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那本来就不多的脑容量实在想不出哪个合适,因为除了二皇子、三皇子,其他皇子她平日里根本就没看在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这件事她不敢同最近和她合作的那位说,她就是再不聪明也明白,她如果说了,那位肯定就不会暗中支持她和小八了。
那可不行,她还有个太后梦呢,尽管文帝说会安排好她们母子的后半生,可仰仗他人的脸色过日子,哪有自己儿子做皇帝爽啊?
不但不能说,还得把这件事瞒的死死的,她不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人,至少她知道,二皇子很有可能已经被文帝排除出去了,她的小八既聪明又懂事,怎么看,都很有未来帝王的风范。
兰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侍奉文帝更加尽心了,就盼着他能再看中小八几分,好圆了她的太后梦。
大婚第二日,文棠终于睁开了眼睛,猛的想起,今日需要见公婆,一下子坐了起来。
可马上又躺了回去,因为她身上仿佛被马车碾过一般,浑身酸痛,她忍不住呻吟了声儿,但很快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纤腰,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嗔了沈昀一眼。
“都怪你,我这腰酸的不行,都说了今日要早起的。”沈昀摸了摸鼻子,昨夜是有些失控了,可佳人在怀,新婚之夜,谁又能把持的住?
他轻轻按揉着文棠的腰窝,“娘子,为夫替你松快松快,等一会儿见完了人,你便可以回来歇息。“
不得不说,沈昀的力度适中,按过之后确实松快了不少,时间耽误不得了,文棠一把拍开沈昀的手,“三郎,可以了,咱们快些吧。“
沈昀在这代里排行老三,昨天文棠便开始这么称呼了,晚上的时候更是没少叫,想到这里,脸儿不由红了又红,沈昀这人,平日里不显,没想到床榻之上,要的那么凶猛。
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秋菊和秋玲忙进来为文棠梳洗打扮,还有沈昀的大丫鬟白露和夏至,忙着收拾床铺,看到湿了一片的床铺,俩人脸上一红,很快换上了干净的被褥。
沈昀向来不需要丫鬟伺候,早已穿好了衣服,就坐在一旁看文棠梳妆,沈昀想起了温庭筠的《菩萨蛮》,“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若是温庭筠看到此刻的文棠,八成会觉得自己词穷了,因为盛装打扮的文棠美的简直让人都挪不开眼。
一袭大红蝴蝶穿花大袖衫,挽了一个飞仙髻,难得戴了一整套金镶红宝首饰,这身打扮,若是容貌普通点的,很容易被压住,可在文棠身上,只觉得她仿佛天生就适合这样流光溢彩的打扮。
走动间,环佩轻叩,眼波流转间若有光华闪动,美的如梦如幻,似思春下凡的仙子,让人一眼便想要沉溺其中,就连沈昀都倒吸了一口气。
“走吧,发什么呆呢。”沈昀在文棠的笑声中回过神来,看着她眼中揶揄的眼神,不由摸了摸鼻子,“三郎,走吧。”
沈昀清了清嗓子,主动握住了文棠的手,一对璧人联袂走出了云上居,向沈老爷子所在的院子走去。
沈老爷子的院子是沈府面积最大的院落,也是历代沈家家主的居住地,前后三进院落,院中种满了沈老爷子喜爱的金桂,时值秋日,桂花飘香,还没走近院子,便能嗅到浓浓的香气。
步入正院,人已经整整齐齐坐满了,沈昀和文棠一前一后缓缓走上前来,众人看清了一对璧人的样貌,周围一片静默,都已被新妇的美貌倾倒。
不过,坐在最中间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沈老爷子丝毫不受影响,高兴的摆摆手,“三郎,文氏,快些过来。”
沈老爷子终于盼来了最喜爱的孙子娶媳妇,不用别人说,他就宝贝的不行,不说别的,光二人出众的相貌,将来如果生了曾孙,那的生的多好,越想就越高兴,完全不管一旁小袁氏僵硬的脸色。
沈昀忙带着文棠上前,依次给沈老爷子、沈茂和小袁氏敬茶,沈老爷子笑容满面的喝了茶,二话不说,大手一挥,送了文棠一匣子龙眼大的东珠。
沈茂对文棠虽不如何满意,可既然进了门,做公公的也不会为难媳妇,送了文棠一对十分贵重的和田玉龙凤玉佩。
到了小袁氏这里,她望着美貌绝伦的文棠,枉费她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还是被新妇压下一头,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接过了文棠端来的茶杯。
接着,对荣嬷嬷眨了两下眼,这是暗号,她准备了两份见面礼,一份是一对沉甸甸的大金镯子,意在讽刺文棠的出身。
