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转过身来,虽然从脸上看不出疲色,但衣服打了折,额头上也沁了层汗珠。
文棠心中愧疚,要不是为了她,沈昀也不用这么奔波,这么想着,她掏出帕子,细细的为沈昀擦起了汗。
心上人就在眼前,袖中的馨香一阵阵涌来,还有文棠因为踮着脚尖而恰好在他眼前一晃一晃的柔软,隔着衣服都能看出美好的形状,沈昀顿时觉得身边的温度都升高了,不由咽了口口水,侧开了头。
等文棠弄完,发现沈昀怎么脸这么红,还转过了头?
“表哥,你怎么了?”她伸手便向他的额头摸去,结果被沈昀一把抓过双手,接着唇便直接吻了下来,文棠惊愕的瞪着眼,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变作了这样。
好在这条街人迹罕至,亭子更是位置隐蔽,没人看见,秋菊更是早已识趣的躲进了一旁的角落里,侧头看一眼,隐约能看见亭子内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忍不住面颊微红。
好不容易分开,文棠瘫在沈昀身上大口的喘着气,低头一看,衣襟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一个口子,想起刚才某人的手摸到了她那里,她就不禁红透了双颊。
沈昀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模样,又忍不住亲了她脸颊一口,文棠口中忙道,“别,别。”
沈昀低声笑了,“棠儿,别什么,这会儿还叫我过来,究竟是何事?”
文棠羞红了脸,想起那件事,正了正神色,“表哥,上头那位是不是身体不好?”
沈昀想了想,扶助文棠的肩膀,“棠儿,我现在同锦衣卫指挥使刘全安合作,查到了关于当年你父母一事的密函。”
文棠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紧紧抓住沈昀的衣角,“里面写了什么?”
沈昀心疼的将她抱入怀中,“棠儿,你父母的死是那位亲自吩咐锦衣卫去做的,原因是文帝怀疑永安太子的后人流落民间,不但是你父母,有不少人都被这样抹去了。”
“包括陆家,而你之所以能逃过追捕,也是因为陆家嫌疑最大,把你们都解脱了出来。”
文棠的心随着沈昀的一句句话而颤动,她觉得都不需要去确定藏宝地的东西了,她父亲文安之八成就是永安太子真正的后人,不禁后脊背一凉。
“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永安太子后人,他就能对这么多无辜的人下手,做皇帝还真是能无法无天,怪不得人人争着要当。”
“那我要报仇,岂不是难如登天,谁能对皇帝下手?”文棠语气淡淡。
沈昀能感受到文棠语气中的紧张和绝望,他知道她为了这份仇恨,一路从秦地来到京城,付出了多少。
这个执着的傻姑娘,更想早点把她娶回家,纳入自己的保护中。
“对文帝直接动手不好办,但可以采取迂回政策。棠儿,我看过他的脉案,他是由于长期风流成性,身子内里亏虚,再加上又吃了不少丹药,体内毒素堆积,如今,恐怕还有个三五年的活头。”
文棠贝齿紧咬,“他害了这么多无辜人,这样真是便宜他了,哎,恐怕还能等到我有能力动手,他就已经死了。”
沈昀抱得更紧些,“想什么呢,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明白,我既然能接触到他的脉案,自然也能动手脚,凭你的本事,只需要在里面增减几味药,必然就能让人痛不欲生。”
“痛苦的活着,不比直接让他死了更加痛苦吗?还有他的继承人,二皇子,也不过是个徒有虚表之辈,可能是老天有眼,他的后人没有一个成器的,到时候我只需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让其他的皇子和藩王斗得不可开交。”
“眼见着朝廷内部斗得一团乱,他也无力制止,那恐怕才是最让人难受的,棠儿,你说呢?”
