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难寻归觅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厌恶

“你们刚刚说什么？谁受伤了？”裴矜似乎未听到他们刚才的行礼，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冷声询问着，这话一出，李嬷嬷和张嬷嬷面面相觑了下，还是李嬷嬷出了声：“回殿下！是我家夫人腿伤了！”

“她？”裴矜没有想到那宋卿居然受伤了，他昨夜竟然不知道，还如此与他泄火，想罢，心下一沉，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愧疚，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沉默片刻便询问着：“可请过府医？”

“回殿下，已经请过府医！”李嬷嬷低垂着眉眼一一回着，一旁的张嬷嬷听着，手心则是起了不少冷汗，不免一阵突突跳，她知道，殿下来此恐怕不仅如此，恐怕是为昨夜之事来，心里不免心有余悸，裴矜听了李嬷嬷回话，心里不免心安几分，又是询问着：“府医怎么说？”

“府医说了，多敷几天药，服几天药丸，便回好转！”李嬷嬷听罢，低垂着眉眼，回着，此刻，她心里也是一阵的突突，手心也冒出了汗，她不敢隐瞒什么，如实回着，裴矜听罢，点了下头，眼底晦暗万分，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安稳，便转身去了荣禧堂，自有丫鬟打着帘子，裴矜便垮了进去。

见裴矜离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李嬷嬷自是向张嬷嬷告了辞，离开了荣禧堂外……

荣禧堂

老太太见裴矜来了，与往日一样，眉眼含笑的招手着，裴矜无视着老太太的招呼含笑，四下打量了，并无昨夜那个丫鬟的身影，心里不免明白了几分，看来老祖宗是要保那个丫鬟了，心里不免冷了几分，瞥了眼老太太，微微额首，淡淡的出声：“老祖宗！”

见他不冷不热的样子，老太太也不傻，自是知道，裴矜因为昨夜之事已经猜疑上她，只不过，猜疑了又如何？她不过是为了他好罢了，他能害自己的孙子吗？想着，心里不免不满了几分，与其让他如此猜忌自己，倒不如先发制人过去，想罢，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孙子，淡淡的出声：“看你这板着脸的样子，怎么，还怪昨夜之事？”

“既然老祖宗已经挑明了！那孙子也不必如此搪塞了！”见老太太如此挑明此事，裴矜起身瞥了眼老太太，淡淡的出声：“希望日后，老祖宗不要把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孙子的屋里塞，孙子并不是那等好色噬命之人！况且，孙子日后也不想落人画饼！”说着，便停了下，拧了下眉，继续说着：“况且老太太也知孙子刚一回京，就成了辅政大臣，加封了摄政王，不免多少只眼睛盯着孙子！日后的祸根更多！还有老祖宗还是莫要下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了，之前成王府中就有女子给孙子下药，孙子已经解决！老祖宗，应知道，孙子最讨厌的就是如此！”

老太太听罢，怔了下，眼底复杂难辫，他这意思之前有人给他下过药，被他处置了，只不过此事她怎么没有听说过？想至，迟疑了下，便说着：“阿矜，祖母如此做，不过是为了你好！秋风苑那位如此，若是日后与上次般伤到你如何？流月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最是温顺的，所以我才想把她放进你房里！没想到你这小子竟不领情！况且王侯将相纳两个妾那又如何？”

“孙子自知老祖宗是为我好，只不过，孙子难以收下老祖宗这番好意，况且老太太说那流月温顺，可当初吗宋卿时，老祖宗也说那宋卿乖巧温顺，可见老祖宗看人也不是准的！”裴矜听罢，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垂眸，反问着，这句话一出，倒是把老太太给噎住了，整个人愣了下，回过神来，眼底划过无奈之色，看来这小子是真的不想领这番情，只不过可惜的是，流月遭遇了前番，口风再严，难免不会泄出去什么，她本想着还想将流月送到阿矜身旁，如今看来也不能够了，如此，也只能日后送她出园子配小子了，只不过，倒是得了秋风苑那位的好了，想至，老太太看着眼前的裴矜，拧了下眉，许久，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也罢，你既如此噎我这老太太，此事便罢了！不过，那女人前日如此，如此反骨，难免日后不会伤及你！”

