发奋苦学,努力吃书。
当晚下晚自习之后,越娉婷在外面摊子上买了锅贴,边走边吃。
回家之后已经熄灯了,父母亲的拖鞋在门口鞋架上,越娉婷知道他们回来了。
简单洗漱以后上了床,夜里很安静,外面下了三两点雨,又到了天明。
早上起来,母亲许荷已经把早饭做好放在桌子上了,上面贴了个小便签:
[葱花饼!妈妈记住了,给宝贝幺幺做的,高二辛苦了!妈妈去出差~]
越娉婷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独来独往,母亲徐荷是女企业家,父亲越世是搞金融的boss,各个都隔三差五的出差,甚至最长时间有长达半年没有回来。
这次就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走了。
她寂寞的只能跟徐颂那个自恋哥一起上下学。
勉强。
越娉婷坐下来把早餐吃完,灰溜溜的背了一波单词。
“越娉婷!”
徐颂在门口喊她了,她把碗筷洗了迅速背上书包,嘴巴里还咬上一块吐司:“来了!”
清晨的贯通小区绿化丛,越娉婷大早上就觉得很热了。
一边走一边吃吐司。
徐颂摸了摸头发,一手拽起她的书包,差点没给他收折断了:“越娉婷,你每天书包背这么沉干嘛?”
她咬着面包,一搡,把他手搡掉:“干嘛,你管我?”
“你这小姑娘一天天有没有礼貌?”徐颂揪住她的耳朵往上拎:“叫哥哥。”
“不要!”越娉婷边推边打他:“徐颂你这个幼稚鬼,你等我爸妈回来我要告你状!欺负我!”
徐颂略略略的朝她吐了吐舌头,然后手一松,又拽住她的书包带往上拉,越娉婷个子没他高,只能踮起脚尖被“拉扯”。
“诶,这里一只矮幺幺,”徐颂玩弄的得意道:“等你爸妈回来我都大学毕业了吧哈哈哈哈哈。”
越娉婷听到这话霎时没动静了,徐颂笑着笑着逐渐感觉到了僵硬。
“喂。”
越娉婷表情一鼓,用力一扯把他碰开,然后气冲冲的往前走了。
徐颂愣在原地,愣住了。
他,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