文棠一字一句都听的认认真真,没想到沈昀竟然早有打算,不但将她父母的死因查的清清楚楚,还将后续如何去做,包括她的想法全都预料进去了。
有这么个多智近妖的夫婿,是她的福分,她似乎,都可以躺平了。
也不对,起码有一点他说到了她的心坎上,等拿到皇帝的脉案和用药,她可得好好研究下如何让他更加痛苦的活着。
文棠的眼中闪着两簇火苗,闪着盈盈的光,“表哥,你所有都为我想到了,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昀低头吻着她的唇,含糊不清道,“我的就是你的,都要嫁给我了,还跟我分的那么清楚?”
接下来的话,都被吞入了口中,静谧的夜里,月亮仿佛也不好意思的躲入了云层中,徒留下人间的一对对情侣。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文棠腿有些软,在秋菊的搀扶下才走到了角门,扣响了门环,露出了婆子的一张笑脸,文棠信步走回房中,姜嬷嬷早已焦急的等着她。
一见她回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半天?”
这一说,文棠的脸就红了,“没什么,多说了会儿话。”
姜嬷嬷小心的将门窗都关严了,秋菊和秋玲都识趣的走出了房门,去了自己屋子休息,才道。
“姑娘,沈公子怎么说?”
文棠拉着姜嬷嬷坐了下来,凑到她耳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姜嬷嬷越听越激动,禁不住热泪盈眶,“姑娘,姑爷全都为你考虑到了,这可真是老天爷给你安排好的福分。”
“这么多年了,没人比你心里更苦了,姑娘,没想到,没想到你是这样高贵的出身。”
连姜嬷嬷也明白,文棠的父亲必定就是永安太子的后人。
“姑娘,那藏宝地,岂不是都是永安太子留下的宝贝?”
文棠颔首,“应该是,嬷嬷,我现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看了,似乎看不看对我已经意义不大了。”
发掘藏宝地是为了确认父亲的身份,如今,真相已经摆在眼前,她又不缺银子,况且,那些宝贝如果真是永安太子留下的,拿出来恐怕还会被人看出来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姜嬷嬷不这么看,“姑娘,不论如何说,那也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就算不用,起码咱们也得心里有数不是,不过,倒是不用着急,眼看你婚期在即,等你过了门后再让姑爷陪你去吧。”
如今,姜嬷嬷对沈昀越发肯定,称呼都改成“姑爷”了,文棠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眼下镇南王府那里还会在郭老夫人的寿宴上有所动作,我还不能不陪着舅母参加。”
郭氏对她极好,即便不是她身子不适,需要陪伴,她也必须给郭老夫人这个面子。
姜嬷嬷十分担忧,“那姑娘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棠打断,“嬷嬷,别说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表哥也会过去保护我。”
一听沈昀也去,姜嬷嬷顿时放了一半的心,笑道,“那就好,姑爷也去我就放心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郭老夫人寿宴当天,一大早文棠便起来梳洗。
由于是老人寿宴,不适合打扮的太素净,便穿了身天水碧的裙子,坠马髻上斜插了根珠钗,衬着这张芙蓉面,让郭氏不禁感慨道。
“棠儿,你今日恐怕要让不知多少女子羡慕了。”
长成这样,又有沈昀那么个未婚夫,估计没几个未婚女子会不嫉妒的。
文棠笑了笑,“舅母,我今日啊,主要是照顾好你,可不是给别人看的。”郭氏笑着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她如今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虽然身子沉了,但是孕期反应都没了,反而舒服了不少。
可能是年纪大了些,这一胎她怀的很辛苦,前几个月连饭都吃不下,别说管家理事了。
“棠儿,要不是你替我操持家里,我也不能舒舒服服的度过这几个月,辛苦你了,一个未成婚的姑娘家成日里帮我处理家务。”
“舅母,你这就和我见外了,先不说所有规矩都是现成的,我不过盯着点,就说现在管理家务,将来嫁入夫家心里也有底气不是。”
边说文棠边笑着摸了下郭氏的肚子,没想到手下的肚皮跳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舅母,你肚子里的小弟弟在动呢。”
郭氏笑的十分慈和,“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将来你也有这一天,越是健康的孩子动的也厉害呢。“
文棠心底暗暗想了想她和沈昀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想来想去才反应过来,她想这些做什么,都是被沈昀影响的,如今她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