还有一份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精致华美,很是拿得出手,眨两下眼,就是要拿出这份见面礼,眼见得沈老爷子和沈茂的出手都那么阔绰,她若是再送金镯子,就是打他们的脸了。
她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在沈茂面前,她一向装的很好。
“呦,快起来,老爷,你看这一对儿,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光是看着都能多吃两碗饭,咱们沈家真是好福气。”
沈老爷子人老成精,哪会看不出小袁氏的言不由衷?他一拍桌子,大笑道,“袁氏说的没错,咱们沈家添人进口,确实是件大喜事。”
沈茂和小袁氏纷纷附和,只不过小袁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文棠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侧目一看,那人容貌和沈昀有两分相似,不过气质相差很多,所以整体容貌大打折扣。
文棠早已猜到,这位想必就是小原始所出的沈浩,他看向她的目光透着冒犯,让她很不舒服,不自觉的向沈昀靠近了几分。
沈昀更是直接挡在了文棠面前,隔绝了沈浩的视线,同时抬眼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充满了侵略性,让沈浩心中一凛,马上收回了视线。
他今日过来,本来以为不过走个过场,没有想到,这文氏竟然如此貌美,和她比起来,就连号称“京城明珠”的王晗都不够看了,他心里十分不服,凭什么最好的都归沈昀所有。
本以为处处比不上他,但王晗会比文氏强的多,结果呢,还是没有比过,沈浩攥紧了拳头,即将新婚的喜悦都被淹没了。
沈昀见他不再看来,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带着文棠认了遍人,说了声抱歉,便带着文棠回了云上居。
沈昀大步流星,走的飞快,文棠拉住他的手,“三郎,你是怎么了,难道因为刚才沈浩看我而生气?”
沈昀脚步一顿,确实,这件事怪不得文棠,是沈浩的问题,刚才他怎么犯了所有娶了美貌媳妇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将其他男人对妻子的觊觎,迁怒在她身上?
枉他自认通达,今日实不该如此,想到这里,他握住了文棠的手,“棠儿,刚才是我着相了,没想到我也会有这种时候。”
沈昀自嘲地笑道,文棠松了口气的同时,倒是觉得吃醋的沈昀更多了几分烟火气,估计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吃醋,才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弯了唇角,“没事,只要你不怪我就好,放心,我今后肯定会离他远远的。”
嫂子和小叔子本就要避嫌,更别说沈浩和沈昀还是异母兄弟,好在云上居本来就和小袁氏、沈浩居住的地方相隔两端,如果不是家中聚会,估计根本见不到面。
沈昀笑道,“棠儿,你嫁给我不是让你委屈自己的,放心,这种日子不会太久了,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带着你搬出去。”
这话着实大胆,文棠看了周围一圈,沈昀轻笑,“放心,如果有别人我不会听不到。”话是这么说,文棠还是不放心,拉着他的手一直走进了云上居,才松了口气。
“三郎,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到,还以为你想要分家出去单过呢。”文棠笑道,“不过,我猜,你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出去。”
她知道沈昀在暗中支持五皇子,若是五皇子继位,那一个爵位是肯定少不了的,他们自然就可以搬出去了。
沈昀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个鬼灵精,想必你也猜到了,不管文帝今后是否活着,他逐渐在失去行动力是个事实,就算他脑子再清明,一个国家也不可能让一个瘫子把持着,只要他还不糊涂,想要将祖宗基业传承下去,都会赶紧选好接班人传承下去。
“文帝已经有了选择五皇子的心思,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孟皇后和二皇子弄下去。“
这是自然,只要他们在,永远没有五皇子的出头之日,文帝如今打算的,恐怕就是如何把这两个碍事的铲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