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嬷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可她明白此事关系重大,“娘娘,绝不能让孟淑妃知道你有孕之事。”
徐贵妃点头,“自然。”荣嬷嬷窥了窥徐贵妃的脸色,咬了咬牙,“娘娘,还有,老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您同徐指挥使可再也别见面了。”
想起那个人,徐贵妃气的拍了下桌子,“嬷嬷,你还不知道,那徐恭上次跟徐家要人,哥哥给了他二十个,结果被他嫌弃是一堆老弱病残,在那之后,我几次找他,都推三阻四的。“
荣嬷嬷瞪大了眼,“他这是不准备同娘娘您好了?”
徐贵妃脸上浮现不甘,“嬷嬷,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被男人这么耍过,即便是当年的文安之,也不过是拿言语婉拒了我,而不像这徐恭,吃干抹净后就像穿上裤子走人,天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
荣嬷嬷马上摆手,“娘娘,那个人您可别再提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徐贵妃“哼”了声,“怕什么,人都没了,还能拿我怎么样,那个老不死的哪里还会在乎我?”
荣嬷嬷急的跺脚,瞅了一圈,还好早把人支开了,“娘娘,您不要命了,怎么能说这些?”
徐贵妃眼中恨意涌动,“这些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老东西不要我了,还让那孟淑妃的儿子做了储君,根本就没把我和三皇子放在眼里,哪里会想到将来我们的处境会多么难。”
“嬷嬷,所以,我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
荣嬷嬷岔开话题,“娘娘,那徐指挥使那您打算怎么做?”
徐贵妃幽幽地道,“既然他这么无情,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告诉哥哥,不用再帮他了,哼,就靠他自己,我看哪,这指挥使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摸了摸肚子,“就是可惜了这孩子。”接着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我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我那好姐妹下的手。”
“嬷嬷,你速速告诉哥哥,然后再派人好好查查我那避子药到底是被谁动了手脚?“
荣嬷嬷攥紧了拳头,“是,娘娘,老奴一定替你查出来是谁。”徐贵妃虽然如今大不如前,但这么多年来,在宫中经营的人脉可是不容小觑。
荣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孟淑妃宫中的小太监便过来传话。
“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徐贵妃感到头疼,肯定是为了长乐的事,这孟淑妃也逼的太紧,镇南王的傻儿子又不是什么争着抢着的香饽饽,她自己的女儿怎么不急着嫁过去?
心里这么想,可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整理了衣妆,随着小太监先去了孟淑妃宫中。
一进门,果然如她所料,郭太后和镇南王妃都在这里,孟淑妃站起身来,笑脸盈盈地挽住徐贵妃的手臂,对郭太后和真难王妃道。
“太后,我就说徐贵妃为人最是大度,绝不是那种遇事畏缩的人,这不,人来了,咱们就好好说吧。”
孟淑妃这话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如果她不同意长乐加入镇南王府,岂不就是小气、遇事畏缩的人,真是气煞人也,可她还不得不笑着道。
“淑妃娘娘说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接着,给郭太后行礼,镇南王妃十分殷勤的向她行礼,不等徐贵妃坐稳呢,就急着说道。
“贵妃娘娘,犬子胆敢冒犯了长乐公主,实在罪无可恕,不过,你看在他不是个普通人的份上,他没有这个能力,必是遭人陷害,您就原谅了他吧。不过,公主的名誉毕竟受损,我们真难王府愿意负责,娶回公主,不知您意下如何?”
徐贵妃感到头更疼了,刚刚长乐那个态度,她哪里能点头答应,刚想开口拒绝,郭太后开了口。
“徐贵妃,我看镇南王府很有诚意,况且长乐年纪也不小了,再耽误下去就成大姑娘了,你何不成全了他们?”
徐贵妃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太后娘娘,可是长乐如今以泪洗面,连人都不愿意见,如何能现在就嫁人?”
孟淑妃笑道,“既然长乐如今还没缓过来,那就等她想明白了再说,镇南王府这边肯定是愿意一直等着的。”
镇南王妃连忙点头,“对,对,贵妃娘娘,不论长乐公主什么时候想开了,我们都愿意等着。”
徐贵妃心里像吃了苍蝇那么恶心,谁要你们等啊,你们家的傻子谁爱嫁嫁去。
但郭太后一锤定音,“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等长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咱们再商量他们二人的婚事。”
徐贵妃内心一片绝望,一个公主的婚事就这么草率的被定下了,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凭什么?
