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鼎焚香 第3章 朝廷风云

此后的数月里，叶栀照几乎翻阅了她可以翻阅的所有书籍，但几乎全是稚子启蒙的书物。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前不久她与叶崇律商量让夫子来教导她，他应了，但是要求她养好身体，叶栀照听了不自觉笑出声。

说回来，这几周，她时常见不着叶崇律的身影，他寅时便出了府，行色匆匆的，晚上到了府也是钻入书房，一晚灯火燃着不熄，不知朝堂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与此同时的皇宫……

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建筑群上，波光耀眼，朱红宫墙透出方寸肃穆，琉璃瓦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宽阔的御道由整块的汉白玉铺就，岁月的侵蚀在石面上留下些许斑驳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其壮美。

御道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着，冷冷地凝视着往来的人，那目光仿佛穿入人心凌冽而锋利。

朝堂退朝时，人流如织，说是绸缎也不为过，官员们的锦袍衣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宛如流动的彩霞。

阳光斜照进宫殿的门廊，形成一道道光影，光影里尘埃飞跃，那是庞大宫廷无声的呼吸。

此时，宫中的钟声悠扬回荡，一声又一声，庄重又绵长，像是在为这罢朝时刻奏响的尾曲，余音在巍峨的宫殿间经久不消，给整个皇宫增添了一种凝重而肃穆的氛围。

在那皇宫的御道之上，目光所及之处，便见一位文官身姿卓然。在三五成群的官员中，叶崇律格外惹人注目。

他挺拔修长的身躯犹如苍松翠柏，笔直地站立在众多官员之间，浑身的气度仿若能够穿透那雕花的殿柱，直入云霄。

他一袭藏绯色的官服，袍上的补子精致的绣纹彰显着他的尊荣品阶。

每一道衣褶都仿佛被精心雕琢，规规矩矩却又自然而流畅，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而轻轻摆动，似有灵动之感。

剑眉斜飞入鬓，像是两片墨色的柳叶，为他增添了一份英气，双眸明亮而有神，犹如破晓的星辰，那目光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和洞悉一切的睿智，即使他如今未过而立之年。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轻抿时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庄重，一旦微微张开说话，便吐字如珠，每一个字都似从胸腔深处带着力量而出。

这与当时环着叶栀照轻哄她的样子很不一样。

那日，他是轻柔地风，在肌理上温柔地拂过。

现在，他却端地一副凌厉模样，好似沉着的海，沉稳激昂。

可此时叶崇律却不是想象中那般的意气风发。他的眉头悄然凝聚起浅浅的纹路，宛如春日微风拂过静谧湖面时，不经意间在水面上留下的轻柔涟漪，似是不愿旁人发觉他的心思。

那一抹凝重的纹路，缓缓地由眉头中央向两侧延展，仿佛是岁月在他的脸庞刻下的思索痕迹。

与此同时，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是一道精心守护的关卡，将那些尚未成形的思绪牢牢封锁在内心深处。

在这熙攘的片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他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他脑海中那如丝线般纷繁复杂的思绪，在不断地交织、缠绕。

今日朝堂中，宣启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金碧辉煌的殿顶下，龙椅端居正中，仿佛吞噬着一切光线，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两旁的殿柱上，雕刻的龙纹仿佛都在低沉咆哮，彰显着无上的皇权。

皇帝身着绣有金色云纹的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沉肃而阴郁，眼神冷峻而威严。

殿下，文武百官列成整齐的队列，皆垂首而立，不敢稍有懈怠，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将前朝遗族李氏一族，蓄意谋反者杀无赦……几日后乃是母后寿辰不宜见红，其余者一律流放！”

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犹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耳畔，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

那声音仿佛穿透了空间的界限，直击众人的内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陛下，李氏一族……”

皇帝微微抬头，目光扫过群臣，在叶崇律可以驻留片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慢慢地握住扶手，手指微微耷拉在上面，一点，一点……

片刻的沉默之后，皇帝缓缓开口，声音虽不大，但威严无比：“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叶崇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向前迈出半步，衣袖轻轻摆动，随即稳住身形，微微躬身。

双手恭敬地垂在两侧，却又因内心的涌动而略微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隐隐泛白。

他心中的思虑却如翻江倒海般无法平息，微微欠身，默默退回原位。

叶崇律眼睛在朝堂环伺一圈，文武大臣们，或交头接耳，或低头沉思。

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下保持着沉默，全都置身事外，忽然眼神和陆隋对上了，只见他面带挑衅地看着他。

叶崇律收回视线，他蜷缩了一下手指。片刻间，叶崇律掩住暗芒肆生的双眼，恭敬地站在原位上，他是个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李氏一族，命该如此……

“钦此！”太监尖着嗓子高呼，宛如一道惊雷，彻底将那沉重的抉择砸落在众人心间。

百官们齐齐下跪，额头触地，叩首之声在大殿内连绵不绝，皇权的至高无上掌控着所有人。

叶崇律换回月白色常服，身姿挺拔，他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上的珠子，马车的颠簸同样也晃动着他的眸子……

……

自从叶栀照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她在夜间便开始学习大俞王朝的字体。深夜的府中，万籁俱寂，唯有明月高悬。

在一片静谧之中，暄栀阁的闺房却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那是叶栀照正在刻苦学习的证明。

案上，烛光摇曳，照亮了一本打开的《对相识字》。叶栀照端坐在书桌前，她的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只剩下手中的经书和心中的追求。

在小姐的身后，站着一位丫鬟，，是春茉，春茉手中端着一盏热茶。丫鬟轻轻地将茶盏放在小姐的身旁，说道：“小姐，夜深了，喝口茶，稍作休息吧。”

