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反义 第11章 突然的自我

十一、突然的自我

她是我的小学同学，在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之前，她还在另一个班，她总是和我学前班认识的一个同学一起玩，所以我就注意到她了……

后来我们分到了一个班，还刚好是同桌，就渐渐熟了起来，我们总是一起玩，一起闹，上课在一起，下课也在一起……

有一阵子上课的时候，我俩总喜欢在老师讲课的时候故意发出声音的大笑，后来因为被老师警告才终止。

有一次我在操场上因为晒太久而晕倒，然后我去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教室里的座位，忘了因为什么我和她悄悄闹了起来，没想到被老师发现了，然后我俩就被罚站了……

有时候上课我们就在纸上玩五子棋，下课就叫上前桌的同学一起玩，有一次我们几个人比谁最厉害，最后各自封了棋圣，棋神之类的称呼……

有一天，她带我去了她家，然后她翻出了她家真的五子棋，我俩就开始了大战……棋盘都快下满的时候，终于有了胜负——我赢了！

有一次自习课，我因为跟别人生气跑出班级，她是第一个出去找我的，我俩闹矛盾，也是她先找我说话……

我总是爱哭，每次我哭，不管是在操场，在走廊，还是在班里，她都会来到我身边安慰我……

有一次数学考试特别难，我俩第一次没过90分，然后我俩就很郁闷，跑到操场洗手池那边一起去哭……

她很喜欢唱歌，我很喜欢听她唱歌，听她唱《霍元甲》的戏腔，听她唱《青花瓷》，听她唱《突然的自我》……

我坐在她身边，总是能听见她时不时的哼唱一两句，我有时候也会缠着她，让她看着她抄的歌词唱一整首。

我还记得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大方方的唱了《霍元甲》，唱得十分酷！

那时，我总是觉得她以后会去参加《超级女声》之类的选秀节目，然后一夜爆红。

因为她，我听到了很多歌，也喜欢唱她常唱的歌，还照着她抄的歌词抄歌词……

有一天她让我给她唱歌，我唱了《菊花台》，她夸我唱得好听。

后来，小学就要毕业了，有一天，她跟我说，她给她的妈妈看了我们班的毕业照，她的妈妈说毕业照里的女生我最好看，我不敢相信的问她，真的吗，她说，真的。

后来，小学毕业了，我们去了同一个初中，但是不在一个班。

好像从小学毕业开始，我就没再听过她唱歌了。

初中的时候，我的脸上长了很多青春痘。有一次在操场上，我在健身器材那边玩，她过来跟我说话，说完话她走到和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碰上了她班的同学，我听见那个同学问她怎么和这么难看的女生在一起玩啊，她回答说，挺好看的啊！

有一节全学年的公开课，我和她不在一个班却刚好坐在了一起，老师提问的时候，我小声说了答案，她有些着急的跟我说，举手啊！

我紧张害怕，不敢举手，上初中之后的我，因为考试的排名再也不能像小学时那样排在前几名，整个人也变得自卑懦弱起来，再也没有小学时的放肆大笑……而她，还是她。

初三的时候，学校把成绩好的学生都分到了一个重点班，我和她都进了那个班，又成了同班同学，可是，因为在两年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太多交集，我们变得陌生了，我因为总是担心被分出重点班而闷头学习，开朗的她总是和另一个开朗的同学一起玩儿。

有一节语文课，老师让我读我的作文，在那篇作文里，我用化名写了我和我的几个好朋友之间的事情，读完之后我听到她旁边的同学问她：“作文里的人有你吗？”

她回答：“没有我。”

她不知道，她不在那篇作文里，在我的心里，在我关于小学的回忆里……

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她突然说想回小学看老师，我说我也想去，然后她就骑着她的自行车载着我回到了小学的学校，当时我们小学班主任正在吃食堂的盒饭，还问我俩要不要吃……

那天，我看着小学的大门，看着操场的篮球架，看着吃盒饭的老师，竟觉得有点陌生……时间过得真快，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看完老师，我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去初中的学校，继续上下午的课，好像小学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想到她，就会想到夏天，想到阳光明媚的操场，阳光明媚的路，想到在炎热的夏天我们一起吃冰棍儿，一起坐在学校旁边的小摊上吃涮粉，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沿着小路走着……好像和她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光，都是盛夏……

她包容我，安慰我，夸奖我，陪伴我，走过了有笑有泪的盛夏……

后来的很多年，我总是会想起那首因为她才会听到才会学会的歌——《突然的自我》，曾经我只是觉得这首歌的曲子很好听，慢慢的，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领悟到这首歌里唱的到底是什么……

伍佰的声音像时光机一样，把我带回听她唱歌的盛夏，又把我带回现实：“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如果仅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