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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驿密语 第14章 争论

作者:余知行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7-10 14:29:07 来源:文学城

“滴。”

殷红的血液顺着裴无咎的嘴角缓缓流下,他张了张嘴,眼中是愕然,困惑,他不明白陆沉壁此举的目的。

他眼神轻颤,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滴,陆沉壁拍了拍他的脸,语气还是如初见那般轻佻却又让他无可奈何,可现在的他,只能看着女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悠悠离去。

等到陆沉壁的身影逐渐模糊,他才“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靠在墙上缓缓脱力,最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在那一刹那,一批身着大理寺服饰的人从暗处走出,几人将已经昏迷的裴无咎带走,余下的人则是跟在江隅白身后沿着陆沉壁离去的方向奔去。

夜幕之中,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石板路被雨冲去了痕迹,众人身影如鬼魅肆意穿梭在长安街头,这夜,雨倒是愈发大了起来。

陆沉壁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心中甚为烦躁,她摸了摸耳朵深吸一口气,拐进巷道,站在尽头的屋檐下低垂着头,思绪难辨,直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穿过雨幕,离她越来越近,陆沉壁才恹恹抬起了眼,“大人,我都要等睡着了。”

“你这不是还醒着么,可裴无咎是真睡下了,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江隅白伸手递出铃铛,歪头取笑道:“好歹认识这么久了,说下手就下手,该说不愧是陆家……”话语未落,陆沉壁眼睛就危险的眯了起来,锋利的长鞭已然绞向江隅白的脖颈。

江隅白险之又险的躲过一鞭子,看向陆沉壁的眼神变得复杂,“你主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裴无咎不受朝廷猜忌,故意演了这一出,而现在又是闹得哪一出?”

“江念羽,女,年仅十五岁便被人残忍虐杀,死后尸体被……”

陆沉壁耷拉着眉眼,说出的冰冷话语砸在江隅白心上,让江隅白通体生寒,男子在听到“江念羽”三个字的时候,呼吸便开始加重,听到后面他通红的眼直直瞪着陆沉壁,咬牙切齿道:“够了……够了!!”

江隅白嗤笑一声,有些自嘲般道:“她是我妹妹,可我为了所谓功名离家数载,家中母亲染病去世,妹妹怕打扰我什么都没说,可最后……她死了,邻里都怕影响我,没有告诉我,然后我考上了,可我却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抬起眼,雨滴顺着他浓密的睫羽划落,脸上的已然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大抵是因为太久没有倾诉,江隅白一股脑说了好多好多,最后对上女子清冷的眉眼时,他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说不清的苦涩,数不尽的心酸。

寒来暑往多年,只求考取功名,盖一间大房子,带上母亲和妹妹再也不去过那种苦日子,不再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人,可是最后,他有了一切却失去了最想分享的两个人。

“我都知道了,在第一次见你时我便派人去查了。”陆沉壁冷着脸道,“骨驿消息向来又快又准,没有骨驿找不到的消息,只有你的权限不足,我帮你找到凶手,而你……”

她话还没说完,江隅白脸上那张面具被他自己亲手撕掉,他表情狰狞,声音嘶哑道:“我知晓让你们做事往往要付出的足够多,我宁愿丢掉这顶乌纱帽,舍弃这条烂命,只求一个真相,只要你们可以做到——”

他抬头抹了一把脸,一字一句道:“我会付出一切,帮骨驿洗刷冤屈。”

闻言陆沉壁轻声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铃铛,铃铛发出“叮叮”脆响,巷道中的雨水被溅起,脚步声和铃铛声一同消失在暗处,江隅白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骨主?!”

刚走进屋子,陆沉壁就看见骨主站在正中央,而江九歌耷拉着脑袋,似乎被训得不轻,骨主闻言转过身,“你刚刚去哪里了?现在大街上的巡查愈发严格了,做事还是小心为好。”

陆沉壁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着什么,房门就被一把推开,陈久大口大口喘着气,巡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陆沉壁身上。

他张了张嘴,有些哽咽道:“果然最毒妇人心,你,你怎么能给大人下毒呢?”

闻言陆沉壁微微蹙眉,有些不耐道:“我用的是他的刀,刺他只是因为他,他亏欠我,你们少卿大人贼精贼精的,我哪里来的机会下毒。”

语落,陆沉壁有些恶劣的笑了笑,“你现在寄人篱下,想活就老实些,他能不能活都是命数。”

闻言陈久呆愣下来,喃喃道:“大人的刀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找遍了整个长安都没大夫能解毒……”他苦涩的笑了笑,“大人这是栽到自己手上了啊。”

闻言,江九歌算是彻底按耐不住,急忙从骨主身后探出头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姐你为什么要捅裴无咎啊?”