“老祖宗放心，孙子自有思量！孙子行军打仗，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再怎样反骨的敌人都见过，如何制服不了一个女人，再厉害的鹰磨平了爪子，不过是废鹰一个罢了！更何况她呢？”裴矜闻言，见老太太如此担心，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眯了眯眸子，淡淡的出声，见裴矜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了，也罢随他去，为了个女人，惊了亲人和气倒是不好了，大不了，日后等主母进府后，再行发落便是，想着，叹了口气，因说着：“也罢。你心里既然有想法！我这老太太也不必管着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裴矜听罢，眉头舒展开，微微一笑，微微额首的行了一礼，一时，众人都舒了口气，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声：“老太太，膳来！”话音刚落，张嬷嬷便走了出去，掀开了帘子，看去便吩咐着：“将膳食摆在堂前！一会儿老太太过去！”

“是！”那丫鬟自是应了一声，便是离去，待人离去之后，便转身进去，微微额首，行了了一礼：“老太太，该用膳了！”

“嗯！”老太太听了，便点了点头，抬起手来，便起身，张嬷嬷忙扶着老太太，裴矜见状，与往日般，自是扶着自家祖母，朝着前堂走去。

这处，李嬷嬷在荣禧堂那处回了之后，便心情颇好的。脚步不停的回了秋风苑，一进门。便看到宋卿心情颇好的斜靠在床头，与秋菊和秋月说笑着，已无之前的哀愁之色，只听得那宋卿满眼含笑着，说着笑话：老父亲跟儿子劈柴，孙子在一旁看热闹。

儿子扶着木头，父亲用斧往下劈，结果误伤了儿子手指。

儿子骂道：“老乌龟，你眼瞎吗？”

孙子见爷爷被骂，怒道：“狗日的，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这番笑话说的绘声绘色的，不时的挑着眉，眉飞色舞的样子，不过这笑话着实有趣，话音刚落，秋菊和秋月两人用帕子捂着嘴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听得后边进来的李嬷嬷捂嘴笑了起来，见几人高兴，便有了过去，宋卿此刻这才看到了李嬷嬷，淡淡的一笑，点了下头，说着：“回来了！”

“这才不过一会，夫人与往日好多了！这脸上倒也多了几分笑容了！着实好！我这老婆子老婆子也就放心了！”李嬷嬷笑着走了过去。来到了宋卿塌旁坐了下来，笑着说，听得这话，宋卿眼中含笑，淡淡的出声：“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总不能天天哭哭啼啼的！总是要活着！”

“也是，夫人想开了就好！”李嬷嬷听了，便淡淡的笑着，抓住了她的手拍着，竟觉得分外冰凉，拧了下眉，便双手搓着她的手，供其取暖，见得李嬷嬷如此，宋卿心下一沉，愣了下，神色飞到了生辰那天晚上，冷风下，阿深也是这样给她捂手取暖的，现在想想，恍若隔世，他一去无消息，曾经许下的因为这场闹剧，都化为乌有，不过是南柯一梦，想着，苦涩的笑了下，见宋卿变了脸色，虽是笑着，但是也能看出她的苦涩，李嬷嬷见状，怔了下，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这样了，便询问着：“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才你着动作，让我想起了，曾经也有一人给我这样取暖过！只是他不知去了何处？”宋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眼底不由得酸涩了下，含着笑，淡淡的出声，见她悲伤如此，心里不免跟着难过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夫人说的，可是夫人的娘亲？”

听得这话，宋卿怔了下，回过神来，眼底飞快的闪过复杂，便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着：“他对我最好了！知道我爱吃桂花糕，每次旁人赏了他，他便连夜给我送了过来！送过来时，那桂花糕还是热乎的，只是，再也吃不到他送的桂花糕了！”说着，眼圈泛红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下酸涩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底啪嗒的流了下来，落在被褥上，此刻，她真的希望他能够回来带她离开这里，但是又不希望他回来，他知道，他若是回来，裴矜必不会放过他的，一切生死难料，还不如不回来………

见宋卿如此，李嬷嬷拧了下，从袖子里取出了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安慰着：“夫人，不必如此伤心！您的母亲若是知道，必不会让夫人如此难过的！夫人应想着眼前之事！莫要为过去伤心！这样，在天上的人也不会安息！”

