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鸡鸣声起,江禾伸着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昨晚虽然失眠了,但睡得并不算太晚,而且这一觉睡得格外好,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大嫂,你醒啦~”
江禾一转头,看到娴姐儿不知何时也坐了起来,正眨巴着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
看她这状态,没有睡眼朦胧,精神头也很足的样子,应该是早就醒了。
“娴姐儿,你何时醒的,怎的没喊我?”
她说完见小姑娘都快到床边了,忙伸手把她往里面抱了抱,可能是碰到痒痒肉了,娴姐儿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边笑还边不忘回话:“不、不能喊,大嫂要、睡饱饱,身体好~”
江禾听到这话,心瞬间就融化了,这孩子也太懂事了吧。
其实,见她昨晚哭成那样,江禾本以为她早上醒来估计还是要闹上一会,但没想到她不仅不哭不闹,还这么乖,这真是她完全没料到的。
徐家人真的把两个孩子教得太好了,她忍不住再次感慨道。
醒了自然就要起来了,江禾没有赖床的习惯,她收拾好自己后,又给娴姐儿套上了衣服,便牵着她的手推开了房门。
本来以为她们起的已经够早了,谁知才一出门就看到了徐知宁,他正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衫在院子中蹲马步。
“大嫂。”徐知宁动作没停,却侧着脑袋同江禾打了声招呼。
江禾轻“嗯”了一声,瞧着他蹲得有模有样的,也没打扰他。
不过,娴姐儿倒是颠颠地跑了过去,喊了声‘二哥’,然后双手托着下巴蹲在旁边,乖乖地看着他,时不时地同他搭上几句话。
江禾虽然知道小兄妹两人感情好,但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很美好,脸上也不由染了丝笑意。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巷子里的人家屋顶的烟囱中冒出了屡屡炊烟。
到了该做早食的时候了。
正好昨个的棒骨汤还剩一些,再往里加点水,用着棒骨汤的汤底做个简单的疙瘩汤,省时省力还好吃,一举三得。
用骨汤来打底的好处就是让疙瘩汤不再寡淡无味,但除此之外,怎么搅拌出外滑内韧有嚼劲的疙瘩也尤为重要。
江禾和面拌疙瘩的法子是跟她姥姥学的,她先找了一个底比较大的面盆,提前准备了大半碗水在一旁备着,然后才从橱柜中拿出了仅剩的一小布袋细面和唯一的一枚鸡蛋。
虽然现下家里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江禾却也不会在吃食上节省。
旁的先不说,就现下原身这副身子,以及两小只明显营养不良的状态,若是真在吃食上克扣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又花在请大夫抓药上去。
啧~与那黑黢黢又死贵的汤药汁子相比,还是食补比较划算。
况且,经过上一世陪着姥姥出入医院的那些年,江禾最大的感触就是,人还是得先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才能再说其他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只有身子养好了,才能更好地赚钱。
东西准备好了,接下来便是拌疙瘩和面了。
其实,拌疙瘩汤里的疙瘩时,最好是不要放水,只放鸡蛋,这样疙瘩会比较有嚼劲且不会散,但没法子,条件不允许,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江禾一手往盆里加水,另一手拿着竹筷,沿着一侧在面盆中飞速搅拌着,等盆中面粉被搅拌成疙瘩状,再把唯一的鸡蛋敲进去,继续搅拌均匀。
灶膛中添进柴火,锅中骨头汤被煮至沸腾,然后一边在锅中搅拌,一边下入大小不一的疙瘩,而疙瘩汤的疙瘩大小不均匀才是传统做法,这样口感层次才会更丰富。
等疙瘩入锅后,便要转为小火,待锅中汤水再次煮沸,面疙瘩浮起时,江禾把刚从后院菜地摘的小白菜清洗切碎了,撒入锅中,大概过30秒左右即可。
疙瘩汤的鲜香混合着蔬菜清香渐渐浓郁,很快溢满了灶房,向外四处飘散开来。
江禾将锅中的疙瘩汤盛到了一个大些的食盆中,端到了前院的石桌上放着,然后转身去招呼两小只过来吃早食。
徐知宁也锻炼完了,带着娴姐儿在井边洗了脸净了牙,这会正拿着梳子给娴姐儿梳头。
江禾见他又梳得歪歪扭扭,忍不住扶额:“还是我来给娴姐儿梳吧。”
徐知宁这会倒是一点没有客气,直接把梳子递给了江禾,然后转身跑去灶房拿碗筷去了。
没法子啊,梳头这差事他真的是不擅长。
江禾从屋子里拿出了个圆墩子,招呼娴姐儿坐了上去。
这个朝代的小孩主要梳的‘总角’发型,这种发型就是将头发分成两部分,分别扎成两个角状形的小辫子,像两个小角一样。
不过,她却准备给娴姐儿梳一个类似‘双丫髻’的发型,就是先给她梳了两个圆鼓鼓的发包,像后世的双侧丸子头,然后在发包上扎上素色的娟花,一侧一个,瞧着别有一番萌趣。
特别是配上娴姐儿这张软萌软萌的脸,简直不要太可爱。
“成了,去屋里照照铜镜吧,瞧瞧喜不喜欢。”
娴姐儿“哦”了一声,‘哒哒’跑进屋子里照镜子去了。
“喜欢!”小姑娘人还没出来,就先听她清脆的声音从里屋传了过来,“大嫂梳的比二哥梳的好看!”