陆沉壁扶额白了江九歌一眼,却见陈久叹气坐在角落低声道:“大人,在自己刀上淬了毒,至于是谁被毒到,他说就看命数了,那毒的解药只有大人和他的师傅有,可是他师傅已经失踪多年,大人还……”

陈久看了一眼陆沉壁,语气复杂,“大人至今昏睡不醒,江隅白快要急疯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急。”

说着,陈久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所有人里面只有我最熟悉大人了,或许我能找到解药,不行,我要回去救他。”他刚站起身,陆沉壁就拔出江九歌的剑横在他面前,“你若是离开,我不介意送你一起上路。”

“你!”陈久大口喘着气,眼神震颤的看着陆沉壁,“你怎么能这么硬的心肠,好歹大人也是和你共生死了。”

陆沉壁嗤笑一声,一只手指抚上剑刃,却被划开一到小小的伤口,她微微蹙眉淡淡开口,“别说那么高大上,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况且他知不知晓骨驿被灭的消息,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们大理寺的人向来冷心冷眼,感情就如同那鸡骨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陈久冷笑一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你自己心里清楚,究竟谁才是那样的人。”

“沉壁,此次确实是你失了轻重,裴无咎是大理寺少卿,并不是市井之人,他身上还有可取之地,鉴于这次情况特殊就不罚你了,我会去帮他解毒,待他醒来之后,另言其他。”骨主说完之后挥了挥衣服,迈步就要离去。

“可是那毒,您有解药吗?”陈久语带希冀问道。

“骨驿是什么地方,制毒解毒可是骨主的拿手好戏,你就放八百个心吧,或许那毒不是骨驿的,但是骨驿绝对能解。”听到江九歌得意的话语,骨主也是罕见的笑了起来,“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陆沉壁则是揉了揉麻木的左臂,微微皱眉,“三日后,大理寺会将骨驿众人移交兵部,那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她看向骨主,犹豫半晌还是道:“您早些回来吧,有些事还需要您决议。”

骨主点点头,几息间就离开了几人视野。

陆沉壁抿唇收回视线,她又下意识的去摸耳朵,摸到自己耳边有一个小小的,极不起眼的小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是在密室的时候被箭划到了,还是裴无咎推了她一把才没让耳朵掉下来。

她心情有些复杂。

对上江九歌探究的目光陆沉壁轻咳一声敛了思绪,“三日后,大理寺的看守绝对会更多,最后的动手时机便是经过这里——”陆沉壁在手中的舆图上圈出一个地方。

“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且道路狭窄,多人不可并行,前后信息不及时,只要够快,就能拿下!”

或许是因为骨主去救裴无咎了,陈久低下头,红着脖子道:“可是,加上骨主也只有我们四人,大理寺的人手绝对不会低于二十人……”

陈久还没说完,便被江九歌拉了拉衣服,只听江九歌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听我姐的一切安排。”陈久扶额。

陆沉壁则是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对着江九歌就是一脚,“少说话,多做事。”看着江九歌委屈的神情她咬了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什么时候能像陈久一样靠谱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两年了还没成为骨驿使拿到自己的辨骨铃,每次都要跟在别人身后。”

“可是姐,你说的没错,况且,我觉得就这样跟在你身后很好啊,有你在,我可以安心做我的事,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觉得,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辨骨铃更好呢?”

“江九歌!”陆沉壁看着江九歌这般,心中苦涩漫溢,“你能不能不这样不思进取!不这样小孩子心性,没有谁会一直在你面前,你得自己走到前面!不论是谁,最后都能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你明白吗?”

陆沉壁此刻才突然发现,江九歌太过于依赖自己,若是以前便也这样吧,可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自己面对着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她又怎么能护着江九歌一世?

江九歌闻言红了眼,他看了一眼陆沉壁,起身向外跑去,刚打开门就被绊倒,抬起头只见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即便被他撞到了,却还是巍然站在那儿。

陆沉壁注意到门口的情况,抬头看去,诧异道:“老陈?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说着,陆沉壁一把拉起江九歌,将老陈扶了进去。

江九歌见此也是没有再闹,给老陈倒了一杯水之后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在角落。

老陈双唇干涸,脸上的沟壑中还夹杂着一些沙土,杂乱而花白的头发上夹着干枯的树叶,本就佝偻的背更加低了,他看了一眼陈久和角落的江九歌,又看向陆沉壁。

陈久从刚开始就关注着老陈,此刻自然是明白老陈的意思,他对着陆沉壁点了点头,拽着江九歌就出去了,见此老陈才开了口。

“小姐,我知道骨驿被灭,你们会缺人手……”

老陈说着,双手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布,那块布上的颜色已经褪去,周围也已经脱线,老陈剥开一层又一层的布,最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他粗糙的手在上面停留了一下最后还是收回,将令牌递给陆沉壁。

“我的手太脏了,就不碰了。”老陈红着眼,泪水在眼眶中闪烁,一双手越来越颤,“当年我们没守住陆家,现在自是该守住你,这是破晓军兵符,有了它,你就放心去做你想做的,我们为你兜底。”