听得李嬷嬷这番话，她算是明白了，李嬷嬷以为他是她的母亲，还以为他去世了，只不过，她不敢说出实情，说出这日日送她桂花糕的并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个男子，若是说了出来，那幽静阁那位很快便知道，老太太那处也是，毕竟眼前人虽是对她颇有同情，是敌是友一切还未可知，想着，搪塞过去便是，便垂眸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秋菊这才想起了正事，询问着张嬷嬷：“李嬷嬷，老太太那边怎么说？可是应了？”

“自然是应了，老太太说了，等夫人腿伤好了，再过去问话也不迟！好好养着便是了！”李嬷嬷听了，忙笑着一一说出，秋菊和秋月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下头，便是放心下来，这时，李嬷嬷突然笑了起来，对一旁的宋卿，眉飞色舞的说着：“刚在荣禧堂外碰到了殿下，殿下因听说谁受伤了，便询问着，我便一一说了，殿下还关切的询问夫人看了大夫没，吃了药没。我便一一说了，殿下这才放心的进了屋子！这情形看来，殿下对夫人也是颇为上心！”

听了这番眉飞色舞的话，本是满脸笑意的宋卿，脸色一沉，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冷眼看着李嬷嬷，淡淡的出声：“上心？他不过是关心他的泄欲工具坏了没？若是坏了，便弃了重新找一个罢了！”

听得这话，那李嬷嬷脸色大变，忙捂住了宋卿的嘴，低声训斥着：“夫人，不可这样说，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不免在殿下面前一番说通！再者，若是老太太知道，不免和前日一般！”

听得这话，想到前日险些被那荣禧堂的老太太卖了的事，宋卿面色瞬间煞白，依旧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如果说裴矜狠，倒不如说是老太太狠，裴矜再怎么狠，不过是折磨她的身体罢了，而老太太的狠，则是折磨灵魂，行驶自己的权利，让她再经历一次被卖的经历，与其身体折磨，这种折磨更狠，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日雨中，那人牙子用打量货物般的眼神打量着她，好似下一刻就能把她卖了，卖到那种腌臜之处，想着，她浑身颤栗了下，幸好，幸好，她躲过了，见宋卿颤栗着身子，不免明白她这是还未那日人牙子卖她之事还在害怕，李嬷嬷见状，便坐近了，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夫人，那事已经过去了，只要夫人日后莫要再顶撞殿下，好好的伺候殿下！就不会了！”

“伺候？”宋卿听着这话，先是一怔，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着，心里苦涩至极，伺候？不过是让她出卖身体博得这一日又一日的安息罢了，比那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子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她与那些妓子不同的是，只需要被一个人骑一个人压罢了，想着，心里那番苦涩更甚刚才那副还算愉悦的心情，早已经烟消云散起来，李嬷嬷不明白眼前这夫人为何如此抵触殿下，她现今已经成了殿下的女人，不应该以殿下为天么？就算只是个侍妾，殿下现如今如此宠她，自然不会等主母进府将她发买掉的，等日后老太太想通了，允许她生下一儿半女的，升为平妾，那日后的日便会好起来，她着实是不明白，她到底在反抗什么？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便又是一阵子规劝着：“夫人，莫要多想什么！殿下现如今如此宠夫人，日后会好起来！若是能生下子嗣自是极好的！”

这李嬷嬷张口闭口的子嗣，谁要生孩子，生下来不过是傀儡罢了，能好多钱？给一个□□犯生孩子，想想就觉得恶心，她可没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听得这话宋卿心里闷烦不已，拧了下眉，转移了话题，便说着：“我渴了！”

李嬷嬷听得这话，怔了下，忙吩咐着秋月去倒水，秋月便应了一声，便去倒水去了，李嬷嬷见宋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没有将刚才的话再说，秋月倒来了茶，来到了塌旁，递了过去，宋卿接过，一口饮尽，便将手中茶盏递了过去，秋月接过，便放回了桌上，正要转身，万没有想到，裴矜此刻来了，只见的他跨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一番，目光看向了宋卿的脸上，接着，有撇向了她被褥下的腿，李嬷嬷几人见状。忙起身行礼：“殿下！”

“嗯！”裴矜自顾自的走向了宋卿，来到榻前坐下，抬起手来，抚向了她的脸，这一次，宋卿并未与往常一般，躲过，见此，裴矜眼底浮现出难得笑意。磨轼了下她的脸，当下手来，瞥了眼被褥下，淡淡的询问着：“腿伤可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