恰好这时徐知宁端着碗筷从后院过来,听到这话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折腾了这一会,疙瘩汤也放凉了些,正好可以用早食了。
娴姐儿乖巧地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一个木汤匙,眼巴巴地盯着食盆中的疙瘩汤。
“大嫂,你熬的羹汤好香啊,我以前都没吃过。”
江禾盛了一碗给她,“这叫疙瘩汤,用昨个剩下的棒骨汤做的,你先尝尝吧。”
娴姐儿却摇了摇头,坚持道:“我要等大嫂和二哥一起吃。”
江禾笑着应了声‘好’,接着给自己和徐知宁各自盛了一碗,三人围坐在石桌前,埋头吃了起来。
娴姐儿一勺接着一勺地吃着,两只眼睛直接瞪成了大葡萄,“大嫂,你好厉害呀,太好吃了!”
“比昨个的骨头汤还好吃!”
江禾被逗乐了,她算是发现了,小姑娘真的很会给人情绪价值,虽然她没有天花乱坠的夸赞词汇,但一举一动重在真诚,这样反而让被夸的人很受用。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还有不少呢。”
“嗯!”小姑娘点头如啄米,眯着眼睛一副‘吃美了’的表情,“大嫂和二哥也一切吃。”
“好好好,吃,我们都吃。”
相比于娴姐儿,徐知宁就吃得含蓄内敛多了,但仔细看却会发现他手上的动作并不慢,一勺借着一勺的,埋头就是干饭。
当又一碗见底后,他下意识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味着唇齿间那股麦香混杂着骨香的鲜味。
这会徐知宁对江禾的厨艺再也没有了一丁点质疑,但他现下却有了另一层顾虑。
大嫂做饭好吃是好吃,但就是太舍得放东西了,刚刚他去厨房看了一眼,那仅剩的一小袋白面用了一大半,唯一的鸡蛋也用了。
这一顿早食,又是骨头汤,又是鸡蛋白面的,太奢侈了,以前他们家好的时候也都没敢这么吃过。
还有,就是因为饭的味道太好了,让人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徐知宁看着食盆只剩下一个底的疙瘩汤,默默叹了口气,就像刚刚他其实决定了只吃一碗的,剩下了还能留作午食吃,但谁知不知不觉就吃了三碗。
大嫂和娴姐儿才一人吃了一碗。
娘以前总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这会总算知道了。
徐知宁也不由有些苦恼,不知怎的,他最近的食量好像涨了不少,还动不动就饿,但家里的粮食真的不多了,家里这会也拿不出买粮的银钱了。
之前娘下葬时小姑说等这阵夏忙收了庄稼后,会让表哥送些粮食过来,但从心底讲,徐知宁不太想要小姑家的东西。
小姑家在乡下,家里这么多人就那么几亩薄田,过得本来就不富裕,他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但以家里目前的情况,怕是根本容不得他拒绝。
想到这里,徐知宁不免又有些沮丧,或者说更多的还是无力吧。
只是不管怎么说,以后都得要省着些了。
想到这里,徐知宁欲言又止地看了江禾一眼,但他终究还是没开得了口。
算了,还是等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毕竟他昨个才刚说了让她当家,这会若是再说什么,好像是不信任她一样。
不过,虽然徐知宁什么都没说,但他那副纠结的小模样还是落在了江禾的眼中,只是她却会错了意,见他刚刚往食盆那边看了好几回,便以为他是还想再吃些。
“是没吃饱吗,食盆里还剩些,不够的话,灶房还有几个昨个剩的饼子,我去给你热热。”
她是真没想到徐知宁小小一个人儿竟然这么能吃,不过转念一想,小家伙一大早就起来习武锻炼,这消耗量大多吃些也正常。
“不用不用,”徐知宁一听这话,忙摆手道:“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江禾拧了下眉,有些不太相信道:“真饱了?”
