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这么中二,郁木立刻阻止他继续幻想,“我们是正经公司,不是黑.帮打群架。”
闻言李律师竟还流露出些许小遗憾,“您放心,开庭那天一定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郁木扶额,他就不该对这里还有正常人抱有希望!
沈谦和云志青分别作为两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这段时间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也许是在高处待久了,已经看不清来时路。
郁木本意是通过切断资金链或以收购合并的方式导致破产,经008提醒,才意识到可以先收集对方的违法证据。
真是来得太久,被狗血作者的世界观污染了大脑。
坚定举起法律的武器,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逻辑。
收到法院传票时,沈谦四肢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向来自诩一手遮天的沈总,此刻却是被按进泥里动弹不得。
“去,去把那个逆子给我捆过来!”
秘书当即冲向楼下沈惬的办公室,请他去自己老爹办公室喝茶。
纨绔几乎害惨了整个公司,员工们人人自危,短时间内寻找下家没有那么轻松。
人人看向沈惬的眼神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更有好事者悄悄举起手机录下全过程。
卫衣帽子被沈惬扣在头上,整个人散发着颓靡的气息,丝毫看不出新婚的喜悦。
这幅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更是给沈谦火上浇油,他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砸过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废物!”
沈惬也不恼,自顾自坐下,甚至还有心思给他爸倒杯茶,“反正也生不出下一个了,先喝点茶去去火。”
“逆子!逆子!”沈谦气到嘴唇发颤,貌似急需速效救心丸。
“爸,您还是放宽心,何必苦苦挣扎。”沈惬翘着二郎腿还是那玩世不恭的样子。
留给沈谦的只有心累,可能都是命,都是报应,“如果不是你非要和云硕胡闹,姓池的会撺掇郁木动手吗?”
“谁?”沈惬不知这里面怎么还有池昼眠的事。
沈谦把桌上的传票甩给沈惬,“你自己看。”
沈惬将信将疑地拆开,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他不敢相信池昼眠竟然真的会下死手。
“我分明都补偿他了,是他自己不要的!”
“你猜他为什么不要!就你们胡作非为的那点烂事,给钱就能一笔勾销?”沈谦无力地捏着鼻梁。
像池昼眠这种,没背景没家底靠天资考进林大的人,敢对他前途动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池昼眠有郁氏撑腰,连自己家的青云都照打不误,更何况是沈氏。沈谦只恨自己太骄纵沈惬,都是自己种下的孽。
“国外我安排好了,滚回去收拾行李,这辈子别回来。”这是沈谦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前提是,只能沈惬一个人去。
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他认了,但闹得家宅不宁的这些人势必要付出点代价。
另一边的青云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云志青承认是自己看走眼,没料到郁木能为了池昼眠这么狠。
“还以为他不过被当个玩意儿,姓郁的居然对他真有几分真心。”云安不认为自己既要又要有什么不对,怪只怪没能彻底拿捏住池昼眠。
云志青听他马后炮更是火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初池昼眠拿着青云财务漏洞找上门,他们笃定他翻不出什么浪就没放在心上,结果是盘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坐在椅子上的楚薇一言不发,她回想起年初与池昼眠吃的那顿饭,内心杂乱不堪。
那家会所主要供应海鲜,而她连自己亲儿子海鲜过敏,都是过后偶然看见云安调查的资料才知道。
怪不得他连菜单都不看。
如果她能早一点让池昼眠感受到母爱,是不是一家人就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
云安焦躁地薅两下头发,转头对云硕发难,“要不是你把他逼到绝处,他哪有机会攀上郁氏这课大树。”
云硕缩在角落,不敢反驳云安的话,他要是早知道也不会想方设法赶池昼眠出宿舍。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沈氏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云硕颤颤巍巍跑向门外,他只能求沈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他一次。
他一路狂奔到他们的婚房,但无论伸出哪根手指,密码锁都一直提示未识别。
再划开密码界面,连输三次接连显示错误。
云硕难以置信地敲门,“沈惬哥,我知道你在,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屋里沈惬正收拾行李,早在他进屋前就先将密码和指纹进行了更改。
听见云硕的声音,他也不管人与门之间的距离,猛地一推,猝不及防撞上对方肩膀。
云硕看着屋内杂乱堆放的物品,忽地意识到什么,“你要搬出去?”
沈惬充耳不闻,把自己的两个行李箱交给保镖,“这套房子已经卖了,三天内搬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云硕想上前拉住他,却被保镖拦了个结实,“沈惬哥,你给我个理由好不好。”
“理由?如果不是因为你,池昼眠怎么会那么恨我?”沈惬把所有的问题归因于云硕。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云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保镖,“沈惬,把话说清楚。”
沈惬制止住保镖的动作,打手势让他先出去。
“云硕,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的撺掇,我不可能针对池昼眠,我跟他也不该是这种结局!”沈惬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化为实质。
云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反手给沈惬一个耳光,“懦夫!你不就是急于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吗?你敢说你没有瞧不起池昼眠?”