叶栀照微微点头，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然后又继续埋头苦读。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未来的憧憬。

她深知，只有通过学习，才能在这个复杂的世间立足，才能承担起她的责任，甚至能为家族带来荣耀以报答他的恩情。

这与她在现代的求生之路别无一二，站的高的人才能看得远。

叶栀照圆圆的眼里闪过一丝野心，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春茉站在一旁，看着小姐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她默默地站在那里，守护着小姐，直到小姐合上书卷，准备安寝。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叶栀照和春茉的影子在烛光下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叶栀照现在如先前那般带着春茉、忍冬、青絮一行人在后花园逛着……

“父亲，你回来了。”叶栀照整个上午都在府内乱逛，此时与回来的叶崇律恰好遇上。

叶崇律见到她就弯了眉眼，眉头一皱，脸上的思绪微微鞠身理了理她有些凌乱松散的外袍。

叶栀照嘴唇微抿，他遇到了难事吗？她抬头看向了他，还是一贯温柔的样子。片刻，叶栀照轻轻牵住了他的袖子。

“老爷，小姐还在等您用膳呢。”听了管家的话，叶崇律倒是真真切切地笑出了声，他没有看向他的女儿，只是悄悄用左手牵住了叶栀照拉着他袖子的小手。

叶栀照一愣，低头看着绣花鞋，这有点奇怪，她有些不对劲……叶崇律偷偷看了她一眼，小女孩还未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画上了绯色。见此，他脸上慈爱的笑意更是重了。

往后的日子里，叶崇律在得空的情况下日日回家陪伴她用膳，或许是为了弥补母爱的缺失，这个父亲相较于封建时代竟显得有些“粘人”。

这让叶栀照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她在面对叶崇律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有些忐忑。

不过好在叶崇律还是非常忙碌，他比前些日子更忙了，有时三两日不回来也是常有的，应该是遇到了难办的事务，二十几岁的青年才俊都愁得阴沉了不少。

叶栀照现在的身体也是刚刚过完七岁生辰的年纪，小孩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为他分忧，只能叫管家多多看护他。

叶崇律向来都是一言九鼎，更何况叶栀照的母亲在逝世前便为她安排好了许多，教导夫人很快就来到了府中，她如愿的地去上课了……

光透过彩色琉璃窗，折射出七彩的光辉，洒在清雅的大厅之中。一张雕着栀子花的书桌摆在中央，四周摆放着各种珍贵的文房器物，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叶栀照端坐在书桌前，宛如一尊玉雕的观音童子。她身穿清丽绣衣，衣上绣着细腻的花纹，随着光线的变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桌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书籍，每本都装裱精致，散发着墨香。

一旁负责启蒙的是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官，她身姿挺拔，举止娴静，眉眼间透着一种不凡的韵味。

女官拿起一本《诗经》，缓缓翻开，她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诵读着诗篇，那声音如同夜莺歌唱，婉转悠扬，穿梭在整个大厅之中。

听赵嬷嬷说到后面还有三位女官来授书，那是她母亲为她准备的……

叶栀照静静地聆听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求知欲。她听得有些入迷了，肩颈都放松了下来，时而点头，时而低头沉思一旁的。

赵嬷嬷眼见叶栀照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轻轻掰弄她的肩膀，叶栀照顿时反应过来，像只惊到的猫儿敏捷地调整了坐姿，朝赵嬷嬷羞怯一笑。

当女官诵读到描写春天景色的诗篇时，叶栀照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翠绿的柳枝和娇艳的花朵，仿佛置身于诗中的世界。

为了让她更好地理解诗中的意境，女官走到她身旁，指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解释道：“小姐你看，这翠绿的柳枝，娇艳的花朵，不正像诗中所写的那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吗？”

叶栀照微微侧头，看着女官，眼中闪烁着光芒：“女官所言极是。”

叶栀照的生活也是这样平静地行驶着……

在教导学习中，叶栀照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深入的了解。

大俞朝，一个政教结合的国家，经济发达，但是军事力量尚弱，目前与北狄保持着表面友好的状态，背地里却暗流涌动……

这和历史上几个朝代的情况倒是有些许相似，叶栀照眸子扑闪。

……

“主上。”

黑暗里，只有一双手在动。

苍白、纤瘦，骨节微微凸起，像一截久浸冷水的树枝。手指蜷曲，握着一柄乌黑的木槌，槌头已被磨得发亮，泛着幽暗的光。

“笃——”

木槌落下，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沉闷如心跳。木鱼表面早已凹陷，漆色剥落，露出底下干裂的木质纹理，仿佛它已被敲打了百年。

“笃——”

“主上，你交代的的下属已安排妥当。他们二人身份不都高，偷梁换柱并非难事”

漆黑的屋内，唯有那烛火飘摇，红色的光影只沾染上此人瓷白的下巴，火光与那抹白相互蚕食……

手腕轻抬，又落下。没有停顿，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呼吸声……

黑暗吞没了敲击者的身形，只余那双手悬在半空，像是凭空而生，又像是从更深的阴影里伸出来的。

香炉早已冷透，可空气里仍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檀腥，混着陈旧木头的气味，像是某种腐朽的虔诚。

“笃——”

“你干得不错，退下吧，自己去领赏。”

木鱼声荡开，在黑暗中一层层蔓延，钻进墙壁缝隙，渗入地板之下，甚至爬进听者的耳道深处，在颅骨内轻轻震颤。

没有人知道它敲了多久。

它只是继续敲着。

“笃——”

“笃——”

“笃——”

啦啦啦，又来一章。咱们老爹的宿敌出现了，就是你?陆隋。请读者多多鼓励作者，作者是个燃点很低的人[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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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朝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