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软抱着西装,背着装着修复案例的平板电脑,站在陆氏集团楼下。摩天大楼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比老巷的青砖灰瓦气派多了。她深吸一口气,攥紧怀里的西装,走进旋转门。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礼貌地问。
“我找陆时衍,谈赔偿的事。”林软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前台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穿着软乎乎的浅粉色卫衣,背着卡通图案的双肩包,怀里还抱着件男士西装,怎么看都不像谈生意的。“抱歉,陆总正在开会,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林软正想再说什么,电梯门开了,陆时衍的特助陈默走出来,看到林软,愣了一下:“你是……昨天工作室的那位小姐?”
昨天他跟着陆时衍去工作室,对这个软乎乎的小姑娘有点印象。林软眼睛一亮:“对!我找陆总,他踩坏了我的拓片夹板,还扯破了我的拓片,我要赔偿。”
陈默哭笑不得,正想劝她,会议室的门开了,陆时衍走出来,脸色不太好。他看到林软,眉头皱起:“有事?”
“陆总,”林软抱着西装走过去,把西装递给他,“你的西装。还有,你踩坏了我的檀木夹板,扯破了宋代拓片的碎角,我算过了,夹板赔偿2000,拓片修复费5000,一共7000块。”
陆时衍看着她递过来的账单,又看了看她软乎乎的样子,眼神里带着点审视:“你是来讹钱的?”
“不是!”林软急了,把平板电脑打开,“我是古籍修复师,那拓片是宋代的,很珍贵的!”
这时,会议室里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叹气:“陆总,《寒江图》的破损情况太复杂,虫蛀加人为做旧,几位专家都不敢接,博物馆那边催得紧,要是再找不到修复师,这个项目可能要黄。”
陆时衍脸色更沉了。《寒江图》是古籍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也是这次收购项目的关键,要是修复不了,不仅项目泡汤,陆氏的声誉也会受影响。
林软凑过去,好奇地问:“《寒江图》?是不是那幅宋代的山水画?我在爷爷的笔记里见过记载。”
戴眼镜的男人愣了一下:“你知道《寒江图》?”
“嗯,”林软点头,“爷爷以前修复过类似的古画,虫蛀加人为做旧的情况,我也遇到过。”
陆时衍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怀疑:“你能修?”在他看来,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软乎乎的,顶多是个刚入行的新手,怎么可能修复得了连专家都不敢接的《寒江图》?怕不是想蹭资源的“花瓶”。
“能啊。”林软语气肯定,指着平板电脑里的照片,“你看,这是我去年修复的明代残卷,也是虫蛀加做旧,修复后博物馆还展出了。还有这个,清代的画册,破损比《寒江图》还严重,我都修好了。”
照片里,残破的古卷经过修复,字迹清晰,色彩温润,和新的一样。陆时衍凑近看,发现残卷的修复痕迹几乎看不出来,手法很专业。
“而且《寒江图》的破损处,有几处是假裂痕。”林软继续说,“做旧的人用颜料画的裂痕,边缘颜色太均匀,没有自然老化的痕迹,用紫外线灯照一下就能看出来。真的虫蛀孔是不规则的,假的孔边缘很整齐,是用工具扎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对古籍修复的热爱和专业。陆时衍看着她指尖在屏幕上比划,详细讲解修复细节,语气笃定,不像是在说谎。
3分钟,正好3分钟。陆时衍心里的质疑渐渐消散,他没想到这个软乎乎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懂古籍修复,而且看起来很专业。
“陈默,带林小姐去会议室,把《寒江图》的资料给她看。”陆时衍对特助说,又看向林软,“如果你真能修复《寒江图》,拓片的赔偿我双倍给,另外,我聘你做这个项目的专属修复师,薪资你开。”
林软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薪资不用太高,够我买修复材料就行。还有,我的拓片碎角,你得赔我修复好的!”
陆时衍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冷脸:“可以。”
那天下午,林软在会议室里看了《寒江图》的详细资料,越看越兴奋。她拿着笔在纸上画修复方案,时不时和陈默讨论几句,完全没注意到陆时衍站在门口,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不少。
“陆总,林小姐看起来很专业。”陈默小声说。
陆时衍点头:“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