陆沉壁闻言一阵头痛,关于老陈的记忆在心底深处被挖了出来。

当年老陈拼死守护陆家,把她送了出去,而她被救走之后,老陈被活捉,为了拷问她的行踪,被刑部硬生生断了腿,像乞丐一样被丢在了闹市街头。

而她,她是见过老陈的,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便逃似的离了那里。

回到骨驿之后,整个人魔怔一般不人不鬼,然后她被骨主打晕,吃下了一粒药丸,自此,过往的记忆便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淡却。

思及此,陆沉壁心中隐隐涌起酸涩,她不顾老陈的抗拒,拉起老陈的手放在兵符上。

“陈叔,当年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即便你们来了,结果还是不会改变,你的手……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

大理寺内,骨主站在窗边看向屋内,一只手搭在窗边,面上情绪不显,手上却不自觉的使劲。

裴无咎面色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滴,浓重的药味散出,骨主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毒药涂在自己的刀上还不注意刀的去向,硬是挨下了这一刀。

他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在手中缓缓摩挲着,犹豫些许还是点了门口两人的穴位迈步走了进去,他将药喂给裴无咎后便坐在塌边,裴无咎胸口散发的血腥味愈发浓重,直到看见血丝沿着裴无咎的嘴角缓缓流下他才叹了口气离开。

裴无咎蹙着眉头,一只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额头的汗珠越发的多,嘴中不禁喃喃道:“师傅……”

混沌中,一个小男孩站在城门口,身着上好的绫罗,肉嘟嘟的脸上表情坚毅,“爹,娘!我不要原谅你们了,我一定会比你们还厉害的,十年之后,我会回来证明给你们看!”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小小的人儿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找了多久才遇到了师傅。师傅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刚开始怎么都不答应收他做徒弟,最后大抵是被他的诚心打动才收他为徒。

辗转十几年过去,他已经长的极为出挑,师傅说∶“我听说孩子们到你这般年纪,就该去科考了,你去参加科举吧,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他拜别师傅前,从不知晓这会是他和师傅最后一次会面。

回忆在心头盘旋,裴无咎“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愣愣的躺在榻上眼神逐渐清明,胸口的伤还是在痛,他想要拾起身来,一阵撕裂感自四肢百骸蔓延,最后只能艰难的靠在塌边。

他受的这一刀,他认了,是他自己放下了警惕,怪不得其他人,他本来和陆沉壁就不该是一路人。

他是大理寺的少卿,陆沉壁是骨驿使,两人目的本就不一致,之前能走到一起,只是他们有了短暂的共同目标,而在这个短暂平衡被打破之后,他们自该是分开了。

裴无咎伸手拂起自己额头的发,仰面一笑,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的从塌上下来,换上衣服之后深吸一口气,坐在书桌前,将自己调查来的结果一一归纳,当快要完成时,太阳已经逐渐垂落,他推开了门。

“陈……”裴无咎下意识就要去喊陈久的名字,却还是及时反应过来,停住了嘴,他转头看向门口的人,是江隅白。

江隅白看着他,上下打量几眼,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几天就要将骨驿被俘虏的人移交到兵部了,你还可以吗?现在。”

“无伤大雅。”

裴无咎应道,他避开江隅白的手,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中乌云渐渐堆积,寒风呼啸着从院中刮过,许是因为大病初愈,他被吹的咳嗽了几声,感觉外面寒的刺骨。

“没事的话,就去门口,车已经备好了。”

“什么?”

“陛下召见。”江隅白道,“有时候我真的挺不明白的,当时你科举是榜眼,可为什么最终却选择了到大理寺来打杂,这么些年来,却在少卿之位上止步不前。”

裴无咎闻言笑了笑,江隅白不明白他是在笑什么,却还是道:“之前,摄政王带的口谕可以不做数了,这是陛下亲自说的,而摄政王告病多日了。”

“多谢。”

语落,裴无咎挥了挥衣袖,大步向院外走去,他垂下眸子,闻到院内梨花的清香,情绪却不自觉的被牵扯向案子。

也不知道这几日这个案子怎么样了,他本以为只是和十年前那件案子相似罢了,可越查却发现这案子牵扯的越深。

先是宗祥王和太后,最后还扯到了那位早已失踪的陛下身上。裴无咎拧眉,胸口的伤愈发痛了起来,他咬紧唇瓣,睫羽轻颤,却在上马车时避开了那人递过来的手。

越接近皇宫,他的心就越发的平静,他不知道那位刚归来的皇帝要和他说什么,但至少,那人不会像灭了骨驿一般灭了大理寺,他长长叹出一口气。

本书是作者的第一本长篇,拢共十几万字,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内容难免会有不足之处,大多职业参考了古代,但毕竟生活在现在,对那时的事并不了解,看其他古代类小说时也是走马观花,所以关于一些古代制度了解并不多,大多是虚构的,而在接下来一些剧情并不符合古代严苛的制度,提前致歉,一切职业和事都是为剧情服务,不足之处会尽力改正的,全文完结时,会进行大修,争取对得起期待的读者,对得起这本书,感谢阅读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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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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