原来出了这件事的时候,徐贵妃愤怒之余,也考虑过其中利弊,说实话,把长乐嫁过去,文帝也会念着这份情,对她还有三皇子都极为有利。
可真到了这档口了,刚刚面对孟淑妃、郭太后的嘴脸,她无比的心酸。她想到了当年,她不愿意进宫,家人却天天对她晓以大义,让她进宫的情景,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她当年不愿意,长乐如今有何尝愿意?
怎么走回去的,徐贵妃也不知道,只知道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长乐公主的屋中。
长乐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些,已经不再哭泣,只是脸上依然还有泪痕。看见她来了,眼中意外。
“母妃,你怎么过来了?“
徐贵妃用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眼神带着慈爱,“母妃是担心你,过来看看你。“
长乐弯了下唇角,心里舒服了些,“母妃,你刚刚没事吧?”
徐贵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肚子,眼神躲闪了下,“没事,母妃就是吃坏了肚子,吃两副药就好了。”
长乐公主点头,“那就好。”然后便将头埋入了徐贵妃怀中,“母妃,我知道你如今不得宠,父皇恐怕不会听你的,但母妃,如果真的要我嫁入镇南王府,那我宁愿剃光了头发做姑子。”
徐贵妃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玥儿,母妃知道这件事你委屈,不过,如果你真的走了那步,那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你知道寺里那些先皇的妃嫔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长乐公主抬起头来,“不就是日子过的苦些吗,那也不可能没有饭吃啊?”
徐贵妃笑了,摸着长乐公主的头顶,“玥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在那里,真的有人是饿死的。”
长乐公主不解,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皇寺,还有人胆敢如此?”
徐贵妃道,“当然不会明着不给你饭吃,可是如果那饭是馊臭的呢,你可吃的下去?你从小锦衣玉食,恐怕即便饭菜做的稍微不可口些,便不吃了,冬日里,可能连烧火的碳都不够,山上寒冷,多的是扛不住寒冷生病死的,谁又知道那些人是活生生被冻死的呢?”
长乐公主小脸苍白,小声说道,“不还有母妃和哥哥吗,肯定不会让我吃苦的。”
徐贵妃摇头,“俗话说,鞭长莫及,皇寺离京城上百里远,即便我们有心照顾,也根本看不到你真实的处境,那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体系。”
“况且,你下了太后和皇帝的面子,那些皇寺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恐怕更肆无忌惮了。”
长乐公主不吱声了,她明白徐贵妃所说不虚,肯定会有这种现象,她是肯定过不了那种日子的,徐贵妃看她不再梗着脖子要去皇寺了,方道。
“与其那样,不如你答应下来镇南王府的婚事。”
长乐公主急着要反驳,徐贵妃道,“你先听我说完,镇南王的小儿子再是不堪,起码在王府里也是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一份。再有,那小子是个傻子,岂不是更好,你不想同他圆房,我给你陪嫁两个丫头,让丫鬟生不就完了?”
“镇南王府已经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这件事上他们还好意思说?那我也不能干。”
长乐公主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母妃,可有个最大的问题,镇南王府远在南疆,难道要我跟着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那我可不愿。”
徐贵妃笑了,“你当镇南王只有南疆那一处府邸,他们在京中又不是没有地儿,你也去过,我肯定会以舍不得你,要求你留在京中的,那小儿子对镇南王夫妇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相信他们也不会反对让他留下来。”
听完徐贵妃的一席话,长乐公主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母妃,一切会像你说的这么顺利吗?”
徐贵妃笑道,“你放心,你母妃到时候会派人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你父皇达到了目的,许多话就好说了,哼,孟淑妃才是最可恨的那个,刚刚,她找来太后和镇南王妃一起施压,逼着我答应这桩婚事,那我就让她们看看。”
提起孟淑妃,长乐公主想起了她的女儿安乐公主,同是公主,安乐公主早早就定给了孟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孟旭,榜眼出身,人也生的俊秀,如今在翰林院任职,但有了孟家的帮扶,将来还差的了吗?
她却要嫁给个傻子,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凭什么?
徐贵妃看她一脸不甘的样子,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孟淑妃欺人太甚,没有她的搅和,本来这婚事完全可以推掉,玥儿,你放心,母妃不会白白让你牺牲,这个仇,一定会报。”
长乐公主心里恨的不行,“母妃,我不想看到安乐嫁给孟旭,凭什么她能有那么好的夫婿?”
徐贵妃嘴角一弯,眼中透着疯狂,“你放心,玥儿,母妃会满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