“真饱了!”
江禾“哦”了一声,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吃饱了就好。
一顿早食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吃完后谁也没着急动弹,都瘫坐在原地消起了食。
“宁哥儿,你每天早上都会起来习武吗?”江禾随口问道。
徐知宁轻‘嗯’了声,“爹说练武不能懈怠,每日都要早起练半个时辰才行。”
江禾点了点头,徐父是镖师,会些拳脚功夫,教自家孩子习武也是情理之中。
“大嫂,二哥他很厉害的。”娴姐儿在一旁满脸自豪地说道。
江禾“哦”了一声,笑着接道:“有多厉害呢。”
娴姐儿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瞬,回道:“虎子哥他们都打不过二哥,二哥是最厉害的。”
江禾也乐意给小姑娘捧场,做出了个夸张的表情,“是吗,那咱们俩以后可都得要靠你二哥保护了。”
徐知宁被打趣地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道:“我也没娴姐儿说的那么厉害。”
说罢,似是想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些,又补充了句:“大哥就比我厉害多了。”
不过这话一出,徐知宁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江禾一眼,见她好像没什么反应,才不由松了口气。
他知道大嫂对一进门就守了寡这事非常介意,之前有次娴姐儿无意中提过一回大哥,大嫂当场就哭了,还一直说自己命苦。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不管是他,还是娴姐儿,他们都没再大嫂面前提过大哥。
“你大哥也习武了?”江禾自是不在乎这些,不过,她这会倒是对自己名义上那个短命的丈夫突然有些好奇了。
先前只知道徐君言读书很厉害,不仅中了秀才,还是案首,没想到他还文武双全啊。
徐知宁见江禾一改常态,不仅不介意,还主动问起了他大哥的事,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如实回道:“嗯,大哥六岁就跟着爹习武了,连吴叔都经常夸大哥身手不错。”
江禾怔了下,随即猜到他口中的‘吴叔’,就是徐家对门的吴捕快,据说那吴捕快在衙门里还是个捕头,身手很是了得。
若是连他都夸徐君言身手不错,可见他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徐家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但偏偏英年早逝了,也难怪先前凡事提起徐家大儿子的人,脸上都不免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
这大概就是天妒英才吧。
不过,关于徐君言明明一个秀才为何会去走镖这事,好像也就能说得通了。
用完早食,新的一天正式开启。
徐知宁磨好砍柴刀,便准备出门了,“我出门了,中午不用给我留饭。”
砍柴都是要去城外,路程有些远,来回折腾不说,还费功夫,所以,一般中午他都不回来。
江禾换了身旧些的衣裳,拉着娴姐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今个我和娴姐儿同你一块去,等等,我去拿个背筐。”
徐知宁怔了下,“大嫂是要去摘野菜?”
这个季节家里那块小菜地的菜正是吃的时候,实在没必要折腾去摘野菜。
“不是,”江禾摇了摇头,也没多解释,“就是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出去瞧瞧也好。”
她拿了背筐后,想了想,又把徐家后院墙角的那个三轮板车推了出来,这样徐知宁砍柴回来就不用自己背着了。
不过这个板车是三轮的,得成人推着才行,个子矮的不太好控制平衡,很容易就会翻车,这也是徐知宁砍柴为什么都不推车的原因。
江禾锁上大门,推着推车领着两个孩子走出了巷子。
徐家住的这条巷子叫梨花巷,位于城南,据说是因巷口那棵梨树而命名,巷子里大概住了有二十多户人家,徐家恰好住在巷尾。
“大嫂,你和娴姐儿真的要去吗,可能会有些远?”徐知宁有些担心道。
江禾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回道:“没事,这会还早,远点也没关系,我们慢些走就是了。”
徐知宁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地帮着推车。
娴姐儿则蹦蹦跳跳地跟在一旁,一会喊句‘大嫂’,一会喊句‘二哥’的,高兴的不行,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去爬山。