沈惬被他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侧偏过头。
“我是恨池昼眠,恨他比我优秀,恨他回来抢了我的位置。这些我都敢承认,你敢吗?”云硕的食指一下下用力戳在沈惬心口。
“是我逼你在酒吧羞辱他的吗?是我逼你造谣他的吗?是我逼你跟我结婚的吗?”云硕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臂,沈惬的卑劣他一清二楚。
沈惬如同被戳中亏心事,根本无从辩驳。
云硕嗤笑出声,虚伪、怯懦、狗仗人势这几个词简直是为沈惬量身打造,“棋差一着败给他我认了,而你,就是一个想把他踩进地里再救于水火的变态。”
说罢也不在乎沈惬的气急败坏,临走前还特意回头杀人诛心,“沈家会是这个下场,都因为你是个傻逼。”
心思被拆穿,沈惬有些失控,他搬起架子上的花瓶摔向地面,又将桌上的杯子茶盏不顾一切扫落在地。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他才略微平复心绪。
云硕从未如此一身轻地走在路上。
自从那份亲子报告出现,他再也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看见池昼眠的每个方面都比他更优秀,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可笑,费尽心机守住的,不过是人家眼里不值一提的垃圾。
池昼眠没空去关心他们狗咬狗,因为他正在忙着起诉池家夫妻。
他翻出曾经悄悄攒钱去医院检查的病历,里面有详细记录的受伤部位及程度。
当时医生要帮他报警,但他拒绝了医生的好意,只希望对方尽可能诊断出最严重的结果。
在此之前不是没尝试过报警,留下一句家庭纠纷自行调解,不过是鸡蛋碰上鹅卵石,换来更重的毒打。
他将伤情照片和视频整理到电脑文件夹,又把秘密录下的辱骂、威胁和恐吓准备好作为证据。
郁木和李律师跟着池昼眠去到以前的学校,希望老师愿意帮忙出庭作证。
那位老教师二话不说便应下。
“当年我就说,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就来找老师。”池昼眠的遭遇她都看在眼里,能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李律师又将池家夫妻的威胁和勒索以及警方的出警记录存档,作为开庭必备的电子证据。
开庭前一晚,池昼眠独自坐在床上,迟迟没有困意。
等明天结束,这些折磨他二十年的痛苦就会被尘封,比起仇恨,可能更多的是解脱。
郁木知道他没睡,敲响房门,“我进来了。”
屋里漆黑一片,连月光都被窗帘遮得一干二净。
郁木走到书桌前打开暖色的台灯,伴着微亮的光站在池昼眠床边,“我能坐吗?”
“嗯。”他往内侧挪动两下,给郁木留出位置。
“太紧张了睡不着?”
池昼眠摇头,“不知道。”
郁木理解这种心情,“出庭造成的心理压力有点大,但我会陪着你的,别担心。”
这次池昼眠没有询问,紧紧把郁木圈在怀里。
开庭当天,郁木终于见到了池昼眠养父母的庐山真面目。
他们下车看见池昼眠就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刻薄的嘴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恶毒。
见有人要闹事,法警立刻正色道,“这里是法院,二位请保持安静。”
书记员对双方当事人及诉讼代理人进行确定,随后审判长宣布开庭。
池昼眠作为原告,率先出示相关证据,“这是从我小学起被告方对我人身伤害的视频,还有这份病历请审判长过目。”
视频触目惊心,连被告方律师都不免眉头微蹙。
池家夫妻表示并非虐待,只是正常对孩子教育,无外乎下手重了些。
“反对,被告是在明知我的委托人并非亲生前提下,进行的报复**。”李律师将池家夫妻亲口所说的录音及亲子鉴定报告呈上。
对方律师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而池家夫妻对他的隐瞒导致难以辩护。
池昼眠准备充分,证据证人一应俱全。
最终法院判决二人有期徒刑8年。
走出大门,池昼眠有些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跟那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他感到窒息。
郁木稍落后几步,不止八年,这对黑心烂肺的夫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靠近池昼眠半步。
李律师还要回去再琢磨一下沈氏和青云的案子,那两位的律师势必难缠。
赵与舟得知他们今天开庭,特地打电话来询问。
“结果怎么样?”
“我都出马了,那自然是成功手到擒来。”
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的二人决定回去睡一觉。
抵达楼下,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来客。
郁木不欲多言,只知道搬家迫在眉睫。
云硕不知等了多久,脸色看起来不算好。
“我能跟池昼眠单独说几句吗。”
郁木:我家是什么公共场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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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狗咬狗