以前徐母因她身子弱,管她管的很严,在巷子里多玩久一些都会出去找,更别提让她出城爬山了。
但江禾却不怎么赞成这样的做法,娴姐儿是母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身子是同旁的小孩子比不得,可越是如此,才不能太拘着她,小孩子嘛,多跑跑才更结实。
当然,她也知道要适可而止的道理。
“娴姐儿,累的话告诉大嫂,咱们可以坐车上。”
“好!”娴姐儿满口应了下来。
大嫂说了,若是她把自个累着了,下次就不会带她出门了,所以她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三人推着板车从巷子走出来,拐了两条街后,便一路朝着城南的城门而去。
这会子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已陆续开门,行人来来往往,有的忙着出工,有的忙着送货,熙熙攘攘,却都是在为着生活而奔波。
庆阳府位于大邺朝稍偏南方些的地区,因着依山傍水、地理位置优越,自古便是水陆交通的繁忙之地。
城中整体分为四个城区,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城北因途径一条南北运河,水系发达,那边则码头林立,商贸则比较繁荣。
而江禾他们此去城南外,则又是另一番景象,那边则是一片重峦叠嶂的大山,徐知宁就是在山上砍的柴。
不过,等到了目的地江禾才知道这砍柴还是有讲究的,那些有主的山头他们是不能去的,只有那些无主的山才行。
徐知宁带着两人来到一座他经常来的山头,把板车停在了山脚下,他则在附近砍一些树干的树枝或者杂木。
江禾见徐知宁熟练地爬上一棵高大的树上,拿出腰上别着的砍刀就开始砍树枝,她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二哥,怕怕~”娴姐儿仰着小脑袋,一脸担心的表情。
徐知宁停下手中的动作,冲着树下回道:”娴姐儿别怕,没事的。”
“那个,宁哥儿,你小心些脚下。”江禾不敢太大声,怕惊着他,只能压着嗓子说道:“我瞧着还是有些危险,要不你还是下来吧。”
徐知宁:“放心吧,我爬树是爹教的,不会有问题的。”
说罢他又转头砍了起来,今个他们是推车过来的,正好多砍些也能拉回去。
不过,徐知宁毕竟年纪小,力气也没有成年男子大,所以只能砍一些那些相对来说细些的树枝。
江禾在树下看了好一会,发现他动作熟练,脚下也有章程,并没有毛毛躁躁的,悬着的心总算是好了一些。
徐知宁在树上砍柴,江禾和娴姐儿两个也没闲着,她们在树下帮着捡树枝,然后堆成一堆,方便最后捆扎装车。
三人就这么忙活了小半天,眼瞅着到了正午,这会日头太毒了,江禾忙把徐知宁从树上叫了下来。
“娴姐儿,把水嚢递给你二哥。”
“好!”小姑娘哒哒地跑了过去,“二哥喝水~”
徐知宁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然后打开水囊猛灌了一口,“谢谢娴姐儿。”
娴姐儿‘嘿嘿’笑了两声,“不客气~”
“都别愣住了,都过来歇会,吃点东西吧。”江禾坐在大树一侧阴影处,冲着小兄妹两人招了招手。
早上过来时,她把昨个剩的几个饼子又热了热,带了过来当做午食的干粮。
这出门在外,什么都不方便,也只能这么将就一下了。
徐知宁看着手中江禾递到他手里的饼子,迟疑了下,又递了回去,“大嫂,我早食吃多了,不饿,你和娴姐儿吃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一声。
江禾也不傻,立马明白他的意图,心里不由默默叹了口气。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懂事过分了。
“那你不吃,我和娴姐儿也不吃了。”
说罢,她还特意冲着娴姐儿使了个眼色。
小姑娘也是机灵,立马跟着接道:“二哥不吃,那娴姐儿也不吃。”
徐知宁愣了下,他本就嘴拙,看了看江禾,又看了看娴姐儿,只能拿起饼子吃了起来。
江禾和娴姐儿对视了一眼,姑嫂两个笑得像偷了腥的小猫,然后一个拿着一个饼子,也吃了起来。
其实也就几个巴掌大的饼子,三人坐在树下边乘凉,边分着给吃完了。
吃饱喝足后,又歇了好一会,他们才开始整理树下的那对柴火,扎成一捆捆,只待最后搬上板车就行。
不过,江禾并没着急把柴火搬上板车,毕竟还有点事没办完。
她今个过来可不是单纯帮徐知宁砍柴的,而是要找一样东西,这也是她昨晚失眠了大半宿,想出来的一条出路。
若是顺利的话,家里目前的困境就应该能破局了。
只是刚刚在这附近都转了一圈了,江禾却什么都没找到,她不由有些纳闷,按理说不太应该啊。
“这会时辰还早,宁哥儿,你领着娴姐儿在这等一会,我再往那边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